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如意

第54--56章 入V前9K大福利

(54)如意舍銀換步搖

“馨兒姐姐,看在咱們姐妹一場的份上,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玉如意有些討好的笑著。陸馨兒,卻不答話,只等她的下文。許久,玉如意卻遲遲不說話……陸馨兒見她一臉憋屈的模樣,不禁笑出了聲。玉如意從懷中拿出賣掉貔貅的五十兩銀票,放在了她的面前,懨懨的說道:“馨兒姐姐,既然這支步搖你不戴了……便,轉回給我吧?”陸馨兒看著銀票,微微一笑,道:“雖然不戴了,留著觀賞也是不錯的!”玉如意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又從荷包里掏出十兩銀子放在銀票上,說道:“這下總可以了吧……”陸馨兒有些調笑的看著眼前的銀子和銀票,說道:“妹妹這是什么意思?”“姐姐就莫要裝糊涂了,那步搖的主人來尋東西了,若不還給人家,只怕惹得麻煩……”玉如意無奈的嘆了口氣。“哦?”陸馨兒故作不舍的將那步搖拿到手中把玩,接著說道:“既然主人家來尋了,那便轉回妹妹吧……只可惜這花飾,姐姐我啊,是真真的喜歡呢!轉給妹妹,真是有些個不舍。”她語氣里充滿玩笑的味道,眼神里確是真的苦澀。兩人此時面對而坐,卻各懷心事,玉如意是真的對銀子不舍,而陸馨兒卻是另有隱情。沉默了片刻,她緩緩起身走到玉如意的面前,手有些費力的抬了起來,將那只金步搖輕笑著插到玉如意的發鬢里,精美的珠串在發絲間搖曳生姿,將玉如意俏麗的臉龐映襯得更加動人。“這只金步搖,還是更加適合你。”陸馨兒呢喃著說,話里的含義玉如意卻沒有聽的出來。“妹妹休要取笑姐姐了,姐姐可不是因為喜愛這金釵才來的,而是迫不得已為之,很快這只步搖也要交給它原來的主人了,還有什么適合不適合的,想必它的主人會給它找到最適合的那個人吧。”玉如意淡淡的笑著,從發上取下金步搖,話語間竟有些許失落。恰巧春夏從屋外進來,在陸馨兒耳畔耳語幾句,陸馨兒見狀輕輕點點頭,隨后對玉如意說道:“妹妹,家里來了客人,我還得出去接待一下。”“嗯,姐姐切記藥水的用法,若是沒事了的話,我便先走了,李大哥和穆大哥還在園子里等我呢。”玉如意說道。陸馨兒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在說些什么,玉如意也收好步搖拿著剩下的銀兩匆匆離開了。不一會兒,春夏領了褚至情走了進來,他臉上的表情卻是陰晴不定,看著呆怔坐著的陸馨兒。原本只是路過而已,卻沒想到不小心聽了墻角。雖然有些不該,但他還是責難的開口說道:“馨兒,你為何又自作主張多收如意十兩銀子?”陸馨兒回過神,神情有些難過,側過臉看向他時又迅速恢復了往日的嬉皮樣,說道:“褚三公子莫非是不了解馨兒么,也實在是太過偏心如意妹妹了,比起喜愛銀子來說,我可是望塵莫及的。”褚至情輕嘆了口氣,一打折扇,挑眉說道:“本公子已經說過了,馨兒妹妹若想多取些銀子根本不在話下,但是卻不能拿如意的,本公子自然是不會虧待你。若馨兒妹妹執意不肯幫這個忙,那本公子只好在另尋一位中間人。”他的話看似不經意的流露出來,卻刺得陸馨兒緊蹙起了眉,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本是順路過來看看妹妹的,既然你這里有事,我便先走了。”褚至情有些不舒服的看了看陸馨兒,他最不喜歡她這模樣,心思太過沉重了。褚至情撂下了話,便起身出了房門,陸馨兒只是默默看著他的背影,安靜的坐著。褚至情出了陸府就一路向聞香樓方向而去,待他的身影走遠以后,旁邊一個夾道里走出來一個老百姓粗布衣打扮的男子,他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褚至情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后門緊閉的陸府,得意的獰笑了一下便快速的離開了。洛陽行宮里,文安公主正大發脾氣,暴躁的將殿內能摔的東西全部砸個稀碎,完全沒有了在人前美麗大方的模樣,所有的宮女太監們紛紛嚇得跪倒在地,渾身顫抖就像是篩糠一般。貼身宮女荷露壯了一下膽子,弱弱的說道:“還請公主息怒,保重鳳體重要啊!”文安公主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停止了摔東西,轉過身一甩紗袖,怒目瞪著她問道:“派去的人為何還沒回來!”荷露趕緊俯下身回答:“啟稟公主,派去的人應該馬上就回來,還請公主稍后一下,保重鳳體要緊。”一眾宮女太監也都跟著跪下勸了起來,“請公主保重鳳體要緊。”文安公主不耐煩的說道:“都給本宮滾出去,本宮不想看見你們這幫廢物!”