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導演,我不比爛

1059.春風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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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算真問對人了。”

聽到老公的話,楊蜜一臉疑惑:

“他啥意思?”

在她的視角里,這兩年老公和馮曉剛打的狗腦子都快出來了。

兩邊不說是世仇吧,但也絕對不是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結”的相逢一笑。

一頓酒,就讓倆人沒仇了?

這不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么。

可現在這位“對頭”卻忽然給老公發了個劇本……

這到底是個什么展開啊?

她不解。

聽到老公的話,下意識就想問個明白。

結果……

“就他這件事……不知道的人是真不知道,知道的人是真知道。”

楊蜜一呆。

傻愣愣的看著他,大腦一時間竟然有些死機了。

“啊?……”

她干巴巴、直勾勾的盯著老公這張臉,結結巴巴的問道:

“那……那……他到底……啥意思?”

“不知道啊。”

許鑫一聳肩。

楊蜜又有些懵了。

“你不知道?”

“不知道。”

“那……你剛才說我問對人了……”

“我這么說是因為瓦特燒開水,正是因為這一壺開水導致今年麥子產量下降所以義烏小商品市場上面的重工業設備要提前做好春運物流保障工作,從而讓華語樂壇的批判主義性質有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楊蜜就這么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腦子里這會兒開始頭腦風暴。

什么……瓦特燒開水?什么……義烏小商品……誰特么打的太極拳?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的cpU瞬間進入了超頻模式。

甚至滿屋子都飄散出了炒核桃的香味。

直到……

“狗東西!你去死吧!”

一招雙鬼拍門,結結實實的打到了許鑫身上。

可這還不過癮,許鑫就覺得眼一花,人還沒反應過來,忽然就被摔到了瑜伽墊上。

緊接著一股鉆心的疼痛從屁股上襲來……

“哎喲!!!”

楊蜜坐在他腰上,死死的按著老公的脖頸,另外一只手照著屁股蛋就開始掐。

連掐帶擰,這把許鑫疼的喲……

“我讓你糊弄我!”

“我讓你滿嘴胡咧咧!”

“狗東西不說人話!”

“那以后你都別說啦!!!”

“我掐死你!”

“我掐死你!!!”

“毒龍鉆!!給爺死!!!!”

最后似乎被許鑫的掙扎扭動弄煩了,她直接放棄了對老公屁股的進攻,手從后面繞著老公的脖子……

“呃……”

瞬間覺得大腦缺氧的他趕緊拍地認輸。

楊蜜這才放過他,看著捂著脖子身子弓的跟蝦米一樣的男人,她惡狠狠的說道:

“中午你吃屎去吧!”

說完,直接蹬了他一腳,氣沖沖的站了起來,披著衣服要往門外走。

“咳咳咳……”

雖然被蹂躪了一頓,可看著她那生氣的模樣,許鑫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賤笑。

而剛提上鞋的楊蜜冷不丁的看到了他那狗頭賤笑后,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又上來了。

“你還敢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噯噯噯?別……我錯了還不成么……哈哈哈哈……”

以為她又要過來蹂躪自己,許鑫趕緊道歉。

可事實證明,楊蜜想治他,招數可太多了。

本來都打算抱頭蹲防的許鑫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臉上落了個還帶著體溫的布料。

味兒還挺香的……

下意識睜眼一看,發現竟然是妻子那件t恤。

他本能抬頭,就瞧見了上身bRA下身瑜伽褲扮相的妻子,手掐著腰開始對他散發出了充滿惡意的笑容。

“你干嘛!?”

一股寒流直沖天靈蓋,他趕緊問道。

“對呀。”

楊蜜笑瞇瞇的點點頭:

“本來我想出去冷靜冷靜來著……你個狗東西還在那笑?好好好,走,咱倆進屋抻練抻練去。”

“誒”

許鑫趕緊一臉“你別這樣”的表情:

“不是鬧著玩呢么,你咋還急眼了?……咱說正事兒,來分析分析馮導給我發這個劇本到底要干啥……你別玩不起啊!”

“我沒玩不起呀。哎呀哥哥您老人家有日子沒來天上人間啦。走走走,咱們進屋嗎……”

“我不去,我怕死。”

“趕緊!”

“我不……哎喲!”

忽然關節受限的許鑫很夸張的哀嚎一聲:

“殺人啦殺人啦!!!救命啊!!!!”

“木哈哈哈!小男娘!落到俺黑旋風李逵手里,你還想跑!?”

