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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峰擔憂地說:“大夫說老太爺也不年輕了,卻短短幾個月連接受傷和生病,傷了元氣,必須好好地將養,否則會壞了根基。”
有塵不滿地說:“好了好了杜峰,別嚇到靈兒,有你云隱師祖,他很快會給我補回來的。
靈兒,今天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你來的晚,還不知道。
我決定過繼杜峰為嗣子,不是義子,是嗣子,你爹那個兒子我此后就當他不在了。
下個休沐日是黃道吉日,就在接云觀舉行過繼儀式,然后再知會族里,以后杜峰就是我的親兒子,你們的叔父。
這些年他其實并未真正出家,也就不存在什么還俗了,我準備在你們家附近給他買宅子娶妻生子。
靈兒,祖父也沒有想到你爹在外面還生了一個兒子,更不想到他忽然就把那個庶子接進府請封為世子了!
搶奪了原本屬于小喆的東西不說,還從侯府降到了伯府,真是氣死我了!
你們都是我的親孫子,卻有姓不能用、有家不能回、有爹不能見,祖父心里不舒坦極了,實在是愧對你們母子!
那個兒子我不要了,那個爹你們也不要了,他的一切我們也不稀罕,說不定還是禍根。
以后我們是一家人,我以后會經常下山教導小喆,等你們長大了,祖父再為你們打算!”
輕靈心中一暖,原來祖父是因此生氣呀!雖然偏心不好,可是偏自己一家就沒錯!
他雖然也心疼自己的兒子,對杜卓楠和杜寶意未必沒有祖孫之情,卻還是處處以自己一家為主,滿眼都是自己一家受的委屈和不公。
在這個時代,嫡庶之分就是天壤之別,長子嫡孫就是家族的根本。
他老人家從小就接受著這樣的觀念,根本不可能改變,這就是他的原則。
他光明磊落處事公道,不會因為一己之私隨意改變原則,這樣的祖父她如何不敬重不孺慕?
“那我先要恭喜祖父添子之福!杜師叔的宅子一定要離我們家越近越好,祖父想住哪邊住哪邊。
將來迎娶新嬸嬸時我們也能幫忙,將來還能幫著一起照顧弟弟妹妹!”
有塵道長大喜:“好好好,還是我大孫女想到周到,以后我兒孫滿堂,想住哪邊住哪邊,每天吃飯圍一桌!”
杜峰尷尬起來,臉色微紅:“現在說這個太早了。”
葉婉云眼神閃了閃:“父親,還是先給杜峰說親吧,沒有兒媳婦哪有孫子?要不杜峰先說說,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子,我也好托人物色?”
輕靈看看這個看看這個,總覺得娘親似乎話中有話,難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杜峰師叔也有些太過害羞了,都多大的人了?臉紅是純情少年的事,一個中年大叔,不至于吧?莫非是他的春天到了?
有塵道長哼了一聲,不滿地說:
“從他十五六歲開始,我就怕耽誤了終身,開始托人給他說親,可他硬是不同意。
十幾年都說不通,說什么習慣了孤身一人,打算終身不娶。
正因為無依無靠無親無故,才更應該早早成家享受天倫之樂,可他硬是蹉跎到年過三十。
就是在這次回鄉的路上,我又提起此事,他才松了口,所以我一回來就托你娘張羅此事,生怕他又反悔。
婉云,你是長嫂,得操起這份心來。
這小子臉皮薄,你等會私下問他喜歡什么樣的女子,回去就找人張羅,兩下沒意見就先定下親事。
這次他再敢反悔誤人誤己,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輕靈心想,年過三十在前世還風華正茂,在這里已經是中年大叔了,她將來也難逃脫被催婚的命運,悲呀。
葉婉云笑著說:“父親放心,杜峰不是小孩子,這次能松口肯定已想通了,我一定好好問問他中意什么樣的女子,盡快促成親事。
買房子的事不急,上次我們買后面的宅子,還有小俊的宅子,都是無憂出面張羅的,她有相熟又可靠的中人,不如等她回來再看吧。
親事也急不得,正因為杜峰年紀不輕了才不好找,也更不能將就,一定要滿意才行。”
輕靈總覺得娘親話中有話,可就是悟不透是什么。
杜峰小麥色的臉更紅了,輕靈眨了眨了眼睛:
“杜峰叔常年在外風餐露宿,在道觀又不講究,比不得那些細皮嫩肉的讀書人。
其實他武功高強為人可靠,還細心又體貼,仔細看還是個美男子,如果是有眼力的女子,一定愿意給我做嬸嬸。”
有塵捋須大笑:“還是靈兒有眼光,說的好,沒相中杜峰的那就是沒眼力!”
杜峰大窘,有塵又心疼了,趕緊說:
“今天太晚了,婉云和靈兒晚上回不去了,接云觀一向沒有女客留宿,積善寺有女客院,還常年雇著幾個婆子服侍。
你們晚上全部住那里,老林、福田和阿寄也過去照應一二。
杜峰現在去給主持說一聲,先準備起來,晚飯后再讓人送你們過去。”
杜峰連連應了,看著他落荒而逃的模樣,大家都笑起來,林伯和林媽高興地說:
“辦喜事就交給我們,一定風風光光熱熱鬧鬧,保準讓您老滿意!”
等到屋里只剩下葉婉云和輕靈時,有塵道長的神色嚴肅起來,讓輕靈掩上門。
“前段時間,云隱去積善寺找知言方丈對弈,呂守信的夫人胡氏恰好來找知言給其次子合姻緣。
積善寺位置偏遠,山路又不好走,自己也有產業,知言也是低調內斂的性子,不太主動招攬人。
那些達官貴人一向多去大慈恩寺和疊香寺,很少來積善寺,沒想到堂堂的護國公夫人會找到這里。
后來才知道,她們相中了三個姑娘都難以取舍,多次讓人合姻緣還定不下來,又擔心其他幾家收買了那幾家廟里的僧人,就找到眾人都想不到的積善寺。
知言本就不喜呂家的作派,這次更是生氣,一看三位差別不大,就指了父兄口碑很差、家風也不正的那家姑娘。
他看著是得道高僧,其實為人恩怨分明又嫉惡如仇,覺得呂家和那家都不是什么好貨,正好般配,免得另外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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