她話音未落,除了荷露外,其他的宮女太監都連滾帶爬的出了殿外。“公主請息怒,切莫為了那些閑雜事而生氣,這天下誰人不知公主的尊榮,只要是公主想要的,皇上都會應允替公主辦到。那褚公子也是一個聰明人,又與公主自小相識,怎么不知趨吉避害,那個什么陸府的庸脂俗粉怎配跟公主想比呢,所以公主根本就不必擔心這些。”荷露巧言觀色,繼續跪在原地勸她。果然她的話起了作用,文安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下來,一擺手說:“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先起來吧。”荷露趕忙爬起身,趕緊倒了花茶,攙扶文安坐了下來,又說道:“公主國色天香,哪里是那些庸脂俗粉比得上的,我們這些做奴婢的都能看出來,褚公子還是很關心公主的,公主您就別生氣了,先喝些花茶定定神吧。”她的話似乎也說到文安的心坎里去了,文安公主便不再發火了。見她無事了,荷露趕緊吩咐下面的人收拾房間。不一會,有個太監領了個布衣百姓進來,那人在文安公主面前跪下行了禮說道:“啟稟公主,在下都打探到了。”說話的正是在陸府門口監視的男子,文安公主身邊的一個太監。“都看到了些什么?”文安公主著急的站起身迫切的想知道。“回公主,褚公子今兒個又到陸府了,而且還是從后門離開的。”那太監一五一十的講著他看到的一切。“本宮問你,這些都是你親眼所見的!”文安公主的臉色又變得鐵青,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回公主,千真萬確,屬下絕不敢妄言。”“啪!”文安公主猛地一甩袖,花茶杯子飛了出去滾落在地上,青瓷碎片飛濺的滿地都是。“請公主息怒!”荷露接著又跪倒在地上,一臉惶恐。“你先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可透露半個字。”文安公主命令道,太監唯唯諾諾的應允著退出了大殿。“他今日找借口不來本宮這,就是去那個什么陸馨兒那里,你說,她到底哪里比本宮好,至情哥哥為什么要去她那里!”文安公主有些失控揪著荷露的胳膊問著她,眼眶已經泛紅含著淚光。荷露嚇得腿都發軟了,哆嗦著回答:“公主息怒,奴婢認為那個馨兒沒有一點能比的上公主,也許……也許褚公子去她那里真的有什么要事呢,若他們真的有私情,褚公子又了解公主的心意,他又怎么還會帶您去她那里看牡丹呢?”文安蹙緊眉,若有所思的放開了手,荷露才猛然松了一口氣,癱倒在地上。“或許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上次本宮分明也已經警告過那個女子,她不可能再有膽量跟我作對,除非她不要命了。”文安冷靜了下來,慢慢的分析著利害。“公主說的極有道理,事情還沒有查清楚,若那個女子真的有異心,公主在對付她也不遲。”荷露附和著說道。文安慢慢坐回躺椅上,抬眼看向宮女,“你有什么好主意不妨說一下?”荷露思量了一下回道:“回公主,奴婢可否悄悄的去一趟陸府,替公主捎個話,讓她小心一些,免生禍端,如何?”文安公主搖搖頭說道:“這樣的話不如本宮親自去一趟,把把她的口風。那個女子也不是普通人,褚至情待她也非一般,若派你前去,說漏了什么話又或者讓她抓住了什么話柄就不好了,畢竟你只是一個宮女,她不會把你放在眼里。”“回公主,此法萬萬不可,公主乃是一國萬金之軀,若貿然前往,定然不妥,坊間有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公主,公主要三思。”荷露急切的勸說著,希望她打消這個念頭。文安公主俏皮的一笑,滿不在乎的說:“莫非你忘了,本宮以前也經常偷溜出宮,那個方法簡直百試百靈,絕對不會有人發現的。”“公主,您是要……”荷露愕然的捂住了嘴巴。“不錯,本宮就是要跟以前一樣,男扮女裝去陸府,這樣既不必大張旗鼓,又不會惹人懷疑,豈不完美。”文安公主美滋滋的說著就要進去換衣衫。荷露站起身急忙想阻止她,“公主,您還是在思慮一下如何,出宮前,皇上再三吩咐公主不可在隨意做事,更不可在扮男裝,這樣有損皇室威望……”“住嘴!現在連你也想教訓本宮做事,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由本宮一人承擔就是。”文安公主沒好氣的說道。荷露拗不過,也只能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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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公主男裝探陸府