“……別……逵姐……你別鬧……逵姐!逵姐!我特么宋江啊!逵姐!”

臥室門被緊緊的關上了。

“小許醒啦?”

“誒,媽,醒了。”

看著笑瞇瞇的楊春玲,許鑫心頭全是“有苦說不出”的苦澀味道。

他其實特別想來一句:

“媽,您快管管您閨女吧。”

簡直無法無天了。

她……她目無王法啊!

光天化日之下,給咱老許來了一頓響晴薄日。

就這么辱了俺老許的清白身子……

他其實特別想說來著。

但不敢。

因為楊蜜就在后面跟著呢。

應了一聲后,他便說道:

“我工作去了。”

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走路的時候,他的胯就跟散架了一樣。

一路來到了工作室,燒水泡茶后,他看著衛生間……有種趕緊去洗個澡的沖動。

有臟東西污了他的身子……

不過很快,當他打印完了這份的劇本后,頭腦就冷靜了下來。

這份劇本很完整。

挺厚的。

因為剛打印出來,上面還殘留著油墨的溫度。

他坐在茶桌前,把《師父》的劇本收拾到了一邊。

《師父》這個劇本,需要改動的地方還很多。老徐的故事和劇本沒什么毛病,但里面還有很多橋段仍然犯了老毛病。

重意卻不無形。

話講的太晦澀,屬于只有武林行當里的人才懂,但外人看了就會一頭霧水的類型。

這部分,他要讓老徐改一下。

不過因為拿到手里的時間太短,他只是標記了出來,還沒找到一個適合的方向。

本來今天的工作,就是繼續尋找一下《師父》這些橋段的方向,把劇本修剪一番后,讓老徐拿回去重新改……但眼下肯定是不行了。

不過他也不介意。

雖然他也不知道馮曉剛到底為什么讓自己看這個劇本……可還是那句話,憑心而論,西北圈和京圈沒仇。

他和馮導算是圈層下的對手,但絕對談不上仇恨。

至少,他是這么認為的。

雖然不清楚這是個什么故事……但看看就知道了。

燒水壺發出的嗚嗚聲中,他思付之間,目光落在了劇本的開頭上面。

編劇:劉振云

劇本改編自同名。

他想了想,打開了筆記本,在上面搜了一下。

發現是劉振云出版的一本。

本著認真負責的態度,他給楊蜜發了條消息:

“也有,你讓婷婷買一本過來。”

“好的,哥哥。”

要是放在平常,這稱呼許鑫還無所謂。

畢竟他喊了這么多年楊蜜“姐姐”,而她喊自己“哥哥”,屬于倆人在熱戀期時候就經常用的稱呼。

可是吧……

這會兒看到這倆字,他就想起來剛才她坐在自己身上,在那一口一個“搖啊搖,小逵逵搖到哥哥的外婆橋”的場面……

哎呀……

那場面太驚悚。

他腦漿子都感覺要沸騰了。

趕緊甩了甩頭,把這份念頭丟了出去后,目光落在了劇本第一段上面。

1、油畫

一幅幅跟旁白內容相關的油畫.

旁白:宋朝有個女子叫潘金蓮,長得頗有幾分姿色。潘金蓮的丈夫叫武大,武大有個弟弟叫武松,在景陽岡打過虎。

縣城有個開生藥鋪的叫西門慶,與潘金蓮勾搭成奸。把武大給毒死了。

武松知道后,把潘金蓮和西門慶給殺了。從宋朝到如今,人們都把不正經的女人叫潘金蓮。今天故事的主人公,叫李雪蓮。李雪蓮的丈夫說李雪蓮是潘金蓮。李雪蓮對所有人說:我不是潘金蓮。

其實許鑫真的讀不來劉振云的書。

一方面呢……他更喜歡文字帶有詩意一些的作者。而劉振云的文字偏樸實。

閱讀門檻低,故事性好。

但風格他有點融入不進去。

另一方面呢……當初拍《山楂樹》的時候,他也是老頭請來的“客卿”之一。大家在一起聊當初那個年代的時候,其他作者的話都比較樸實,有什么說什么。但他卻總喜歡說一些……咬文嚼字的東西。

