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7章絕戀（四更）
“夢，該醒了。”唐焱放開了軒轅，起身后退，靠近了離允。
軒轅緩緩起身，目光還是直直的看著唐焱，似乎驚訝，又似恍惚，竟然愣了。
“夢，醒了，我，該走了。”唐焱再次提醒。
軒轅目光恍惚，微微張嘴，紅唇似在退去血色，她袖中雙手輕微顫抖。
唐焱在跟她對視，可她從唐焱眼里看到了陌生，濃濃的陌生，再不是之前的溫情，再不是剛剛的愛戀。
恍惚間，她微微激靈，意識世界仿佛在剎那間崩碎，滿天鏡子碎片嘩啦啦灑落，那破碎的鏡子里是一幕幕美好的畫面，那灑落的鏡片里是無數幻想的美景。
“怎么回事？”馬婆婆和白老頭莫名其妙，這氣氛不對勁啊。
“你渴求的愛，我給了，你最后的斬斷，我來幫你。”唐焱后退，示意離允他們帶自己離開。
“什么意思？”離允更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釋放空間力量慢慢包裹了唐焱。
“你說過……要帶我去看海……”軒轅癡癡呢喃，失神的看著正在模糊的男人，意識世界里，滿天碎片嘩嘩的飄落，跌在地上碎成渣片。
鏡片里畫面一一呈現。
是雨林漫步，是篝火里的溫情；是相互攙扶，是她趴在他背上的輕語兒歌；是登山觀景，是夕陽下的擁吻；是唐焱囧樣時候，她開心的笑容；是夢的幻想，去看海，去浪漫，去獨居，去看那滿山花谷。
“我很抱歉，這是你的夢，我沒想到你陷得這么深，這是你前生今世第一次愛戀，我給了你最美好，但夢就是夢，該醒了。這場愛戀，你自己斬不斷，我幫你了。助你成皇，是我對你唯一的彌補。”唐焱似乎不想多說其他，慢慢消失在虛空里，離允馬婆婆和白老頭都聚集在了他的身邊。
軒轅顫顫的抬起手，要向前出觸摸，觸摸那正在模糊的身影，要向上捧起，捧住那灑落的滿天碎片。
她癡了，她呆了，她慌了，她顫了，她淚眼朦朧了，她唇齒輕顫了。
良久，軒轅心頭巨顫，像是個無形的大手，殘忍的攥緊了她的心臟。她胸腔翻涌，一口獻血噴出，灑落的猩紅在空中拋開凄美的弧度。她重重跪在地上，雙手僵扣，緩緩抱緊雙臂，喉嚨一個勁的翻滾，久久過后……一聲凄厲的尖叫……嘶啞著出。
“啊！啊！”
軒轅顫抖著，跪著，蜷縮著，喊著，淚水奪眶而出，流出的卻是血淚。
“啊！啊！”
軒轅撕心裂肺的劇痛，目光晃動的劇烈，意識世界里所有碎片都成渣滓，徹骨的冰涼在全身翻涌。
她死死抱緊著頭，撕扯著長，七竅……滴血……尖叫……凄涼……
虛空里，唐焱在沉默，在失神，表面的堅毅下，眼角莫名的有些朦朧。
剛剛那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穿過了還未完全愈合的虛空，清清楚楚傳到了他的耳中，刺痛了他自認堅硬的內心，那顫抖的嬌軀、蜷縮的身影、七竅滲血的凄涼，模糊的印入了眼簾，像是一柄尖刀，明晃晃的插進了他的腦海。
他完全是在演戲，始終不忘逃離，可為什么，這一刻的他……心痛了……
還是那種尖銳的絞痛。
一種莫名的揪痛感涌上心頭，讓他窒息。
玉羅玄蜂正被空間能量囚困，它在此刻暴走：“唐焱！你個畜牲，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你傷情傷人，就是傷天害理，你必遭天譴！”
“我怎么越來越糊涂了，到底怎么了？”離允完全被搞糊涂了。他也看到了外面凄涼的情景，盡管性格乖張，也著實被軒轅突然表現的痛苦給觸動了。
馬婆婆跟白老頭交換目光，又悄悄觀察唐焱的神色，難道……唐焱跟軒轅……動情了？或者是，軒轅對唐焱動情了？
“唐焱！虛偽狡詐！你不得好死！”玉羅玄蜂持續掙扎怒吼，如果不是掙不開三位巔峰聯手設置的空間禁制，它絕對撲上去活撕了唐焱。
