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導演,我不比爛

048.盲井?

下午兩節課,許鑫連屁股都沒抬起來過。

等到下午4點多課程結束后,是被齊雷和一個宿舍的老大張建凡攙著出的校門。

然后……久違的宿舍四人組在學校門口的黃記煌里啃了三百塊的三汁燜鍋。

然后,張建凡和老三楚果就說讓他回宿舍住一晚上。

反正明天是周末,不上課,哥幾個好歹能照顧下他。

但被許鑫拒絕了。

他明天打算去找于老師,從學校走的話,還得回家開車拿禮物,不太方便。

于是,齊雷和楚果又把他扶上了出租車。

回到家后,出租車司機又很好心的把他攙扶下了車,這才離開。

艱難的回到了家里后,許鑫坐在書房里,看著這個春節期間,老爸送完禮,對方回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卻堆了半張桌子的古董字畫……打消了請保姆的沖動。

不行,信不過。

接著,他撥通了于珍的電話:

“喂,于老師,您這會兒忙么?”

“唔,不忙啊,怎么了?”

于珍那邊似乎在陪孩子,還能聽到打鬧聲。

見狀,許鑫也長話短說:

“明天下午我去找您成么?……去蹭頓飯。”

“哈哈哈,是不是有什么事找老師?”

聽著對方爽朗的笑聲,許鑫心里松了口氣,點點頭:

“嗯,有個困境,不知道找誰,就只能找您了,于老師。”

“那就過來唄,剛好明天馨馨想吃餃子呢,咱們包餃子吃。”

“誒,好。那于老師……明天見。”

“嗯,掛了。”

電話掛斷,許鑫長舒了一口氣。

心里算是踏實了。

接著又打開了筆記本電腦……結果對著WORD,腦子里還是一片空白后,呆呆的坐了快一個鐘頭,最后無奈的起身走到了家里的那間儲藏室。

開燈。

琳瑯滿目的禮品。

各種各樣的都有。

送禮這東西吧……是門學問。

什么關系、什么級別送什么東西,許鑫在老爸那也見多了。

想了想,他在儲藏室里翻出來了兩瓶不知道幾幾年的飛天茅臺,又翻出來了一個木頭盒子。

木頭盒子里是兩支千禧年這個大年份的木桐。

這紅酒和飛天哪個值錢不用去參考。

俗話說餃子就酒,越喝越有。

上次在于老師家,看著倆人打的那個酒柜架有些空,送這東西應該沒錯。

拿抹布擦了擦灰,有些吃力的提著盒子放到了書房里,他拖沓著無力的步子直接朝著臥室走去。

……

周六,中午。

雖然過度健身的后遺癥仍然在繼續,但至少今天的腿能走路了。

在冰箱里拿出來了牛肉和西藍花隨便煮了煮,啃了一頓后,見時間差不多了,許鑫提著禮物出發。

很快來到了于珍家,等對方打開門后,許鑫第一時間遞上了酒:

“于老師,給。”

“啊?”

于珍是真沒想到自己這個學生會提禮物過來。

然后看到那標志性的茅臺外包裝后,更無語了:

“你怎么還提禮物過來了?”

“也不能空手來啊。剛好給師公嘗嘗。”

許鑫說的話禮數周到,可于珍還是哭笑不得:

“都說了多少遍,你是學生,別把外面那套帶到學校來……”

“這不是您家么。”

許鑫搖搖頭,強行把酒放到了門口這邊的餐桌上:

“您就收了不就得了……下次我不送了還不成么?”

“你這孩子……”

于珍是真無奈了,但也不在拒絕。

而是把四個酒盒子都放到了靠墻的角落里后,一指桌子上擺放的鋁盆:

“會搟皮不?”

“不會……”

“……那你會包不?”

“呃……不會。”

“……”

于珍嘴角一抽,徹底無奈了:

“那你到底干嘛來了?上次聽你說你們那的什么酸湯水餃,說的頭頭是道,結果你什么都不會啊?“

“這個……會吃算不算?”

許鑫樂呵呵的來了一句,換來的是于珍那愈發無語的目光:

“行了,那你就給我打下手吧。”

“嗯……就您自己?”