明明書面語言很平易近人,可現實里反差卻很大,他覺得這人有點做作。

當然了,絕對不是惡感。

只是說欣賞角度問題。

作者的文字其實是有情緒的。

比如他很喜歡老啥先生。

文字直白,但卻不失俏皮詼諧。

可劉振云的文字里那份直白的樸實,他觀感一般。

但這種文字也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劇本的內容對話雖然看起來繁瑣了些,卻不用那么費腦子。

比如下面這段。

4,王公道家。

日,外。

李雪蓮敲門。一個女人在門口的小房問:你找哪個

這時候,王公道開門。

李雪蓮:你就是法院的王公道吧

王公道:啊。

李雪蓮:后山嶺陳阿大是你表舅吧

王公道:嗯。

李雪蓮:陳阿大的老婆的娘家是崔家鄔的,你知道吧陳阿大的老婆的妹妹嫁到了齊家案你知道吧我姨家有一個表妹嫁給了陳阿大老婆的妹妹的婆家的一個叔伯侄子,算起來,咱們還是親戚哩。

她舉起了手里的臘肉和香油。

王公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李雪蓮:我要離婚。

其實這里面有很多可以省略的東西。

比如倆人對話里,王公道的一聲聲回應。

這種對白形式,甚至導演都可以不用去琢磨,交給演員來演繹就可以了。

有來言有去語嘛。

但劉振云的劇本里卻些的很明白。

不自覺的,許鑫就在想……是不是對方的劇本是按照千字來收費的……

果然,文字還是簡練一些比較好。

他一邊想,一邊放下了劇本,給自己泡上了茶。

這時,門口傳來動靜。

楊蜜走了進來。

本來還想打趣兩句,嚇唬嚇唬他來第三次呢。見他已經開始工作,便沒了玩鬧的心思。

直接走到了博古架前,拿下了一個小圓筒。

那里面裝著的都是線香。

在許鑫疑惑的目光中,她說道:

“檀香,醒腦的。中午正常做?”

“做啥?”

許鑫嘴角一陣抽搐。

看到他那倒霉德行,楊蜜翻了個白眼:

“廢話,做飯!你以為做啥?”

“中午羊肉湯手把肉,是吃咱媽搟的面條還是我搟的?”

“你搟的吧。”

“嗯。”

在緩緩擴散的檀香味道中,她就往屋外走。

不過剛到門口,又想起來了什么,看了他那專注的模樣,直接來到了愛人身邊,拿起了他的電話。

倒不是檢查手機,而是幫著把手機的鈴聲和震動都關了。

導演看劇本,其實也是一個發散思維的過程。這種時候最好不要有任何人和事情來打擾。

她當不了導演,也不會當導演。

那活……太需要腦子了。

但她卻懂怎么做一個好妻子。

把丈夫遺漏的細節一點點的填補,做到方方面面俱到。

接著功成身退,走出了屋子。

留下了坐在椅子上,專注盯著劇本的許鑫自己。

這個故事講的其實……挺辛辣諷刺的。

主角李雪蓮和丈夫意外懷了二胎,李雪蓮想把孩子生下來,于是和丈夫商量著假離婚。而離婚后倆人為了掩蓋別人耳目,還故意分居,疏有往來。

結果李雪蓮把二胎生下來找丈夫復婚的時候,忽然發現,丈夫竟然再婚了。

而她要求丈夫復婚的時候,丈夫卻翻臉不認賬,說什么當初是你要離婚的,離婚證也在。

還說什么“你真的是李雪蓮?我看你叫潘金蓮”。

原來,在和丈夫結婚時,她已經不是處女了。

隨后,就以這個事情為引,開啟了一場跨越二十年的狀告之旅。

她告狀,告丈夫假離婚。

可問題是,當初給他倆判離婚時,也是她一口咬定夫妻“感情破裂”,屬于合法離婚……

其實憑心而論,這故事挺不錯的。

劉振云的劇本很扎實。

無論是情緒,還是場景描述……或許因為太直白的原因,能讓人很直觀的感受到李雪蓮心中那口憋屈的氣。

但問題是……

這故事有問題啊。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而言,首先,你不遵守計劃生育,動了小心思。其次,你這告狀之下,牽連的很多人也都是無辜的。比如那個審判長……當初是李雪蓮自己一口一個夫妻不合,感情破裂。結果現在她說是假結婚……放在李雪蓮身上,雖然已經描述出來了當時她丈夫也同意了,確實是“假離婚”。

但問題是這種情況只有第四面墻外的觀眾,和夫妻倆知道。

其他人不知道。

許鑫把自己帶入到了審判長王公道和老谷身上。

老谷只是履行了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已。

夫妻來離婚,先調解,勸和。結果李雪蓮自己一口一個感情不和……見勸不動,那就履行義務,辦理了離婚手續。

結果過了一段時間,人家過來找,說自己有問題。當初她和丈夫是假離婚,自己的判罰失誤……

這不神經病么?

