我是導演,我不比爛

018.薛姨

同學們玩到了接近凌晨3點,才相繼散去。

基本上好多人都喝大了。

許鑫倒沒喝大,只是有些疲憊。

前半夜拍戲,后半夜把剪輯的地方都弄好……古往今來估摸著也就他這獨一份了。

沒開車。

畢竟喝酒了。

找了個代駕,在那哥們有些新奇的目光中,把法拉利那在前面那小到可憐的后備箱塞滿,又在副駕駛上抱了幾個箱子的他與眾人告別,帶著設備回到了家。

一身煙味的衣服丟到臟衣簍里,匆匆洗了個澡,這次連書都不看了,他直接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已經是中午了。

匆匆洗漱了一番,他撥通了于珍的電話:

“于老師,您在哪呢?”

……

來到學校,先去器材室還了設備,提著一盒膠片和一個筆記本,他在學校食堂找到了于珍。

“已經拍完了?速度這么快?”

于珍有些驚訝。

許鑫點點頭,聊了聊昨晚拍攝的事情后,指著膠片:

“于老師,我得回家了,這膠片能不能麻煩您找個會剪輯的人……”

“你自己來,我讓人教你。”

他話還沒說完,于珍就搖頭:

“身為導演,剪輯雖然是下學期的課程,但我覺得你已經可以接觸了。你拍的作品,就像是你自己的孩子。第一個孩子,最好不要交給別人帶,而是自己帶著它長大,才是最好的。”

“呃……可這是作業……”

“沒事,我允許你開學之后交。”

你瞅瞅,到底是系副主任。

說話就是有底氣。

既然這樣那還有什么可說的了……

“謝謝于老師。”

“嗯,沒事……吃,一邊吃一邊和我聊聊第一次拍攝的心得。”

“好。”

倆人就著學校食堂的一份酸菜魚開始聊。

聊的東西挺多的,一頓飯吃了接近一個鐘頭。

最后,許鑫帶著那卷膠片離開了學校。

打電話訂了張飛鄂爾多斯機場的機票,下午4點的。

回到了家,把膠片盒子保存在保險箱里,無所事事的他索性去了躺史家胡同附近的書店。

挑挑揀揀的,選了兩本勉強算是和專業對口的攝影書籍,接著便從家拉著個行李箱往機場走。

2點多到機場,在門口一口氣抽了三根煙,直接過了安檢。

臨近登機時,他給許大強打了個電話:

“爸,回去咧,六點到東勝~”

“撒!?你被先生攆回來咧?“

許大強的聲音里滿是驚訝。

許鑫無語:

“不似不似,呢作業寫完咧。”

“噢~~~好,那讓小李接你去哇。晚上吃甚哇?鮑魚哇?”

“呃……”

也不知道老爹是真喜歡吃鮑魚,還是咋回事。

許鑫索性也就從了他了,說道:

“那就鮑魚,呢哥咧?礦上回來的哇?”

“回來的哇。”

“好,那晚上見啊爸。”

“嗯嗯。”

掛斷了電話,調成了飛行模式,手里拿著一本書的許鑫走頭等艙登機口直接登機了。

這一路四平八穩,沒什么空姐過來要電話的橋段,也沒偶遇什么大明星……

開玩笑,大明星誰去東勝那鳥不拉屎的地方。

飛了兩個鐘頭,卡著6點的節骨眼,終于,他下了飛機。

托著行李來到了鄂爾多斯機場出口,一眼就看到了那掛著陜K,然后好多6的雷克薩斯570。

以及站在車邊對他招手的一個30歲左右的哥們。

那是老爸的司機、馬仔、兼職擋酒,買單,跑腿的秘書。

李豪。

“李哥。”

喊了一聲,許鑫走過去。

而李豪則笑著說道:

“嗯,回來啦!來來來,東西給我,你上車。”

許鑫也沒客氣,坐在了副駕駛上。

他這一路看書看的眼睛有些酸,打算躺一會。

誰知找椅子上的調節鈕按了半天,一點反應都沒有。

“?”

等李豪上車,許鑫納悶的問道:

“李哥,這座椅怎么不會動了?”

“呃……你爸前兩天給它弄壞了,然后咱這邊找不到配件,它一開起來就吱嘎吱嘎的,就拿了個鋼筋給下面焊死了。要睡覺?要不上后面?”(作者親身經歷)

“……”

許鑫嘴角一抽……

“算了,直接走吧。”

