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膚白如雪
他眼角看見龔慈起來了。
龔慈對著趙巖山開口：“巖山，你去外面等我一下可以嗎？”
趙巖山點點頭，便輕輕出去了。
龔慈走到譚斌身邊，譚斌局促起來。
龔慈伸手摸摸譚斌的頭發，她嗓音沙啞的開口：“你的小狗呢？”
資料里有說，陪著譚斌度過很多年的撫慰是一只狗，那可能是他唯一的伙伴了。
譚斌想起隨樂，他拿起手機打字然后遞出來給龔慈看。
隨樂暫時在玄部里。
龔慈看著譚斌瘦長的手，她伸手握住：“太瘦了。”
這是她的孩子，她怎么能不心疼呢？
她痛苦的是被人玷污，不代表她不愛這個孩子。
她有很多痛苦的事情，可看著他是怎么長大的，她心里又更痛苦。
龔慈握住譚斌的手，輕柔的又說：“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對我抱有什么期望，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很失望，我甚至不知道該怎么和你相處，但你要相信，我希望你活著，二十天后，去活一個自由的人生，屬于你的人生。”
“而這二十天內，不要在意別人怎么說，好嗎？”
帶譚斌回家，要面臨的困難很大，她不知道譚斌能不能撐住。
譚斌輕輕點頭。
他想的是，只要龔慈想他活著，他一定好好活著。
二十天之后，他不會死賴著不走，他一定會走的遠遠的。
龔慈牽住譚斌說道：“走吧，回家了。”
這二十天，才剛剛開始。
人最不能掌控的就是人性，她不知道譚斌是否明白理解她，但她只能給這二十天。
從譚斌的神色上，她沒有看見任何讓人不適的情緒，他很安靜，過分的安靜。
出了包廂，趙巖山在外面等著，看著龔慈牽著譚斌出來，他愣了一下就笑著迎上來，來到譚斌另一邊自然的拉他手臂。
坐上車內，趙巖山吩咐司機回家。
來之前是沒想過把譚斌帶回來的，想著后續的麻煩，趙巖山有些擔憂的看向譚斌。
他開口說道：“小斌，你有一個妹妹叫趙玉瑤，她有些叛逆，如果她有什么過分行為，你一定要讓我們知道可以嗎？玉瑤她……心里也不好過，這些年我們虧欠了她很多。”
錢財不缺，但在感情上虧欠了很多，這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彌補的。
譚斌點頭。
他不覺得趙玉瑤會有多叛逆，就算很惡劣也沒關系，譚優優也沒有多好，他習慣了。
“你的小狗隨樂，也可以接到家里來的。”
趙巖山看著聽話的譚斌，心里也不好受，想起他有一只小狗，便又說道。
譚斌是孤寂的人，他情緒內斂，這二十年對他來說也難熬，如果有他相熟的伙伴，想來會好受很多。
譚斌看向趙巖山，他伸出大拇指動了動。
這是‘謝謝’的意思。
趙巖山看了后笑了笑沒有再說。
到了趙家，龔慈就給譚斌安排在了二樓住下。
譚斌要去收拾一些衣服，趙巖山安排了司機送他去。
譚斌拿了一些換洗衣服和狗糧，又去玄部接了隨樂，然后回到了趙家。
趙家特別大，是在山腰的一座莊園，有數萬平方。
這樣的家，他從來只在電視上看見。
他的房間，有一百平，應有盡有。
譚斌把隨樂安置好，摸摸它的小腦袋。
接下來的二十天，他就要住在這里了。
他就像是一只等待破繭的蝴蝶。
這二十天如果安全度過，他就能破繭成蝶。
若是不能……
要是能死遠點就好了，他不想玷污這樣好的地方。
若是南瑜在，肯定要說他沒自信了。
可他就是這個樣子的。
晚上的時候，有保姆來敲門。
譚斌打開門，保姆客客氣氣的說道：“該吃晚餐了。”
譚斌點頭，他摸摸隨樂的頭，然后出門下樓。
“呵呵——”
在樓梯口，他就聽到了一道嘲諷。
他看過去，一個畫著煙熏妝的少女不善的看著他，少女約莫十四五歲的樣子，她不是別人，正是趙巖山和龔慈的女兒趙玉瑤。
龔慈神色平靜：“小斌過來坐下吃飯。”
“他來吃我就不吃了。”
趙玉瑤發了脾氣，她整個白天都心不在焉，這件事已經傳開了，她本以為是謠言，沒想到一回來就得知了真相。
那不但不是謠言，爸媽還把那孽種帶回來了。
趙玉瑤沒辦法接受自己羨慕嫉妒又思念的哥哥是這樣的一個人，更沒辦法接受，自己童年缺失的父母之愛是因為這樣一個人。
譚斌站在那里停住，他說不了話，他拿出手機打字著，然后給趙巖山看。
他說：“叔叔，我想回房間吃可以嗎？”
趙巖山看了都覺得心疼，他拉住譚斌的手說道：“坐下吃。”
龔慈沒說話。
趙玉瑤看著趙巖山這樣做，兩包眼淚已經在眼眶里面打轉了，然后憤怒的推了面前的碗碟，起身就跑上樓了。
保姆跟在后面，焦急擔憂的呼喚：“小姐，小姐……”
龔慈給譚斌夾菜，聲音平淡：“吃吧。”
今天一天都沒有好好吃飯。
譚斌點頭，他并沒有吃多少，他的胃口不大，現在食欲也不大。
吃完，他禮貌的鞠躬然后指了指樓上，他上樓去了。
在他走后，趙巖山嘆了口氣說道：“小慈，你先回房，我去看看玉瑤。”
他們沒有照顧好女兒，導致了女兒如此叛逆不懂事。
他們甚至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之前一直忍著，是因為趙玉瑤自己摔碗走的，譚斌沒有做錯什么事情，他也懂事的讓人心疼。
趙巖山來到趙玉瑤房門外敲門。
趙玉瑤大吼著：“滾啊，我不想看見你們。”
趙巖山嘆了口氣，推門進去。
譚斌回到房間，隱約聽到傳來的尖叫哭泣聲音，他揪緊了心，隨樂過來蹭蹭他腿。
譚斌坐下來摸摸隨樂。
這時候褲兜跳動起來，譚斌從口袋摸出一只小貓玩偶，他聽到了南瑜的聲音傳入心中。
南瑜很是霸道的說：“小弟，我不準你沮喪聽見沒有，你做得非常好非常棒，你什么也別怕，那死丫頭要是敢欺負你，姐我一定替你教訓她。”
譚斌手忙腳亂的捏捏小貓耳朵，他在心中急忙的說：“別，別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