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蛇體長萬里,身軀漆黑不帶半點兒反光,每一片黑色的鱗片上,都好像有一層蠕動的漿汁在翻滾。遠遠的望一眼,目光都好像要被這漿汁腐蝕、灼傷,巨蛇分明鱗片上都帶有劇毒。
漆黑的身軀,偏偏一顆碩大的頭顱卻是深藍色。
藍汪汪的,散發出奪目的光芒,巨蛇的腦袋就好像一顆藍色的小太陽光芒萬丈。深藍色的鱗片晶瑩剔透,好似藍寶石雕成,和漆黑的身軀形成了迥然的對比。
一條紫色的蛇信子在巨蛇的嘴里進進出出,蛇信子長達百里,吞吐之時‘嗖嗖’有聲,一團團漆黑的霧氣順著蛇信子噴吐出來,化為一片片云靄裹住了巨蛇全身。
“修蛇!”夸娥氏驚愕的看著這條巨大的家伙。
一眾神人同時怒吼出聲,指著那巨蛇大聲呼喝,通體大放光明,頭生獨角的神人厲聲喝道:“修蛇,當年你被大神羿差點擊殺,藏身北溟深淵僥幸得了一條性命。多年不見你興風作浪,你今日來找我們的麻煩,是想死么?我們成全你!”
“羿?”修蛇盤起了龐大的身軀,猶如一座小山杵在地上,碩大的頭顱直挺挺的豎起來,兩顆幽光森森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夸娥氏等人。
“羿若是還活著,我當然不敢出世。但是他骨頭都能熬湯了吧?”修蛇輕輕甩動了一下尾巴,羅睺星上一大片宮殿就被他一尾巴掃為平地,幾座小山也被他蕩平,巨石呼嘯著砸出了上千里遠。
“我承認,我膽小,我怕死,我是個十成十的欺軟怕硬的卑劣小人!”修蛇得意洋洋的咧嘴一笑,嘴里十幾顆尖銳的毒牙同時噴出了大片毒液。
黑色的毒液灑在地上,羅睺星的泥土被腐蝕出了一個絕大的泥坑,泥土沙石都被毒液腐蝕成了黑色漿汁。修蛇‘咯咯’笑道:“羿活著,我老老實實;羿死了。我就興風作浪。你們這群小崽子能把我怎么樣呢?我欺軟怕硬,我就來欺負你們了,你們能怎的?”
夸娥氏陰沉著臉沒吭聲,一眾神人也都握緊了拳頭。渾身青筋亂跳,體內不斷發出‘咔咔’脆響。
對于這些粗豪的神人們而言,他們才懶得和修蛇浪費口水。既然這家伙敢冒出來找他們的麻煩,不管前因后果,不管有什么陰謀詭計。大家沖上去先毒打他一頓再說!
這可是上古天庭就流傳下來的優良作風,用拳頭講道理,這道理放之四海皆準,在任何時代都是永遠不會過時的。你噴口水,別人不見得會搭理你,但是你動拳頭,只要你能把別人給打趴下,那么你的道理就算不成道理,那也必定是人人要遵守的真理。
“揍他!”夸娥氏狂吼一聲,他雙臂一晃。原本高達千丈的身軀呼嘯著膨脹起來,眨眼間就有了千里大小。他雙手之中光芒噴吐,一柄青銅長戈帶著‘嚶嚶’殺伐之音噴出,被他緊握在手中,然后長戈噴出千里長短的寒光,帶動夸娥氏向修蛇當頭刺去。
其他數千神人同時仰天大吼,他們有的和夸娥氏兄弟一樣,身軀驟然膨脹到數百里、上千里大小,拔出各色神兵利器圍攻修蛇。
更有一些神人化身為一團烈焰、一團冰山、一團颶風、一團雷霆,身體再無任何人形痕跡。從四面八方卷起了可怕的能量潮汐向修蛇圍攻了上去。
還有一些神人身體一晃,變成了體型巨大的各色神獸異禽,一個個‘嗷嗷’嚎叫著,卷起大片颶風將四周的黑色塵埃吹得滿天亂飛。同樣火雜雜的向修蛇沖去。
所有神人都沒留手,一出手就用盡了全力。
修蛇,源自洪荒的兇物,體型巨大、力大無窮,更有劇毒,雖然毒性不如相柳。卻也是世間絕頂的毒物。修蛇貪婪無比,性喜吞噬生靈血肉和靈魂,上古之時造下無數殺孽。
大神羿鏟除天下兇禽猛獸,為族人開辟生存之地的時候,修蛇差點被羿斬殺,重傷逃去北荒大溟深淵,托庇于水神共工氏座下。后來,修蛇就成了共工氏一脈的八大重臣之一。
作為洪荒時代活到現在的老不死,巴蛇的實力強橫無比,夸娥氏兄弟和在場的神人,單打獨斗沒有一個人會是他的對手。但是數千神人聯手圍攻,加上他們繼承的上古天庭的神兵利器,就算再來十條八條的修蛇,也會被他們打成肉醬。
修蛇‘咯咯’笑著,巨大的身軀因為笑聲而不斷的顫抖著。
他突然噴出了一顆水缸大小的水球,蛇信子輕輕一點將水球打得粉碎,無數粘稠的紫色汁液噴灑出來,迅速化為淡淡的紫色霧氣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
夸娥氏等人眼看就要沖到修蛇身邊,但是紫色霧氣突然籠罩住了他們的身體,夸娥氏等神人的速度驟然放慢,他們雙腿無力的搖晃著,身體輕輕的搖擺著,手指顫抖,再也握不緊手上兵器。
一件又一件巨大的兵器脫落,無力的懸浮在夸娥氏他們身邊。
夸娥氏震驚的看著修蛇,他喃喃自語道:“這是睡神香……但是,睡神香也不能讓我們渾身無力……天下,沒有任何毒香,可以讓我們……讓我們……”
那些化身為颶風、火光的神靈也恢復了本相,一個個有氣無力的勉強支撐,他們都不解的看著修蛇,區區睡神香,雖然有讓神靈安眠的功效,但是絕對不可能有這么強的效果,讓他們動彈一下都難。
睡神香,在天庭只是很常見的植物,可以讓神靈入睡更深,睡得更加香甜,是一種常用的輔助性香料。
但是修蛇將他施展后的效果,顯然不應該有這么強。
“睡神香只是藥引子……”修蛇‘咯咯’的笑著,他巨大的身軀輕輕蠕動著,龐大的身軀逐漸縮小,最終變成一名身披黑色重甲的魁梧大漢懸浮在半空。
“但是你們之前,吃下了大量的‘饗(xiang)神’,這可是天庭的禁藥,被睡神香的香氣引動后,你們就猶如砧板上的魚肉,任憑我宰割了。”
一眾神人的臉色驟然慘白。
“饗神?”夸娥氏絕望的苦笑了起來:“我們,什么時候服用的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