搖下車窗,點了一根煙,看著熟悉無比的路途,他說道。

……

許鑫的母親去世的很早。

一輩子沒享過福。

而母親走了之后,許大強拉扯著兄弟倆,農忙時種地,農閑時推三輪車賣方便面,直到村里發現了礦脈。

拿到了人生中第一個三百萬的補償款后,心思活泛的許大強便和幾個村里的叔伯兄弟干起了攪拌站。

許家灣的所有煤礦副廠工程用的水泥,都得從許家灣的攪拌站里走。

不然,你這礦就建不成。

雖然聽起來有些野蠻,但確確實實就是這情況。

攪拌站賺了不少錢,而煤礦也有村里人的集體干股。

吃到了煤礦紅利的許大強又開了一個洗煤廠。

洗煤廠弄起來之后,許家灣的人又壟斷了大車進出庫的煤票業務。

而積攢了好大一筆錢后,又在短短兩年后,開了第二家洗煤廠。同時又和村里人一起投了個煤炭焦化廠。

等煤礦建成后,他又和村里人盯上了幾口小煤窯。

曾經老一輩人驚心動魄的江湖往事暫且不談。

現在的許氏家族,別說在許家灣了,在整個榆林地區也都算有頭有臉的大族。

許鑫的哥哥叫做許淼。

據說倆兒子出生時,村里的先生給算過。

一個命里缺水,一個命里缺金。

他哥大他七歲。

去年剛結的婚。

女方家里的條件很好,不是從事生意的,而是另外一條路。

許淼和她是大學同學,一開始是老鄉接觸,但不知道對方的家庭。后來知道后,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老丈人常年在西安,距離退休估計還得有個十幾年。

目前家里的一切業務都是許淼在管。

因為從小弟弟就沒怎么得到過母親的疼愛,許淼總覺得虧欠許鑫的。

兄弟倆的感情是沒的說的。

這不,剛到神木,在那家新開的“麟州燕鮑翅”門口,許鑫就看到了在一排勞斯萊斯、路虎、悍馬之類的豪車前方的許淼正在寒風中等著自己。

旁邊還站著個女孩。

那是他嫂子,張倩倩。

“哥,嫂!”

李豪車都沒停穩,許鑫就已經跳下了車,飛奔著來到了許淼旁邊。

兄弟倆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哈哈哈哈~”

許淼開心的笑著,抱著弟弟不撒手,一邊對旁邊的老婆說道:

“咱家大明星回來了。”

“嫂,伱出來干甚,多冷啊。”

“就你嘴甜。”

張倩倩笑著捏了許鑫一下臉蛋,說道:

“走走走,咱進屋說,爸都等急了。”

“嗯。”

許鑫剛答應,結果卻被許淼拉了一下:

“等等。”

“……怎么啦?”

許鑫有些納悶,就見自己哥哥低聲來了一句:

“今天你回來,大家都高興。二大大、三大大、四大大他們都在,別讓咱爸下不來臺,聽到了沒?”

“呃……”

許鑫先是一愣,但馬上就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問了句似是而非的話:

“又換了?”

“……嗯。”

“這……行,知道了。”

“……”

許淼一愣,看著許鑫那表情,一時間竟然有些無語:

“你知道個甚?”

“哎呀,呢設知道就是知道咧。走走走,想咱爹了,走。”

強行把許淼拉著,許鑫跟在張倩倩身后進了這遠超縣城奢華程度的飯店大門。

上了樓,拐了幾個彎,隨著張倩倩推開門,許鑫就在磅礴的二手煙里面,看到那三桌客人。

“爸!”

看著滿臉喜悅,坐在主座上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許鑫喊了一聲。

“哈哈哈!呢滴娃!!”

許大強對著許鑫招手:

“來來來,咱家藝術家回來咧!”

一群穿金戴銀的中年人一聽這話,都開始鼓掌。

仿佛許鑫真是什么大藝術家一樣。

許鑫快步走到了老爸身邊,給了許大強一個大大的擁抱后,看向了那同樣起身,看起來有些不安,但無論是顏值、身材都屬于美女范疇的年輕女孩。

對方看起來歲數和自己差不多大。

膚白貌美。

正有些局促、局促中又帶著點尷尬的看著他。

于是,他主動開口:

“姨,你好。我是許鑫,謝謝你把我爸照顧的這么好。“

這下別說女孩了,連許大強也一愣。

第一反應看向了大兒子。

卻見許淼同樣跟看精神病一樣看著許鑫……

“……”

“……”

爺倆對視了一眼,最后,眼底滿是喜悅的許大強拍著兒子的肩膀說道:

“喊薛姨就行。”

“誒,好,薛姨您好,我是許鑫,您喊我小鑫就行。”

“呃……”

妝畫的說妖不妖,說媚也帶著三分媚的女孩趕緊和許鑫握了下手:

“小……小鑫你好。”

“嗯嗯。”

許鑫點點頭,又看向了其他長輩,和旁邊桌子上那群自己的發小,笑著說道:

“爸,那咱先喝?邊喝邊聊?”

“啊對,來來來,倒酒倒酒!咱家藝術家回來咧,今晚不喝醉不許走!誰走誰是瓜慫!”

隨著許大強的話,以及許鑫的落座。

一桌家宴就此開始了。

熱熱鬧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