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有人竊竊私語:“都已經平了奴籍,賞錢也領了,現在又死賴著不走,還說什么服侍夫人,我看是想給侯爺做妾吧?”
“呵呵,憑她還想做妾?做個通房丫頭頂天了!我外甥女比她強一百倍,還是良家女子.......
小琴的臉色越發難看,再不努力爭取,她一輩子就要和這些人生活在一起!
貧窮、粗俗、短視、無知、善妒外加心眼壞!
她更不愿意嫁個大字不識滿身泥土味還以打老婆為榮的鄉野村夫!
她拿出一張紙遞過去:“夫人請看,這是我的投靠文書,上面有我爹的親筆畫押。
我雖不是奴籍,以后卻全憑夫人作主,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將來就是被夫人打死,他們也不會有半點怨言!”
然后仍是跪地苦苦哀求,根本聽不進去葉婉云的勸告。
葉婉云無語地看著她,接過投靠文書看了一遍,想了想說:
“你既然一定要去,我也不硬攔了,不過,你若聽勸,就等一年后再去。
一年后我也就站穩了腳跟,族中可能也有人要進京,你那時如果還想去京城來,就跟著一起來吧。”
然后又對族長夫人說:“伯母費心,一年后族中若有人進京,還請麻煩把小琴捎上。”
用不了多久,她“失蹤”的消息就會傳開,小琴自然就會死心,有自己給的財物,她又有親人依靠,這一輩子平安順遂還是沒有問題的。
程氏滿口答應,小琴略一思量,就滿口答應了。
這樣對她最有利,既能避開夫人與呂氏的爭斗,免得她無辜做了池魚,又能如愿以償。
一年后再進京,她們如果爭出勝負,自己就可趨利避害,如果兩敗俱傷,自己就可坐收漁翁之利。
當然,她還是盼著夫人能夠站穩腳跟的,她和呂氏可沒什么情份,那個女人的還不知有多壞。
到時她依舊是夫人身邊第一人,為了拉攏老爺的心,說不定她就派上用場了。
她已經不是奴籍,說不定會以良家子身份做個年輕美貌的良妾。
夫人不能生養,說不定她的孩子將來會記到夫人名下做嫡子嫡女.....
一時神色自得,惹的有些圍觀者羨慕不已,忍不住竊竊私語:
“讓她去幫著固寵吧?聽說貴妃娘娘的妹子都有了身子,婉云卻還未生養......”
“啊,貴妃娘娘的妹子還沒有成親就有了身子?這不是奸生子嗎?這千金小姐怎么這么想男人?還不如咱們鄉下人?”
“要死呀這么大聲!快住口!咱們私底下說說就行了......”
小琴瞪大了眼睛,片刻輕蔑地笑了,還貴妃娘娘的妹子,真不要臉,奸夫,不,老爺肯定是好的,呂氏才是淫婦。
葉婉云再次確定小琴堅決要進京,將來生死不論之后,嘆了一口氣。
既然這丫頭一意孤行,攔都攔不住,再攔下去她們就走不了了,那就如她的意吧。
看在主仆一場的份上,那就多給她一份保障:良妾的身份和更多的傍身銀子,以后她就自求多福吧。
就當著眾人之面鄭重其事地說:
“小琴是個好丫頭,知書達理溫婉賢良,如今平了奴籍,也算是良家子出身,又對我和老爺忠心耿耿,我進門多年未孕,實在有愧。
今天請各位族親長輩做個見證,我愿意替夫納小琴為妾,現在就寫下納妾文書,等一年后再進京。”
這時,人群后面一個年輕男子邊喊邊往前擠:“大家讓讓,我是小琴的兄長徐大安,愿意作主簽下這個文書!”
眾人嘩然,既鄙視他賣妹求榮,又羨慕嫉妒不已,已經有人想著怎么能巴上小琴將來跟著進京了。
為了讓這份納妾文書不被質疑,葉婉云不同意,提出必須由小琴的父母親自簽字畫押才行,在妹妹的暗示下,徐大安同意了。
很快寫下納妾文書三份,并鄭重其事地蓋了章,交由杜族長派人跟徐大安回去,要眼看著小琴父母親自簽字畫押。
然后一份由其小琴父母保管,一份官府存檔,一份由小琴自己帶著,將來憑文書進平定侯府大門。
又當場給了二百兩銀子,一百兩是納妾之資,一百兩是小琴這一年的生活費和將來進京的路費。
這一年,小琴暫時依靠父母生活,等一年后族里有人進京再帶上她。
她又讓人端來茶水,小琴當場跪下給主母磕頭敬茶,她賞了兩樣金飾,算是全了納妾之禮,以后良妾的身份再無人能質疑。
靈卉目光炯炯,娘親這一手真好呀,悄悄地給呂慶娘送了一份大禮,讓他們真愛、讓他們純情、讓他們海誓山盟不顧一切!
希望小琴果真有用,不要幾個回合就被拍死在沙灘上。
這時,又是叮的一聲:現場發現敵人的敵人,贈送其金手指一枚,三選一:
第一,郎君左右逢源
第二,侯府雞飛狗跳
第三,情種為愛癡狂
一、二、三......
靈卉大喜,敵人的敵人就是好朋友!組織萬歲!果斷選了第三。
情種兩個字,本來聽著最惡心,這會卻讓人無比期待。
無比期待呂慶娘眼看著渣爹為另一個女人變成情種的模樣,更無比期待渣爹變成情種之后巨大的殺傷力。
也不知是心理原因還是金手指立馬見效,此時再看徐小琴,仍是那個五官那個身樣,卻分明比剛才多了幾分光彩和韻味,眉目越發楚楚動人。
靈卉既驚喜又期待,敵人的敵人,當然越有魅力越好。
事情辦妥,一行人不再耽擱,很快上車離去。
人群也很快散去,有兩個人落到最后面,邊走邊竊竊私語:“咱們還要給京城去信嗎?”
“千萬別,那邊雖說讓咱們盯著葉婉云,可這次是他們派人來接的。
剛才大家說是懷了奸生子急著成親,必須得原配在場才行,這才派人急沖沖來接葉婉云進京的。
咱們要是去信問,不是明著打人臉嗎?還是悄悄別提了。
哎,葉氏走了,就不需要人盯了,咱們也沒用了,那邊也不會再給銀子了......”
“那也說不定,那是什么人呀,貴妃娘娘的妹妹,皇上的小姨子,未來的侯夫人,哪能這么小氣?”
一行人加快速度,很快出了三河鎮,然后出了定周縣。
在馬車上,女眷和孩子都換了裝扮,看起來像是家境較好的普通人,不再是光鮮亮麗的富貴人家。
那個“吳本仁”管事的神色略略松緩下來,靈卉一顆的小心臟才稍稍安定一點,她聽到娘親也長舒了一口氣。
那個平定侯府“吳本仁”管事根本就是“無本人”,他真名叫丁酉年,是娘親的姑父留下來接應并護送他們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