這故事出問題的地方也就在這。

當然了,隨著劇本的發展,他其實也看得出來……雖然不清楚里的內容,但劇本里,劉振云其實是想要批判一些東西,諷刺一些不可名狀的一刀切一類的事情。

可……這同樣也是許鑫最難受的地方。

這片子首先肯定不是個商業片。

這點倒是百分百肯定的。

可問題是……為啥這些老前輩,把所謂的“藝術片”上面都喜歡扣上批判的帽子?

好像必須得批判點啥,這片子的藝術性上才能升華一樣。

這點在許鑫看來,完全是為賦新詞強說愁。

有點不倫不類,落了下乘。

刻意引導的味兒太重了些。

所以,這片子在他看來有些割裂。

故事性很好,可問題是……這片子表面上看上去,像是為婦女發聲,但實際上走的還是諷刺的路線。

這就很做作了。

夾帶私貨的味道太明顯。

先不提審核尺度能不能過,這劇本里,劉振云透露的那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他就不喜歡。

劇本里,李雪蓮用強盜邏輯裹挾著所有人往前走,蠻不講理。

內核里,劇本同樣有著很濃郁的第五代風格,尤其是在這個審核尺度逐漸收緊的年代,還喜歡用一種官員依靠刁民來自我反思的橋段……看的許鑫真叫一個蛋疼。

劇本明明不差,但這故事性……

“呼……”

他放下了劇本,想了想,直接來到了電腦前。

打開了woRd文檔后,開始敲鍵盤:

“馮導,劇本我已經看完了。說一下我自己的觀點,您參考。

首先我覺得這是個很棒的故事……”

中午12點半。

準時開飯。

楊蜜嘗了一下羊肉湯的湯頭后,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媽,下面吧。我喊他去。”

她一路來到了老公的工作室里,發現茶桌上沒人。

往電腦那屋一瞅,就見老公噼里啪啦的正打字呢。

于是放慢了腳步走了過去。

沒吭聲,想看看他在寫啥……

事不在小,以小見大。這點劉老師的立意是好的。但問題是李雪蓮這件“小事”中被賦予了一種原罪。人設有種讓觀眾無法理解的先天缺陷。

她的執拗始終展開于自我視角之中,而這種視角下的劇本節奏,顯得過于拖沓了。以及一個擁有正常三觀的人可能都無法產生共情。

雖然劇本里,劉老師留了一個很巧妙的天平,李雪蓮作為一個法盲,她認知中,法律就是“道理”。道理不對,法律就不對。但同樣的,劇本里也在探討“道理”與“公理”。

可同樣的他也摻雜了一些價值觀的輸出。關乎于女性尊嚴與更加感性的感情問題。

我覺得命題太多了。可以適當刪減或者做一下摘取。

要么就以一人視角,探討法律與道理。要么就體現女性群體的尊嚴與平等。

兩者全都糅雜在一起,會顯得并不討好……既要又要的感覺太重。

寫到這,許鑫的動作一頓。

隱隱約約察覺到后面有人,下意識的扭頭……

“啊!嚇死我了!你干嘛!”

他捂著心口無語的說道。

楊蜜倒沒什么反應,只是說道:

“吃飯了。”

“……好。”

許鑫看了一眼屏幕后,點點頭,起身和她一起往外走。

楊蜜這才問道:

“那劇本咋樣?”

“太滿,糅雜了太多東西。要做刪減。并且……風格有些難找。”

許鑫搖頭,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故事其實挺不錯的,大女主戲,你要是能演……搞不好能再弄個獎回來……”

“可別。”

他話還沒說完,楊蜜頭搖的就跟撥浪鼓一樣:

“你別打我主意……先不說我能不能和他們聊的來。我今年夠忙的了,而且這種劇本需要準備的時間太久,也太耗心神。我這兩年,不打算接這種費心費力的電影了。”

許鑫一愣:

“不接了?”

“對,不接了。這兩天公司開年終總結會,我才說完。我說接下來除非是感覺特別好的劇本,否則,方向多在商業性的劇本,或者影視劇上面。以后最多一年一部電影一部電視劇,絕對不多搞。”

“……原因呢?”