次日,文安公主卸掉臉上的胭脂水粉,換上一身藍色綢衫男裝。頓時就如同變成另外一個人,英姿颯爽,俊逸不凡,貼身宮女也換了一套書童的裝扮,兩個人偷偷溜出了門。

出了行宮以后,她們便直奔陸府而去。

文安公主的到來讓陸馨兒有些粹不及防,雖然她心里是極其不歡迎的,但也只能強顏歡笑的迎接。

這文安公主自持身份尊貴,又以男裝示人,更是不客氣的隨意在陸家閑逛了起來,陸馨兒心中忐忑不安,趕緊偷偷的命丫鬟去尋那褚至情前來,也好應付公主。

文安公主閑逛的有些累了,便在陸馨兒的安排下,坐在涼亭中休息,上好了清茶點心,陸馨兒小心的在旁伺候著,文安公主的神情還未有異常,只是她身邊的貼身宮女卻總是擺了一副臭臉讓她頗為難堪,想到自己也是富貴人家嬌生慣養的小姐,哪受過這門子窩囊氣,便心中抱怨起褚至情來,好端端的給自己招個煞星上門。

見陸馨兒心神不定的東張西望,文安公主輕笑著諷刺道:“馨兒姑娘這是在等誰啊,是否本宮來的不是時候,姑娘并不歡迎,那還真是失禮了。”

強忍住心中的不舒服的感覺,陸馨兒面帶恭敬的答道:“公主言重了,公主肯屈尊到我陸府來,那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民女心中感激還來不及,哪會有不歡迎之意呢。”

“馨兒姑娘倒是嘴甜,只是這心里未必會這么想。”文安公主說著起身繞著陸馨兒打量了一圈,目光有些挑釁的意味。

“民女惶恐,公主明鑒,民女可句句都是肺腑之言。”陸馨兒心中暗暗叫苦,期盼這褚至情趕緊到來給她解圍。

“你不必驚慌,既然跟至情哥哥是朋友,那本宮就絕對不會為難你,只是今日來就想問問姑娘,那日本宮的話你到底有沒有放在心上,還是你覺得本宮的話不作數。”文安公主陰冷的瞇起眸子,話語間充滿威脅的意味。

“民女不敢,公主的話句句點滴在心不敢忘。”陸馨兒連忙解釋著,額間冒出點點細汗。

文安公主將陸馨兒扶了起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馨兒姑娘這是為何,本宮又沒說要處置你。實不相瞞,至情哥哥跟本宮自小便相識,以后他的前程本宮也會鼎力扶植,至于你,應該知道自己如何去做了,本宮希望這是最后一次提醒你。”

“民……民女明白……”陸馨兒點點頭,卻不料此刻秋冬丫頭上來傳話,陸馨兒一聽,小臉刷的一下便白了。

文安公主心思細膩,一見陸馨兒臉色不對,便問道:“怎么?馨兒姑娘有事兒?”隨即看了看秋冬丫頭一眼,問道:“吶,你,什么事?”

秋冬仔細一看,堂上那個公子哥竟然是前些天來的公主,嚇得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公主問你話呢!沒聽見么?”荷露一見那丫鬟噗通跪下的樣子,便明白她認出公主來了,于是耀武揚威的問道。

秋冬有些微微發抖,沉默著,不敢說。

“馨兒姑娘,想不到你身邊的丫鬟都調教得如此乖巧啊?”文安公主輕輕一挑眉,接著說道:“沒有你的話,他們竟然敢違旨不答?”

秋冬一聽此言,若不說的話,只怕不僅僅是自己得罪公主,更是要連累了小姐,于是急忙說道:“是……是穆老板,將預訂的五十盆牡丹送來了。”

文安公主顯然是被氣急了,手指緊緊攥起,指節都有些發白了,她直直的看向陸馨兒,一字一頓的說道:“五十盆……牡!丹?!”

陸馨兒慌忙跪倒在地,不敢言語,這花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此刻來,真是害死人了!

“看來本宮的話,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咯?”

“民女惶恐,民女不敢!”

