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導演,我不比爛

023.你喂兔子呢?

“你沒事吧?”

“……”

“你沒事吧??”

“……能沒事嗎!”

許鑫哭笑不得,接過了紙巾。

可就在這瓜女子要再說些什么的時候,許鑫卻擺擺手,示意她往前看。

演出開始,這倆青年演員已經開始說上了。

許鑫是覺得不好在弄出什么動靜。

反正就是個毛衫而已。

于是,一邊擦,他一邊搖頭:

“沒事。”

而這瓜女子也有點無語,一時間竟然分不清這件事到底是他做錯了不該把那雪碧地給自己,還是自己不該嘴饞非要吃那一包薯片……

哎呀~

真無語。

但這會兒確實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老老實實看演出吧。

只是……

她扭頭又看了一眼剃光了所有頭發,看起來清爽干練,卻穿著臟兮兮高領毛衫的許鑫……

“這衣服回去得干洗呀,不然容易縮水。”

她有些難為情的說道。

“嗯。”

許鑫點點頭。

倒是女孩自己愈發無語。

今天丟大人了!

可比克你可缺了大德了!

……

“噗……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沒理會抓著自己的胳膊,才讓身體不至于笑傾倒過去的女孩,聽著臺上那倆人的表演,許鑫已經忘記這是今晚自己發出的第幾次笑聲了。

只覺得這會兒腮幫子都有點麻木。

真的笑不活了,家人們。

這相聲可太逗了。

他頭一次發現,原來這東西這么搞笑,跟看電視里的那西裝革履的一點都不同。

說的都是市井生活。

聊的都是家長里短。

可于平凡處見真知,這些演員就是通過生活中的一個個細節,組成了名為“包袱”的笑料,讓連帶著倆人一起,全場幾百名觀眾笑的是前仰后合。

停都停不下來。

尤其是這段名為夢中婚的相聲。

聽的許鑫后槽牙都要笑飛了。

楊蜜就更別提了,要不是對準舞臺,她今晚天知道要噴多少次。

這太好玩了。

然后……他們竟然還有名為“返場”的活動。

這可是許鑫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環節。

這種短小精悍,幾句話就能完成一個內容,把觀眾逗的哈哈大笑的趣味環節可真是讓他……那話怎么說來著?

剛學的那個……

哦對對。

小刀劃腚,開了眼了。

哈哈哈哈哈~

而最后,在一個……聽著還挺有意思的小曲兒那抱拳拱手之下,演出正式結束。

看著那倆臺柱子抱拳拱手的模樣,許鑫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真心實意的贊嘆:

“真棒啊。”

“是吧?我就說特別有意思。誒你不知道,他們在天涯上可火了。好多人說他們是草根走出來的鳳凰呢。”

“當得起。”

許鑫看了下時間,發現剛六點多后,一邊感慨一邊起身。

這時,好多觀眾已經開始到舞臺這邊來要簽名什么的了。

他沒興趣要簽名,只是覺得自己欣賞了一出不虛此行的演出。但如果太親密,去搭兩句話什么的,總覺得……不太好。

演員和觀眾最好能保持一個比較理性的距離,這樣雙方都會覺得對方很完美。

而楊蜜似乎也沒這意思,提著零食和垃圾的塑料袋,說道:

“咱們走吧?”

“嗯……要不要和那個燒餅打個招呼?”

“唔……”

女孩想了想,點點頭:

“行,得打個招呼。不然不合適,畢竟給咱們弄了個這么完美的位置……燒餅,噯,這呢。”

正巧,這時候看到了燒餅上臺來,女孩趕緊喊了一嗓子。

她聲音清脆,一下子吸引了挺多人的注意力。

而燒餅看到了這陌生姐姐招手后剛要過來,忽然,旁邊一個看起來眼睛很大的男人拍了拍他肩膀,似乎問了什么,得到了燒餅那有些慌張的點頭后,倆人一齊走了過來。

“完蛋……”

女孩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在燒餅那有些發憷的目光下,這個青年自我介紹是:

“二位好,我是李京,燒餅的師叔。您是燒餅的表姐對吧?”

“呃……啊……”

女孩張了張嘴,但在許鑫眼中馬上就看出來了她眼神的那種變化。

好家伙……

出馬……啊不是。

上演技?

就見女孩臉上是禮貌且親切的笑容:

“老師您好,我弟弟承蒙您照顧了。”

“嗨。”

親切的笑容似乎讓李京對女孩的觀感很棒,笑著擺擺手:

“都是自家孩子,應該的。”

“不不不,我姑確實說,說孩子太淘氣,能成現在這樣,是咱們德蕓社教導有方。真的特別感謝郭老師還有您對他的教導!”

“……”

“……”

燒餅和許鑫已經看傻了。

倆人大眼瞪小眼。

這姐姐/瓜女子……這么厲害的嗎?

見人說人話。

見鬼說鬼話?

