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風暴

第2609章 命

“他是不是跟你泄露過什么?他沒有靈魂,你何以用靈魂秘術窺探他?”唐焱再問圣靈皇。

“獲取情報不一定非要用秘術,談話同樣有效,靠的是智慧,是只言片語剪輯成的答案。我說的這些,你信則真,不信則假。總之,想要毀滅黑魔皇和櫻花少年,必須毀掉櫻花神樹。

但櫻花神樹是這個世界所造,傳承萬古,沒有直接的戰斗力量,卻絕不是你輕易能夠毀滅的。我個人理解,黑魔皇和櫻花少年應該跟神樹有特殊的聯系,你如果先殺了他們兩個,神樹或許會受影響,到時候更容易鏟除。”

唐焱沒有多言,鏟除神樹?他其實并不想那么做。因為它存在于世界體系之中,存在即合理,沒必要強行毀滅。毀了神樹,世界缺失心魔力量,武者會變得很脆弱,萬一哪天再重生了靈體,武者還會輕易被控制。

唐焱的預算就是殺了黑魔皇和櫻花少年,讓櫻花神樹無法繼續為禍,然后重創櫻花神樹的根基,讓它持續疲弱,幾十萬年里不能再次誕生靈體,只能老老實實釋放心魔力量改善世人。

如果將來再次誕生了靈體,也得幾十萬年之后,自己如果還活著,已經稱帝,也沒必要懼怕,完全可以玩弄于鼓掌。

“我能說的都跟你說了,這是我的籌碼。”圣靈皇等待唐焱的回復,他早就清楚唐焱不會輕易放過圣靈族,或者是誰也不會輕易放過圣靈族。他不會奢求要融入這個聯盟,也不現實。所以只能盡所能為族群爭取到實質性的利益,爭取到足夠的保證,讓族群得以繁衍生存。

“我保證靈族存在,保證你圣靈皇存在。族務院和軍務院必須毀滅,裴薩必須歸我,但你和靈族會存在到什么程度,存在具體多少時間,還是在結束遺落戰界戰爭之后,依據你的行為來評判。”唐焱堅持著自己的姿態,說完沒有再給圣靈皇反駁的機會,斷然離開。

在唐焱帶著阿修羅皇虛弱的靈魂和頭顱來到阿修羅族的時候,梵音梵天忍不住淚眼朦朧,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為阿修羅皇的遭遇而悲痛。

“他的靈魂之前被圣靈皇封住了,現在已經解開,預計明天就能蘇醒。剩下的交給你們了,等我主體晉入圣皇后,會開啟地獄,接引人族回歸,到時候會安排阿修羅皇回去。

祁天堊大陸暫時很安堊全,不會有誰威脅到阿修羅皇,我會提供盡可能多的靈源液,讓他穩住境界,等戰爭結束后,我也會盡所能幫助他重塑肉身,但至于能否保住皇境,我不敢作保證,畢竟他的情況你們也都看到了。”

“感謝你所做的一切,我們阿修羅族不會忘記。”梵天拿得起放得下,主動向唐焱鞠躬表示了感謝,有了阿修羅皇,他們的族群就有了主心骨,即便是阿修羅皇退回圣境,對于他們而言也是族群崛起和昌盛的保證。

“阿修羅皇是為聯盟的勝利付出的犧牲,這份恩情冥主不會忘,聯盟更不會忘,希望你們能放心。”唐焱向他們做出鄭重的保證。

“唐焱,我希望能跟你私下談談。”梵音忽然道。

“改天吧,我現在還有點事。”唐焱正苦惱櫻花神樹的事情。

“不耽擱你多久。”梵音已經走到前面,走進了破碎的山谷里。梵天似乎奇怪姐姐的舉動,不過心思都放在了阿修羅皇身上,招呼著族人帶著阿修羅皇的靈魂和頭顱退回族里,進行秘密守護。

唐焱跟了上去:“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說吧,我盡可能回答。說不定哪天你跟龍鯉成親,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你會怎么處置梵天?”梵音轉身,凌厲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唐焱的眼睛,看透他的內心。

“梵天?”唐焱微微瞇眼,明白了她的意思,所指為命運之子和氣運。

梵音是個聰明的女人,考慮的問題也很多。如果換成以前,她不會亂想,不會想的這么雜亂深入,一切有父皇在那里扛著,出了事由父皇跟唐焱交涉。而且自從當年結盟以來,父皇屢屢出戰從未退縮,等將來戰爭結束,唐焱念在阿修羅皇所做的一切,以及阿修羅皇的存在,不會明目張膽的對梵天做什么。

