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不難。”恬恬點點頭,“不過就算你們拿著行令牌,牌子上沒有杳夢澤的特殊標識,也是進不去的。除非妖皇傳召。”
“這個我們自有辦法,你只需要求你那佑哥哥幫忙弄兩塊牌子。”
“不用求。”恬恬道,“只要我張口,佑哥哥沒有不應的。”
看在她幫忙的份上,她決定暫時不介意她的炫耀。
“那先帶我們入城吧。”
恬恬攤了攤手,“好吧……看在你還沒人愿意要的份上。”
曦禾真想掐著她臉蛋問問,她到底是從她身上哪一點看出她沒人要的!
壓抑著一腔怒火,曦禾與清時跟著恬恬暢通無阻地入了堰魚城。
將他們帶到一處攤位前,恬恬朝里面招呼了一聲,一個干練的婦人便一邊擦著手,一邊從攤位后的小店中走了出來。
“還知道回來呀。”
這婦人是恬恬的娘親,曦禾曾遠遠見過一面,倒是沒說過話。
“娘,我爹呢?”
“后院刻糖模子呢。”
“正好我有兩位朋友,讓他們去幫我爹一塊刻吧。”恬恬悄悄對曦禾做了個鬼臉。
“說的什么話,怎么能讓朋友干活呢。”恬恬娘嗔了她一句,而后笑瞇瞇地看了看曦禾,“快來里邊坐,嘗嘗我做的糖。”
曦禾眼神頓時一亮。
于是,她壓抑一路的怒火,就這樣散了。
曦禾連忙道了一聲謝,而后迅速拉著清時走到了小店里邊。
他們一家竟是在這里做起來生意。
店面雖不大,來往的人卻是不少。
大多是各色小妖,也有一兩個像他們一樣定居在此的仙族人出入。
恬恬娘將他們引到最里面一處坐下,招呼伙計上了幾小碟種類不同的糖,“這是我最新琢磨出來的新品,你們嘗嘗吧,看合不合你們的口味。”
看著桌子上的琳瑯滿目,曦禾的嘴角差點就流出了心滿意足的淚水。
“恬恬,你不是找你那佑哥哥還有事,自去忙吧。”曦禾提醒道。
恬恬娘看向恬恬,“你找魚佑有事?快去吧,正好晚上叫他過來吃飯。”
恬恬幽怨地瞪了曦禾一眼,不情不愿地走了。
大概是怕曦禾把她家的糖都吃完,恬恬腳程十分快,一小碟糖還沒吃完,她就一陣風似地回來了。
“給你。”兩道黑影在半空劃過圓潤的弧線,落在曦禾懷中,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邊喝邊趕人,“東西給你了,快走吧。”
玄石制成的兩塊行令牌上光澤流轉,觸手忽溫忽涼。
收起行令牌,曦禾倚在椅背上,一手托著下巴,看了看她身后,“怎么就你一個人回來的,還想著見見你那個未來夫君呢。”
恬恬的小臉騰地一下又紅了,急急道,“什、什么未來夫君,你、你說什么呢,不知羞!”
見狀,曦禾笑得更加歡樂,“所以,你那位佑哥哥去哪啦?”
“他今晚府上有貴客,抽不開身。”
“嘖嘖嘖,如今小姑娘們都如你一般好騙?”曦禾故意道。
“佑哥哥從不騙人,更不會騙我。”恬恬突然變得十分嚴肅,“你果然是個壞仙!”
“那他可曾和你說貴客是誰?”
“自然說了。”恬恬十分有底氣,“是妖族二皇子!”
昶樂?
“他來這里做什么?”思及上次在祈神山昶樂一系列找她麻煩的種種言行,導致曦禾一聽見他的名字,就覺得沒好事。
“人家是妖族二皇子,整個妖界都是人家的,來邊境巡查巡查,有什么稀奇的?”
恬恬說的也是有幾分道理,曦禾點頭,“也是。”
她忽而想起來,“清時呢?”
“那你問誰。”恬恬給自己倒了杯水,隨口道,“可以去后院找找。”
她家也不過這么大點的地兒,沒在前店,也只能在后院了。
曦禾起身往后面走,剛想推開門,便聽一聲門響,清時在門后拉開了門。
恬恬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她爹正在收拾地面上的碎木屑,腳下堆了一堆的糖模子。
“怎么在這兒?”曦禾問。
清時將自己半挽的袖子放下來,“幫忙刻了幾個糖模子。”
恬恬聞言,頗為感動,蹭到清時身邊,感嘆道,“像大哥哥你這樣懂得用勞動換取食物的人,真的是不多了!”
曦禾隨手拋給恬恬一個小物件,“放心,咱也不是白吃白喝,送你個小玩意兒戴著,不用謝。”
恬恬用兩根手指捏起曦禾拋給她的紅繩,底下還墜著一顆朱紅的珠子。
看起來灰撲撲的,一點也不起眼。
“我不要。”臉上帶著三分嫌棄。
瑩白的指尖晃了個圈,紅繩立時飛入恬恬頸間,而后消失不見。
恬恬摸了摸脖子,“你把它弄哪去了?”
“好好戴著便是了。”曦禾一邊說著,一邊將桌子上的糖全部收攏入荷包,而后看向清時,“我們走吧。”
“好。”
話音剛落,兩人的身影便如云霧一般消散,只留恬恬在原地氣得跺腳。
云團行至一片氤氳紫氣上空,被一道透明的屏障阻住。
清時向下望了望,“此處便是杳夢澤的城門結界。”
“也不知道這兩塊牌子,能不能好使。”曦禾掂了掂,“入城之前,咱們還是換個妖族的裝扮吧。”
她伸手打了個響指,兩人身上衣衫瞬間一變。
清時寬大的白袍變成了束腰箭袖的黑袍,配著淡漠平靜的雙眸,平添三分冷冽,令人不敢直視。
“看來黑色也很適合你嘛!”
本來有些不適應的清時,聽聞此言,理了理衣擺,慢條斯理道,“應當沒有哪個顏色不適合我。”
“嘖。”
夸他兩句,還喘上了。
曦禾轉而整理自己的衣裙。
如瀑的青絲間垂著幾根細長的銀色流蘇,眉心墜著彎月似的銀飾,頸間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膚。
她在云團上站起身理了理,隨著她的動作,黑紅相間的長裙閃爍著星海般的流光。
“衣裳倒是挺好看,就是有點小。”曦禾抻了抻衣擺,仍舊蓋不住她的腰。
清時只看了一眼,便立刻給她換了與他一樣的男子服飾。
不容置疑道,“你同我穿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