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神明折腰

067 賀壽

曦禾有些詫異,“昶樂是皇子,他的生母大小也得是個妖族皇妃吧,不住萬圣宮,住谷里?”

“傳聞意濃夫人出身尋常,但卻深受妖皇喜愛,入萬圣宮半年便有了身孕,而后生下二皇子昶樂。大概也是伴君如伴虎,帝王愛日漸消磨,在昶樂千歲誕辰那一日,意濃夫人因打碎了妖后送來的誕辰賀禮,被妖皇直接下令貶斥至幽所。”清時看了一眼結界,“想必這里便是妖皇為意濃夫人而設的幽所。”

代入感很強,曦禾已經開始生氣了,“呵,那看來妖皇也沒有多喜愛意濃夫人。初時情濃,自然看你百般好,日子久了,一點錯也可以成千般錯。”

明明自己什么都還沒經歷過,不過聽得旁人幾句故事,卻有了天大的心得。

清時有些頭疼,無奈道,“你的共情力未免太強了些。”

“最多也就是共情一下,我才不會給自己成為意濃夫人的機會。”

男人什么的,似乎只會影響自己拔劍的速度。

看著清時,曦禾微微沉思。

“停!”清時連忙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該擔心被拋棄的,難道不是我嗎,嗯?曦禾上仙。”

對呀,她如今怎么說也是個上仙了,在六界,絕對比清時有地位。

曦禾揚了揚下巴,“咳,那就得……看你表現了。”

“自當盡心追隨。”清時十分配合,俯身一揖。

“喲!二位可真是好雅興,千里迢迢跑到杳夢澤談情說愛?”

這熟悉的聲音,使得曦禾笑著去托清時的動作一頓。

她猛地回頭去看,果然是逐溪那張一如既往欠揍的臉。

只是,她此刻卻覺得親切異常。

不過是闊別了數日而已。

“哎哎哎,你這是什么表情?”逐溪趾高氣昂地走了過來,做作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鬢角,眨了眨他那多情的桃花眼,“不會是被本仙君帥哭了吧?”

曦禾咽回去即將脫口而出的話,面無表情道,“……被您油哭了是真的。”

六界第一油物,非逐溪莫屬。

“臭丫頭!你誆我的事,我可還沒找你清算呢!”

身后柳莘淚眼婆娑地小跑過來,抱住了曦禾,“師姐,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她能有什么事。”逐溪翻了個白眼,伸手將柳莘拉開,“如今人家可是飛升上仙了,高居星月天,豈是你我小小弟子能隨意觸碰的?”

“……”曦禾被他噎了一下,而后軟了神色,“好了,我錯了,真的錯了,不應該留張字條就跑路,麻煩六界第一美男師兄,咱別再陰陽怪氣我了行嗎?”

“嘁,你也就是現在嘴上說得好聽,下次再有這種事,肯定還是老樣子。”雖然嘴上這樣說著,逐溪倒是語氣緩和了不少。

他們自小一起長大,他深知曦禾的性子,固執又決絕。

除非她自己改變想法,否則誰也左右不了她。

曦禾見狀,連忙轉移了話題,“你們怎么知道我在這里,又是怎么進的杳夢澤?”

“自然是大搖大擺走進來的。”逐溪隨口道,“怎么,你們偷偷潛入的?”

說完,他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幾眼曦禾與清時的穿著,“你們這……該不會真的是偷偷潛入的吧!”

仙族人,卻穿著妖族的服飾,鬼鬼祟祟地待在這荒山野嶺?!

清時立即變出一條紗巾圍在了曦禾腰間,還此地無垠三百兩地加了一句,“山間風大,注意別受風著涼。”

“得了,別遮了,本仙君才不稀得看。”合著他們兩個在這吹了半天也不擔心受風著涼,他一過來,就擔心受風著涼了。“她小時候穿尿布的樣子我都見過,怎么樣,你沒見過吧?”

清時云淡風輕地回視著逐溪挑釁的眼神,山間風似乎都微微停滯。

眼見氣氛不好,柳莘趕忙道,“我與逐溪師兄是受邀前來參加妖后的萬歲壽辰,路過這里的時候,師兄在云團上看見兩道身影,非得說是你們,然后我們下來一看,果然是。”

逐溪十分傲嬌,“我的眼神,自然是jing準非常。”

柳莘親昵地挽上曦禾的胳膊,“我們在祈神山就接到了師姐飛升上仙,被天帝在星月天上賜居仙府的事,師父也很開心呢,雖然他老人家嘴上不說,但心里也是很掛念師姐的。幸好,一切都過去了。”她忽而視線一頓,看著曦禾的指間,驚奇地‘咦’了一聲,“師姐,這銀戒好漂亮。”

“這是喚靈戒。”曦禾微微一笑,而后將他們在幻月島萬靈之境內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說。

聽完,逐溪做痛心疾首狀。

“你這運氣要不要這么好,隨隨便便就能撿著兩個神器,還輕輕松松飛升了上仙,反觀倒霉又帥氣的仙君我,苦修無果,可悲、可嘆吶”

說著說著還唱了起來,曦禾連忙一手堵自己耳朵,一手捂住逐溪的嘴,“打住打住,別拿腔拿調了,難聽死了。”

聽他一曲,少不得要折壽百年。

逐溪不甘心地住了嘴,“行了,到你們了,如實說,在這荒山野嶺狗狗祟祟干嘛呢?”

“你才狗狗祟祟!”

為了避免兩人吵起來,清時及時出聲,“天帝下令,命我們前來杳夢澤尋找烏貍獸。”

“烏貍獸?”逐溪沒聽說過。

柳莘道,“是《百獸經》中,其骨能續斷骨,其肉能吊半命,其筋能接經脈的烏貍獸?傳言其很難繁衍后代,是以數量極少,要尋找怕是不容易。”

逐溪倒是很快抓住了關鍵,“接經脈?我可是聽說宣黎的經脈被你震得稀碎,天帝命你們找烏貍獸,是為了宣黎?”

“應當如此。”曦禾點頭。

“你可真夠勇的,堂堂帝女,你都敢下這么狠手。”

“是宣黎先對我下死手,我僥幸不死,是因為清時和幼娘及時助我,卻不是因為她手下留情。”曦禾輕描淡寫,“所以,我為什么不能對她下狠手。”

三言兩語,逐溪也能想到當時場景是如何危險慘烈。

可能差一點,他們就再也見不到了。

氣氛稍稍低沉,曦禾及時轉了話題,“給妖后賀壽,不會只派了你們兩個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