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第七年,替身文男主瘋批了

第17章 段成聿的夢

第17章段成聿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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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譯州送走政府人員,抬手看一眼腕表,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他回到辦公大樓,發現總經辦只剩下一個人,林麓的工位上早沒了人,三只扭扭棒蜻蜓在“林麓”兩個字周圍振翅欲飛。

“叩叩——”他敲了下門,踏進去半步,淡淡問剩下的陳姐,“林麓走了嗎?”

陳姐也準備下班走人,見是老板,停下收拾東西的動作,點頭匯報:“六點一到就走了,說要去逛超市。”

是,最近她以預支半個月工資的理由在他這兒領了筆錢走,兩千,完全比不上他給的卡的金額,但卻讓她逛超市的興趣大增,天天買些水果零食回來也不嫌膩。

裴譯州想起她又要往家買東西的樣子,神情緩和很多,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準備回辦公室拿上衣服也回家去。

陳姐這時候叫住了他,遲疑道:“裴總,今天下午小林心情好像不怎么好,不說話,還盯著電腦走神,不知道是不舒服還是遇到什么事了。”

裴譯州的眉心緩緩皺緊,沉聲問:“發生了什么?還是有人跟她說了什么?”

陳姐:“不知道。辦公室里沒發生什么,她上午幫忙接待客戶,準備了水果杯子,去餐廳訂了餐,其他的我不太清楚。”

辦公室燈光明亮,但裴譯州只踏進來半步,大半身影還在外面的昏黑中,皺著眉時,眉骨投下的陰影顯得他眼神也很昏黑陰翳。

“好,”他語氣并沒有多大波動,“我知道了。下次她有什么不對勁,你也跟我說一聲。”

說完回了辦公室,沒兩分鐘,那邊關上門,他大步流星消失在走廊。

陳姐還在收拾包,看向走廊外亮起又熄滅的燈光,片刻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

一個估計不是親生的妹妹,這么關心著急?

裴譯州到家時,林麓剛做好一道板栗山藥雞湯,另外青椒釀肉的香味混合著鍋里滋滋滋的聲音,瞬間把外面帶來的寒冷融化。

“哥你回來啦?”她手還拿著鍋鏟,極限遠離鍋,探頭在廚房門口看他一眼,“正好我菜也做得差不多了!一切都是那么剛剛好”

裴譯州關門進客廳的腳步頓了下,控制著自己按照平常習慣換上家居拖鞋,脫下大衣扔在沙發上,這才靠近廚房。

“怎么還煲湯了,心情很好?”他不經意問。

林麓用鏟子給青椒一個個翻身,想說確實,畢竟段成聿終于正視起夢的事情,還主動和她交換了微信,懷揣離奇秘密的自己找到了一個逐漸覺醒的同類,肯定心情好。

但開口之前,她又想起中午聽墻角聽到的秘密,想到這頓飯本來的含義,略有些心虛。

“心情還行。這湯是專門給你煲的,你最近好忙,回家了還要開線上會議,陳姐她們還說你之前和隔三岔五就要飛去其他地方,有時候開會太多都來不及吃飯。”

桌上的砂鍋湯立馬就變得不同,裴譯州溫和笑著,像無數個幸福家庭里的男主人一樣,拿碗筷擺上:“聽說你下午心情不好,難道是因為知道我沒按時吃飯在生氣?”

林麓含糊回答:“是有點生氣。”

青椒釀肉做好了,趁熱端上桌,香味和熱氣在專門的餐燈下裊裊縈繞,營造出一種溫馨甜蜜的氛圍。

裴譯州先給她盛湯,余光看見客廳吧臺上放著的水果盤,橙子的顏色在這個單色調的家里很顯眼。

他問:“還去買了橙子?你每次吃水果都吃很多,吃完了喊肚子不舒服。這次一天不能吃超過兩個。”

林麓后背有點發緊,塞一個青椒進嘴里,含糊點頭。

她直覺認為段成聿這件事要瞞就瞞到底,把今天的事說出來,就像把原本喂給鯰魚吃的食物喂給了草魚,她也得被咬一口。

雖然這違背了他們的“家庭條約”,當初說好的,兄妹倆成為一家人,彼此不能瞞著騙著,有任何事都應該有商有量一起做決定。可是……可是她下意識覺得這件事不能跟裴譯州商量著決定。

就像裴譯州也不會跟她說起,關于那個出事的愛人的事。

他們之間需要有一條線,來加強他們只是兄妹的這個事實。

湯盛好放在她手邊,裴譯州讓她吃慢點,說起年底的時候去暖和一點的地方度假過年的事。

“你慢慢融入這里了,后面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你的事,會亂猜會打擾到你。我們提前一點出去度假,離那些人遠點,等開年重新忙起來了再回來,就沒那么多人關注這件事了。”

其實是他內心深處總害怕她聽誰說漏了嘴提起當年的事,會受刺激。盡管今天下午不開心或許不是因為相關的問題,他也不想冒險,急迫地想要帶她離開這里一段時間。

林麓沒理由拒絕,沒怎么考慮就點頭答應了。

她現在能和段成聿線上交流,不管在哪兒都可以,去哪里度假都行。

裴譯州看她乖乖答應,一副只要有他在一切都放心的模樣,心陡然一軟。

想要摸摸她的頭發,像以前那樣擁抱接吻,唇角蹭著唇角,輕聲說些親昵的話。但不行,他現在沒那個身份和資格。

他垂眸喝湯,把心底的急切、渴望、郁氣全都混著雞湯吞咽下去。

半夜十二點,多數人都進入了夢鄉。

段成聿打完一個越洋電話,終于得以安靜躺上床。

或許是今天在超市的事讓他不斷回想、推敲、分析,想到太多次林麓,這次連夢里也見到了她。

不是什么南極冰層,也不是林麓掉進冰層里大聲呼救的場景,而是朦朧房間里面對面的相處時刻。

夢總是含糊不全的,他記不住周圍的環境,注意力也沒放在他們或許有過的交流,甚至看不清楚林麓那張臉,只有一種感覺,像隔著浴室蒸騰的霧氣看見她在對面抬起了頭。

可憐兮兮的流浪者形象,茫然無措的表情,忍著眼淚向他打聽什么的堅強語氣,很像前段時間第一次見到她時那樣,定定站著,眼神卻仿佛搖搖欲墜。

他伸手去抓她,手指穿過霧氣,快要觸碰到她臉頰的時候,摸到手心里的卻是恍若沾濕水的蒲公英,滿天都是。

段成聿猛地醒過來,揉著太陽穴坐起身,外面將將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