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良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怪不得從一開始見到這人的時候，她的神情便如此奇怪呢……
怪不得虞昭一直覺得她是在掙扎著什么呢。
虞昭將那人沒有說完的話，在心中默默地補充完全，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做何反應。
她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燕重烏迅速地抱住了她，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脊背：「昭昭，別怕。」
原來是因為這個……
原來她早就知道，若是將那幾個字說出口，自己定然會萬劫不復。
然而已經沒有人回答她了。
在她炸成血霧的前一瞬間，虞昭看到了無數個纏繞在一起的魔咒，甚至有很多在古籍上都沒有出現過的音節，一同組成了她看不懂的含義。
第一魔神。
燕重烏目光在這魔咒上掃視了一個來回，隨后語速極快的說道：「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完整的魔咒！我們可能都被騙了！」
這話一說完，虞珠眼角的血淚便流淌而出，一個音階被她吐了出來：「是第一……」
虞昭眸光一閃，和燕重烏對視了一眼。
二人便開始準備破解這魔咒。
虞昭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
她眼中的悲傷越來越濃郁，片刻后，輕輕地笑了笑：「算了，看在你這么想知道地份上，我就不給你拖延時間了。」
虞昭心下一動，隨后點了點頭：「你放心就好，我會的。」
虞珠被劇烈的痛苦包圍，這痛苦讓她下意識地想閉上嘴巴不說一句話，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糖葫蘆簽子，頭一次戰勝了那疼痛，拼盡全力地想把喉嚨里的字眼擠出來。
這話剛一說完，下一個音階還沒有發出，她便驟然炸成一團血霧。
虞昭下意識地開口呢喃了一聲：「虞珠……」
虞昭整個人都呆愣在了原地，她愣愣地看著那漫天的血雨，瞳孔驟然緊縮。
就在前一刻，這人還在自己面前說話，此時此刻，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虞昭，你聽好了。」
她地表情頓時凝重了起來，隨后張開口，似乎想說什么話，可是一個音階都沒有發出來，周遭的魔咒便頓時洶涌了起來。
可為什么她還是說了？
虞昭有些不解的看著那堆滿了地牢的血雨，記憶當中那人最是自私自利，怎么可能會為了將事情告訴自己而去死呢？
「為什么……會這樣？」她在原地怔愣了很久，隨后輕輕地開口問道。
燕重烏聲音略微有些沙啞的回答道：「是第一魔神的把戲，他……最擅長做這種事了。」
燕重烏說：「她身上應該纏繞了上百個魔咒，這些魔咒牽一發而動全身，不管我們是破解還是觸發他，最后的結果可能都會是如此，一開始所謂的禁言咒，不過就是一個幌子罷了。」
聽他說完，虞昭心里更加難受了。
緊接著一個沙啞的聲音頓時響起，那聲音不分男女，似乎在他們的耳邊響著，又似乎從心里發出：「你們喜歡我給你們的禮物嗎？」
虞昭登時就嚇了一跳，渾身的靈力爆發，將她和燕重烏盡數籠罩了進去。
幾乎是同一時刻，她的身上升起了一種被窺視的感覺，那種窺視感極其強烈，就算有靈力的隔絕都無濟于事。
虞昭下意識地將目光轉移過去，卻只見到發出聲音的那處地方空落落的，甚至連默契都不曾存在。
「什么人？」她沉聲的開口道。
那人輕輕地笑了一聲，隨后近乎喃喃自語地說道：「昭昭，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送你的這個禮物。」
「第一魔神。」虞昭的聲音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能有這等鬼神莫測的手段，定然是第一魔神無疑了，可為什么這人明明已經出現在了流云宗，卻不動手解決了她和燕重烏呢？
這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最后，虞昭將其歸結為了第一魔神還沒有完全恢復的原因。
「被你認出來了呢。」那人的聲音當中有著些許的雀躍，他的笑意越來越猖狂，隨后驟然歸于平靜。
在此期間，虞昭一直想辦法探查著他的位置，可每次目光掃視過去之后，便只能見到一片虛無。
根本沒有辦法發現他的位置在哪！
這人縱使沒有完全恢復實力，竟也可怕到了這種地步嗎？
虞昭簡直難以想象，若是第一魔神徹底恢復了實力，那他們修真界還有活路嗎？
「別找了。」第一魔神的聲音驟然地柔和了下來，就像是情人之間的喃喃低語：「昭昭，你是找不到我的。」
「昭昭。」他說完那句話之后便又喚了一聲，聲音當中皆是興趣盎然：「你猜猜我是什么人？」..
虞昭眉頭一跳，一個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果不其然，那人說完這句話之后便又接了一句：「昭昭，我就在你身邊哦，你猜猜我是誰？你能找到我嗎？」
這話說完之后，那種被窺視的感覺瞬間消失不見，也再也沒有聲音說話了。
虞昭渾身上下都是冷意，縱使那被窺探的感覺消失不見，她也依舊覺得如芒在背，一道道寒意爬上了脖頸，讓她一顆心都跟著顫抖。
她下意識地抓住了燕重烏的手臂，感受到那處傳來的溫暖時，才稍稍有些好受。
虞昭努力地平靜著心情，燕重烏緊緊地環抱著她：「別害怕，昭昭。」
虞昭這才覺得自己重新找回了聲音，她吞咽了一下口水，隨后方才開口說道：「第一魔神……竟然這么可怕嗎？」
燕重烏微微低垂了眼眸，隨后輕輕笑了笑：「別怕，他縱使再可怕，上萬年前也依舊被我封印了。」
「他還沒完全恢復實力，雖然我們也沒有，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算了，我與你說這些做什么？」虞珠似乎是有些后悔了，一雙眼睛里遍布了淚水，她用力的將眼角地淚水抹去，隨后才開口說道：「虞昭，我真是巴不得你永遠都找不到你地父母，巴不得你孤苦無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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