在他眼里,媳婦這會兒正處于演員最黃金的時期。

從27歲,到37歲這十年里,是她最能打的時候。

怎么忽然變得咸魚起來了?

“一方面是累了,一方面是你這段時間心神不寧的,我也不知道你要怎么做抉擇……所以干脆以不變應萬變。你要忙起來,那我就老老實實在家相夫教子。你要是閑了……你和我一起相夫教子,反正我給你托底就是了。”

許鑫腳步一頓。

看著推開門往外走的妻子,他說道:

“沒必要吧?”

“怎么沒必要?”

楊蜜裹著厚睡衣,扭頭看了他一眼,納悶的問道:

“你要忙起來,我再忙的腳打后腦勺,家怎么辦?”

說著,她指了指許鑫的身后:

“尤其是……連馮曉剛都開始聯系你了。我是真看不懂這圈子的變化了……但不管圈子怎么變,外面多大風浪,咱倆這個家里有人,那就沒問題。孩子也逐漸大啦,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你看老王那德行,別管有錢沒錢,家庭童年的缺失是他一輩子的遺憾,我可不想這樣。我都打算好了……”

聽到這話,許鑫下意識的問道:

“什么打算?”

“等暖暖和陽陽開始識字之后,就把她倆丟咱大伯那去。他天天當著學生的面嘲笑我,說什么……他侄女腦子不聰明,如果聰明就不去混演藝圈,而是考上清華了……說了我這么多年,該付出點代價啦!表哥他們學習都那么好,過來給我兒子當個家教肯定沒問題吧?要是我兒子以后上不了清華,那絕對是他們的鍋!我非給楊老三腦袋打放屁了不可!”

許鑫嘴角一抽。

楊老三,是她三表哥。

大伯家的孩子。

許鑫挺熟的。

從小被媳婦欺負到大,到現在媳婦一瞪眼,他都打哆嗦。

可看著她那副憤憤不平的模樣,許鑫忽然又嘆了口氣:

“唉……咱就說,以后你做啥決定之類的,能不能和我商量商量?”

可誰知他這話說完,楊蜜就用一種“你都是我養大的”眼神,輕蔑的看著他:

“和你商量有用啊?和你商量我還不如去關二爺面前丟個圣杯呢。遇事不決可問春風嘛……”

“那要是春風不語……”

楊蜜眉毛一豎:

“它敢!”

對對對。

您老真是關二爺顯圣了。

反正我是打不過您老人家。

許鑫啞然失笑的搖了搖頭,穿著拖鞋跟著走了出去。

也罷。

吃過了飯,他完成了文檔里,對的看法總結。

臨末了,他還不忘補一句:

“當然了,這只是我片面的看法。我讓人買了一本原作再看看。”

說完,他就給馮曉剛發了過去。

微信上留言:

“馮導,我把看法發您郵箱了,您看一下。”

馮曉剛沒回。

而是在下午快3點的時候,回了句:

“我先看下,你這速度夠快的。我才睡醒。”

隨后,3點半的時候,他又給許鑫發了一句:

“我看完了,小許,里面一些內容我不贊同,但有幾個地方建議具備建設性。謝了。”

“沒事的,我就是說下我的看法,您別介意就行。”

“那不能。我得謝謝你呢。等這幾天過了吧,我請你吃飯。回頭聊,我忙去了。”

“好的,您忙。”

至此,倆人的對話結束。

而旁邊把腳伸到他睡衣里暖和的楊蜜見他放下了手機,問道:

“咋說的?”

許鑫把手機給她看了一眼。

“……所以說,他到底啥意思?”

“不知道。”

許鑫很實誠的搖搖頭:

“可能只是想拍這個類型的片子,一時間有些拿捏不準,找我參謀參謀吧?”

楊蜜略微思考,忽然來了句:

“你倆有做朋友的可能不?”

這話倒是問住許鑫了。

想了一會兒,他撓了撓頭:

“我倆其實也沒仇啊。”

拋開身份、地位、站隊……甚至對對方一些行為的看法等等。

本質上講,倆人并沒有什么仇恨。

便是如此。

不過……

“應該也做不成朋友。畢竟代溝在這擺著呢。”

他總結完,楊蜜便點點頭:

“懂了。狼狽為奸,互相利用的關系,對吧?”

許鑫嘴角一抽。

心說你小嘴兒可真是抹了蜜。

會說話你就多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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