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無憂帶人離開了大殿,幾個共工氏的力士扛著封印無支祈的玄冰跟在后面。∑,
走出大殿后,共工無憂看了一眼正和眾多伯候相互問候行禮的姒熙,神色陰郁的帶人走上了一條小道,避開了這些熱情洋溢的伯候。
順著小道走了一陣子,共工無憂看了看在玄冰封印中依舊齜牙咧嘴發狠的無支祈,低沉的罵了一句,然后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塊黑色玉符,遞給了跟在身后的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
“有勞老師了。這廝,這些年惹出的麻煩太多,只能讓他來收拾了。”
身穿斗篷的男子接過巴掌大小、雕刻了無數浪花紋路的玉符,沉沉的應了一聲,然后身體一晃,驟然射上高空,一個騰挪就是數萬里,眨眼間就去得無影無蹤。
高高飛起,離地百萬里后,男子身上的黑色斗篷炸裂開,一團陰冷的水霧澎湃而出,伴隨著一聲高亢的奇異鳴叫聲,虛空中掀起了無數條高達萬丈的羊角旋風。
一頭翼展過千里的巨大虛影從黑霧中隱隱閃現,巨大的肉翅輕輕一揮,龐大的身形驟然撕開虛空,一個跳躍就是上千萬里,幾個呼吸后就飛出了數億里遠。
前方水汽濃郁,一條大河浩浩蕩蕩從西北向東南翻滾流淌而去。
這條大河最寬處有百萬里長短,流域面積橫跨十分之一的中陸世界,大河兩岸有上百萬條大小支脈,密密麻麻的分支水脈猶如人身上的血脈經絡,覆蓋了無比廣袤的一片領地。
這就是淮河,中陸大地排名前五的大水系,也就是無支祈的老巢所在。
翼展千里的巨大虛影肉翅收斂,黑霧彌漫中,一個身材高挑,面容奇古,清癯的臉上兩顆眸子閃耀著森森藍光。通體彌漫著古老悠遠氣息的中年男子顯出了身形。
“無支祈,你這老猴子,也該出來活動活動了。”中年男子冷冽一笑,身形一晃。就順著淮河主干道向東南方向疾飛。
向東南飛行了數億里,前方突然有九條巨大的支脈在同一個地點匯入淮河主干道,在這里水勢滔天,雖然是一條大河,但是在交匯點這里水面綿延億萬里。煙波浩渺不見邊際,簡直堪比傳說中的東荒大洋。
自古以來,水族繁衍速度極快,聲勢極重。
在這淮河主干道和九條巨大支脈交匯處,水面上正有無數的魚蝦龜鱉排著整齊的隊伍,大呼小叫的演練軍陣。雖然都是一些沒有人形、靈智也沒有開啟多少的水怪,但是在一眾水生大妖的指揮下,這些水族的軍陣進退得當,頗有幾分正規軍的架勢。
中年男子踏著一片黑云急速落向水面,數十條體型巨大正在水面上興風作浪的蛟龍齊齊怒吼。紛紛化為人影向他迎了上來。
一尊蛟龍所化的魁梧男子隔著老遠就大聲咆哮:“哪里來的活人?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來找死不成?自己砍下兩條大腿當過路錢,然后滾!”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左手一揮,一座冰山憑空出現,帶著巨大的呼嘯聲當頭砸下。數十頭蛟龍所化的壯漢閃避不及,被方圓數里的冰山狠狠砸了一個正著。
慘嗥聲不絕于耳,數十條實力直追巫王巔峰的蛟龍被打得頭顱凹陷,一個個吐血墜入湖中不得已顯出了原形。蛟龍們飄浮在水面上,殘破的鱗甲在翻滾的血水中不斷下沉,四周無數水族同時喧嘩起來。
“好大的膽子!”一頭通體漆黑、頭生龍角的龍龜騰空而起。身軀龐大猶如一座小山的他張口吐出無數道白色水箭,鋪天蓋地的向中年男子射了過去。
“無知的小妖,無支祈就是這么管教你們的?”中年男子眸子里一陣風云變幻,隱隱可見一片玄冰漂浮的無邊水域在他眸子里隱現。他手一指。一道狂雷從天而降,狠狠劈在了龍龜背甲上,打得龍龜甲殼碎裂,大片血肉猶如沸騰的稀粥一樣噴出老遠。
龍龜瞬間重創,噴出的水箭化為大片水霧喊地的砸下水面。深深沉入水中不敢再露頭。
中年男子冷笑幾聲,掏出了共工無憂的那塊黑色玉符丟進了水里。
“無支祈……醒來!”中年男子幽幽的呼喚了一聲。
玉符筆直的墜入水中,然后化為一道黑色靈光向水底深處飛去。
水底極深處,直下水面三萬里,在這里水系靈氣濃郁至極,龐大的壓力讓普通的河水密度大得不可思議,一滴拇指大小的河水就重達數萬斤。
再往下,一個深不見底的水眼再向下百萬里,這里的河水已經幾乎凝成了實質,變得和金剛石一樣猶如晶體。一口圓形大鼎,上面雕刻了無數山精水怪、上古符箓紋樣的黑色圓鼎懸浮在水眼中,一個生得面容清秀柔和,身披黑色長衫的青年盤坐在圓鼎中,眸子里有無數的花鳥蟲魚古篆神紋急速掠過。
玉符所化的黑色靈光筆直墜落在青年面前,靈光炸開,一縷精神波動隱隱擴散開來。
黑衣青年翻了個白眼,齜牙咧嘴的冷笑了一聲:“三十六個猴崽子死了?死了就死了罷,多大回事情?那種沒用的猴崽子,只要老子愿意,一年可以生三五千個出來。”
“姬昊?無知小兒,一巴掌就能捏死的小人物,干嘛和他計較?讓他先逍遙著,老子自己的修煉要緊。”
“玉龍河伯死了?嘖,死了就死了罷,連一個毛頭小子都不能收拾,這種廢物也能成為河伯?遲早也會被我一棍子打死,趁早了死得干凈。”
“嗯?這是什么?”
黑衣青年突然怪眼一翻,眸子里兩道黑氣噴出老遠。
仔細辨別了一下黑色玉符中傳出的信息,黑衣青年沉默了一陣,然后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可憐,可惜,可惱,十二萬年靜功,眼看就要有所收獲,但既然是這件事情,不得不出手爭一爭了。”
雙手輕輕拍了拍身邊環繞的大鼎,黑衣青年悠悠說道:“好寶貝啊,好寶貝,你到底是什么寶貝?不管怎樣,朝夕相處這么多年,跟我走一趟罷!”
黑色圓鼎‘嗡’的一聲轟鳴,化為一道黑光沒入黑衣青年眉心,在他的眉心之間留下了一抹黑色的水影。
黑衣青年長嘯一聲,白皙的皮膚下無數銀毛噴出,眨眼間化為一頭銀色大猿沖天而起。
“某,無支祈,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