它是唐焱和軒轅二十多天里的唯一見證者，它看到了唐焱的付出，它看到了唐焱對軒轅的愛護，看到了細節里的甜甜蜜蜜，看到了擁吻里的溫情，它看到了太多太多讓它沉醉的情感。
不僅軒轅，就連它這位默默地守護著都不知不覺受到影響，感受到了唐焱的真和愛，忘記了唐焱的身份，忘記了仇視對峙，恍恍惚惚中融入其中。
它偶爾也會想美夢終會蘇醒，可預計是三五年，而不是短短二十天。它曾誓甘愿守護他們三五年，見證他們深深地愛戀，哪怕最后悲劇收場，三五年的愛戀對于軒轅來說也是值了。
可是……
可突然之間，夢醒了，醒的那么突然，那么的野蠻。
就如同唐焱跟軒轅最開始的那場野蠻，結束同樣讓人無法接受。
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暴走，是為軒轅被耍？還是為自己被蒙騙而羞憤？
“嗷嗷個屁！住嘴！唐焱，趕緊把它煉了，靈源液歸我，我最近受了重傷，需要大補。”離允不管了，轉頭看著玉羅玄蜂雙眼亮。
巔峰圣境的靈源液啊，自己雖然不能一次性煉化，但每天放在懷里，時不時吸兩口，足夠他滋潤十年八年了。
唐焱深深呼吸，重重呼出，隱去了眼角淚痕，平復煩亂的心情：“把它放了。”
“什么？”離允呼的轉頭，夸張的看著唐焱：“放了？這是個空間境的巔峰妖獸！是我們的大敵，一旦投入戰場，會決定很多人的生死。煉了絕對是大補，對于人皇都是補品！”
“把它放了。”唐焱再次重復，語氣平靜卻堅定。
“軒轅呢，也不抓？我們努力避開了所有觀察，沒人知道我們來了，我們可以把軒轅秘密帶走，神不知鬼不覺。”白來頭隱約是在試探唐焱。
“我們走吧，送我回武帝城找人皇，我的靈力被輪回圣皇封住了，拓跋戰歸應該能解開。”唐焱本以為自己的戲演的很精妙，現在卻現落幕的時候并沒有那么輕松。
入戲了嗎？他不知道。
但看著軒轅的慘狀，他真的不好受了。
是你拉我入戲的，但我沒想到你醉的那么深，我欠你的，只能用助你成皇來回饋了。唉，情債，虐戀，老天啊，你為什么要折磨她。
“這……這到底怎么了？給我個解釋！”離允有些惱了，好好地巔峰妖獸不抓，好好地輪回族皇姑也不抓，就這么放了？
“走吧，回去了。”白老頭示意他不要爭了。
“我送唐公子回武帝城。你們留下協助中原聯盟，戰爭差不多明天就要重新開始了。”馬婆婆隱約明白了些什么，既然唐焱不想多說，他們不便多問。
唐焱正要離開，不由的再次回望虛空，心里突然涌出股沖動要去看看密室里什么樣了，可躊躇再三，還是忍住了，心里默默道了聲珍重，隨著馬婆婆的帶領離開了這里。
“算你好運。”離允恨恨的釋放了玉羅玄蜂。
玉羅玄蜂朝著遠去的唐焱放聲咆哮：“唐焱，我絕不饒你！”
“饒你個腿，滾。”離允一腳跺飛了重傷的它。
密室里，苦婆族長靜靜地觀察著跪倒在地上的軒轅，白白衣散鋪在地上，蓋住她蜷縮的嬌軀，腥紅的獻血在地上灑出凄涼的痕跡，因密室隔離的緣故，這里的動靜并沒有引起外面守護的注意，密室里安安靜靜，唯有獻血的氣息在默默地飄蕩。
軒轅陷入昏迷，絕美的容顏上掛滿獻血流淌的痕跡，雙手緊緊捧著，似乎在夢里抓住了最后的那片回憶碎片，死死地抓著，她紅唇微不可查的抖動，似乎在呢喃著誰的名字。
這一幕如果落在唐焱眼中，不知道會是怎樣的觸動，但苦婆族長沒有情感，它只是在觀察，很一會兒后，悄悄做了示意：“你們跟住軒轅，查清楚輪回族具體地址，另外……看住她的全部。”
她分出兩位半圣部將，混入了軒轅的衣服里，巧妙借助陰影存在著，將會隨身軒轅回返輪回族，然后秘密找尋往返的路，順便見證軒轅的某些蛻變，它感覺唐焱和軒轅之間似乎還會有什么，自己應該記錄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