可現在情況不同了,阿修羅皇倒下了,能不能保住皇境都是未知,她心里很清楚,其實父皇保住皇境的可能性真的非常低。這個世界是現實的,也是殘酷的,沒了阿修羅皇的震懾,盡管唐焱念及阿修羅族的貢獻,也可以有無數種方式處置阿修羅族,甚至可以做的很巧妙,不留把柄。

站在梵音的角度,無論是對于族群而言,還是對于自己的弟弟而言,她都要努力保護好梵天。現在阿修羅皇倒下了,命運之子成皇就更迫切,也是阿修羅族發展的基礎,她……無論如何也要保住梵天。

梵音觀察過唐焱很久,也了解過他的過往。一句話,唐焱對兄弟沒的說,兩肋插刀死而無憾,但他絕對不是個好人,甚至于有那么點善變,有點邪惡。

即便唐焱看在自己是軒轅龍鯉女人的情分上,會有有什么顧慮,可氣運問題非同小可,唐焱手軟,妖靈族也不會手軟,唐焱身旁那群陰謀家們也不會手軟,所以梵天未來的處境非常危險。

唐焱搖頭:“現在還不是談這個問題的時候。”

“現在必須談!”梵音的心里立刻沉了,她雖是女人,可比男人更聰明,僅此唐焱現在的姿態,就可以推斷唐焱將來會殺梵天。

“我真的不能給你保證太多,如果,我說是如果,未來的某個時刻,必須要我稱帝才能解決一切麻煩,拯救所有人,而稱帝的最后一環就在于氣運,在于梵天,我想……我不會拒絕。

但我可以保證在事后、在未來,傾盡所能補償阿修羅族,保證不會讓它衰敗。

對于你的族群而言,如果我真能稱帝,且保證阿修羅族在未來數十萬年長盛不衰,你們那些族老會毫不客氣舍棄梵天。”

梵音強忍住情緒的激動,咬牙道:“難道你忘了當初的約定?難道你看不到阿修羅族這些年的付出?”

“你不必這么激動,當初阿修羅皇愿意出兵的真正原因其實是我們給了他一個皇,才有了最后的聯盟,而不是你們多么大義高尚。我說這話可能有些不近人情,但這是事實。”唐焱現在就是具分身,有著唐焱的意識和智慧,惟獨沒有情感和靈魂,所以無論從之前面對圣靈皇,還是此刻面對梵音,都保持著絕對的理智。有些唐焱本人不會說出口的話,在他這里……沒有掩飾。

“唐焱,你真要殺梵天?”梵音用力攥緊雙手。

“真如果到最后那一步,我不成帝,所有人都會毀滅,所有聯盟體系都被成為奴隸,我會做,我不能為了你一個人的情感,犧牲所有人。到那時候,即便我不那么做,你阿修羅族也會求著我那么做,主動獻出梵天,主動要求我吞噬。這是事實,很殘酷,你生長在遺落戰界,你比我更清楚。對于一個族群而言,一個帝的數十萬年許諾,比梵天……更珍貴。”

梵音閉上眼睛,仿佛一瞬間疲倦了,用力做了次深呼吸,緩緩點頭:“我明白了,感謝你的坦誠。”

唐焱看了看她,稍稍松口:“我的意見就能代表冥主的意見,但以我對冥主的了解,他但凡有丁點辦法,絕不會傷害梵天,這方面你可以相信。只因他有個兄弟,叫軒轅龍鯉,而梵天未來會是龍鯉的妻弟。”

說完之后,他離開了阿修羅族,這些話很殘酷,卻正是現在的形勢。

戰盟第四次攻防戰的殘酷,以及遺落戰界的慘狀,讓所有人都明白了很多以前不明白的道理,放下了以前不想放下的牽絆,一切,都為了生存,為了更好地生存,也為了生存的更長久。更明白了一個道理,黃金古族的氣運爭奪戰已經到了最后,稱帝者只有一個……唐焱。

為了人族,他們必須做出些舍棄。

如果唐焱真的能夠稱帝,一個帝的數十萬年保證,遠遠超過一個命運之子帶來的實惠,畢竟能昌盛幾十萬年呢,他們可以利用時間塑造更多的奇跡。所以,如果真到那一步,別說阿修羅族,就算是海神族,都會毫不猶豫的獻出命運之子。

殘酷,卻現實。

如果在此次戰役之前,或許誰都不會這么想,如果第四次戰盟攻防戰不這么殘酷,如果地獄沒有出現,誰都不會直接說獻出自己的命運之子。可現在……那些族里的老頭子們看的比誰都清楚。

梵音深深看著唐焱離開的方向,良久良久,轉身走向黑暗,不是回歸族群,而是去找軒轅龍鯉。唐焱最后的那句話讓她下定了最終決心,她一定要成為軒轅龍鯉的女人,就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