“對,你師公去出差了,今天晚上才回來。馨馨上午去同學家了,下午你師公接她一起回來。”

“噢~~那我先去洗手。“

“嗯。”

很快,洗干凈了手的許鑫坐在餐桌上,幫著于珍揪面劑子。

而于珍一邊熟練的搟皮,一邊說道:

“找我有事兒?”

“有。”

“說說,怎么了?不醉的事?”

“不是,就……”

許鑫猶豫了一下,才問道:

“于老師,腦子里有故事,但不知道怎么創作劇本,該怎么辦啊?”

“呃……”

于珍搟皮的手一頓,扭頭看著自己這個真的是有些滄海遺珠味道的學生,詫異的問道:

“你要弄劇本?”

“對。”

許鑫點點頭。

“還是短片?”

“不,電影劇本!”

“……”

這下,于珍是真驚訝了。

這才大一啊。

伱還是導演系……

就要自己弄電影劇本了?

她到沒覺得自己這個學生能耐不夠。

因為不醉這個劇本,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假期作業,可俗話說窺一斑而見全豹,通過那幾個房間里無論是布局還是拍攝,看到了自己這個學生在劇本上沒有標明,卻已經展現出來的東西后,于珍也承認……他是有資格寫……也有能力寫出一個很好的劇本的。

而對方欠缺的,只是可以支撐他在導演之路上一路行進的理論知識,以及拍攝經驗而已。

所以,于珍不是覺得許鑫能力不夠。

而是好奇……

“什么故事?”

“……我要是知道這故事怎么跟您總結,我就直接寫出來了。不瞞您說,于老師,這個故事……是我爸跟我說的,就……發生在我爸朋友身上的事情。然后我就有了靈感,就覺得這個故事挺好的,我想拍。但我腦子里有這個故事,可卻不知道怎么描述,不知道怎么寫,怎么和您說……

只能告訴您,這個故事,是發生在西北,然后……是一個礦老板撞死了一個放羊娃,把人給埋了,以為相安無事,結果又被人發現了放羊娃的尸首,最后找到了這個礦老板,把人抓起來……就是這個故事,再結合一些我小時候看到的……或者聽到的經歷,想……寫個關于我家鄉那些煤老板,和一些我們這種靠煤礦征地獲得第一桶金的人的故事……“

“……”

這下,于珍的眉頭真的皺了起來。

想了想,她問道:

“大西北的故事?還是和煤礦有關?……類似盲井那種的?”

“……盲井?小煤窯?”

于珍說的是電影,可“盲井”這個名字對許鑫來講,則代表著那些小煤窯。

倆人說的驢唇不對馬嘴。

但于珍卻看出來了……

“你沒看過這電影?”

“……沒啊。”

“嗯,也對,這電影咱們這沒讓上映……EMMMM……”

于珍想了想,直接放下了手里的搟面杖,說道:

“剛好我這有這部片子。這樣……你先看,你說的劇本這種事,實話實說,作為老師個人而言,無法給你太多的建議。你也應該明白,導演的職責是負責講故事,而不是創作故事。所以在劇本創作方面,老師自己的水平也有限。不過……你可以在看完之后,等你師公回來。”

一邊說,她一邊走到了電視機前,打開了下面的電視柜后,拉出來了幾個大箱子。

箱子里面全是各種各樣國內國外的碟片。

她一邊翻找,一邊說道:

“你還不知道你師公是干嘛的吧?”

“不知道。”

許鑫搖搖頭,而于珍也翻出來了一張碟片,打開了自家的VCD機。

“你師公是出版社的編輯,平常和許多作者打過交道。而編輯的工作之一,就是和作者討論書籍創作的靈感,進行匯總歸納,以及相關審核……當然了,更多的是催更,有時候就跟討債鬼一樣催著那些作者……你說這些作者怎么就那么能拖呢,真的是懶到家……咳咳,嗯……他很擅長幫助作者尋找靈感……你等他回來,可以問問他。我能給你的建議太過于教科書化了,你懂吧?“

隨著她的話語,許鑫的眼睛亮了起來。

而他面前的電視卻黑了。

接著,一片分外熟悉的環境,一座看起來……產量最多也就一年幾千噸的小煤窯工地,映入眼簾。

一瞬間,喚醒了許鑫的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