不過……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雖然這姑娘見人話說人話,見鬼話說鬼話。可她和燒餅本來就是你我萍水相逢,有緣全靠凳子。

如果對方家長里短的問,可能會說漏嘴。

于是,他忽然來了句:

“那個……要不李老師咱們一起吃個飯吧。我請您吃飯,感謝您的培育之恩……”

楊蜜眼里亮芒一閃。

就見李京笑著擺擺手:

“哈哈,不用不用。其實小餅剛才跟我說表姐是帶著男朋友來的時候,我就和他師父說過了。今晚上的演出不用小餅報幕了,你們去吃就行。我們晚上還都有演出呢。不過盡量別跑遠,畢竟孩子晚上還得和他師父一齊回大興。如果來不及,讓他師父等久了倒不怎么合適。”

說完,他直接拍了一下燒餅肩膀:

“去和你表姐吃飯吧,記得別淘氣,演出結束之前回來。不然你師父師娘該擔心了!”

拍完即走。

道別的時候還特別客氣。

讓許鑫對他的印象非常好。

不過……

“……”

“……”

“……”

仨人大眼瞪小眼。

楊蜜哭笑不得:

“怎么就成這樣了?”

聽到這話,本來是虧欠這位觀眾,結果現在還弄了個大烏龍的孩子臉上有些掛不住。

不過沒關系。

許鑫笑著說道:

“那就一起吃飯唄。人家給咱找了這么好一位置,咱總得報答一下……餅啊~”

看著燒餅,他好奇的問道:

“剛好我也對你們這個職業好奇起來了。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么?咱們邊吃邊聊?”

“這多不好意思……”

“嗨,沒事。相遇即是緣分嘛,你呢?咋樣?”

許鑫看向了楊蜜。

而女孩也灑脫:

“走唄,這邊有一家老金涮肉,晚上本來我就想帶你去那呢,那可是正兒八經的老燕京味道。”

“哈哈~那走唄。”

一拍胖弟弟的肩膀,一下午的演出聽的是心神愉悅的許大少爺率先往下場門的方向走去。

至于李京口中的“情侶”之說……

嗨。

又不是小說,別人一誤會,女孩就心神亂撞或者干嘛的。

不至于。

一說一笑就過去了的事情而已。

……

五六張桌子。

頗有些破舊的小餐館。

每個桌子上都支起了銅鍋,熱氣熏蒸之下,是二手煙與白酒和人聲的市井江湖。

三人運氣不錯。

來的時候,剛好最后一張空桌。

并且人家是清真,做生意不講究初八開門之類的。

三人落座,楊蜜說請客……

開玩笑。

瞧不起誰呢。

許大少爺上來就想先來兩份霜降肥牛漱漱口。

結果一瞅那很有年代感的菜單,立刻啞火了。

“這個……怎么點啊?”

他對燕京的涮肉還停留在“霜降”、“澳洲肥牛”這個膚淺的階段。

而楊蜜看了一眼和許鑫坐一塊的燒餅,直接說道:

“燒餅,你點菜。”

“……我不點……”

“伱點就得了。”

許鑫不由分說的把菜單遞給了他。

而這孩子雖然平常莽撞,這時候其實挺有禮貌的。

說話的功夫,已經幫二人把茶水倒好了。

手里的茶壺還沖著自己。

規規矩矩的。

接過了菜單后看了看……瞧著那38一份的手切羊肉……

有點沒好意思點。

在老板給拿過來的菜單紙上自己寫了兩份普通的內蒙羔羊肉,接著對倆人問道:

“兩份肉……行不?然后咱們在要點涮菜……”

“兩份肉?還點菜?點甚菜?你喂兔子呢?”

雖然明知道這孩子是禮貌并且不想讓請客的自己二人亂花錢。

可連龍蝦都抱著啃的許大少爺一聽羊肉都不讓吃飽,那還能行?

你去陜北打聽打聽。

或許我們以前窮過,可招待客人要是沒一頓能砸的死死的燉羊肉,讓客人吃到翻白眼,那能是我們三秦厚土之地的老秦人的風格?

更別提……

你這體格子,你這歲數還長身體呢吧?

別說兩盤了。

燕京人做生意太精,羊肉看著多,一下鍋里屁都撈不著。

五盤肉夠你吃么?

于是,索性他接過了菜單紙,看了一眼菜單上最貴的肉,直接寫道:

“手切肉--上腦X8”

寫完,在燒餅那震驚的目光中,看著楊蜜來了一句:

“你兩盤,我三盤,燒餅五盤,那兩盤羔羊肉就當開胃了。咱先這么吃,不夠再來?”

“……”

“……”

別說這倆人了。

本來就不大的餐廳,連那些食客們也投扭過了頭來……

這孫子是來吃肉的還是來找茬的……

可在記憶里只要吃羊肉,那必須得吃飽的許大少卻把菜單紙一揚:

“先來這么多看看,不夠再點。老板,三瓶冰峰……啊不對,北冰洋。”

“……”

楊蜜沒說話,反倒覺得挺有趣。

而燒餅則一邊咽口水一邊客氣:

“別別別,哥,吃不了啊,真吃不了……”

客氣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