“不敢?”文安公主的眸子瞇了瞇,眼中竟然有絲縷駭人的殺氣,隨即怒吼道:“你還有什么不敢的!”

陸馨兒幾乎癱軟在地。

“想必那日我的話沒說明白吧?”文安公主憤憤的說道,接著深呼吸了一下,平靜了心情,才微微一笑,緩緩說道:“也怪本宮話沒說透……那些個牡丹花兒生得媚艷,就是些個妖孽,沒事招惹了些狂蜂浪蝶,到污了你們陸府的風水……”說罷她沉默的看了看陸馨兒煞白的臉,很是受用的點點頭,看來此次應是鎮住她了。

“不若,都拔了罷……”

陸馨兒一聽這話,身子一軟,便癱坐在地,眼淚瞬間便滑落出來。她愛花如命,若拔了那花,真真跟要了她的命一般。

“陸姑娘,你也是名門閨秀,怎的這般不懂禮?!”荷露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道。

陸馨兒聽言,用手撐著地,強打精神,將自己的身子撐直,又恢復了標準的跪姿,只任由眼淚滴滴滑落,打在地上,洇成一個個圓點……

而那便褚至情正在酒樓跟人談生意,丫鬟春夏驚慌失措的跑來告知了公主正在陸府,陸馨兒根本應付不了。他也只好打發了談生意的朋友,匆忙跟她去了陸府。

褚至情趕到了陸家,遠遠的就見陸馨兒跪倒在公主面前,當即有些心慌,走路的步子也快了幾分。

文安公主一抬眸看見褚至情走了過來,伸手抓著陸馨兒的胳膊用力的捏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想不到你還蠻聰明,找了至情哥哥來。不過,這樣也好,我正想見他,剛才本宮的話你都記住了吧?”

有些吃的一痛的陸馨兒微蹙起眉毛,趕緊答道:“民女謹記公主教誨,絕不敢忘。”

文安公主露出滿意的笑容,放了開她轉身歡快的跑向褚至情,陸馨兒的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

見公主過來,褚至情趕緊行禮,“參見公主。”

文安公主快走幾步,急忙一下子扶住他,說道:“至情哥哥不必跟安兒多禮。”

“在下不知公主駕臨陸府,得知消息后急忙趕來,公主微服出行實在是不妥,一旦有何危險在下實在是擔待不起,還請公主速回行宮。”褚至情不漏痕跡的將手臂抽開,恭敬的說著。

文安公主見他如此客氣生疏,一點沒有商量的余地,不滿的嘟起粉唇,只好答應回寢宮。

褚至情見陸馨兒失神的模樣,心里很是愧疚,但當著公主的面也不便多問些什么,只好先同公主離開了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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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千姿百媚是禍根

送褚至情和文安公主離開后,陸馨兒呆呆的走到繽紛園的涼亭里,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美麗的臉龐仿佛都沒了神采。眸子一直盯著那些嬌艷的花兒,心里五味陳雜……

春夏在一旁伺候著,看著這樣的馨兒也自然是心痛不已,本來小姐是那么一個潑辣明朗的女子,從未見過她有何煩惱,可是自從認識褚至情以后,就變成現在這樣多愁善感了。

夜幕漸漸降臨,春夏忍不住勸了一句:“小姐,夜了,院子里露水重,還是先回屋里去吧?”

一直呆怔沉默著的陸馨兒抬頭看了她一眼,忽然站起身,冷笑著走了出去,春夏趕緊跟上,一直走到放置花鋤的地方,陸馨兒伸手拿過花鋤,好似發泄一般胡亂的朝牡丹花叢揮去,就連手掌被粗糙的鋤柄磨疼了也不知覺。

“小姐!”春夏大驚失色,急忙攔住她,勸道:“小姐,小姐您這是怎么了?這都是您親手種的花兒啊!”

“我一早便說過,他們是禍根,禍根!”陸馨兒的眼淚似斷線了一般,撲簌簌的往下掉落,“若早早的去了這禍根,便沒有了這些個事兒了!”

“小姐,您,您別嚇我啊……”春夏也跟著哭了起來。

“你可知道,我,這只是在,遵從公主的旨意。”

“公主……旨意?”春夏愣了下,隨即想到今天公主來陸府,難不成是讓小姐除了這些花兒?!天啊,那不是要了小姐的命嗎!她已經找不到什么話可以勸解小姐了,只得傻傻的跟著小姐一起流眼淚。

“罷罷,你替我傳話……”陸馨兒如同在割舍自己孩子一般,心疼難耐……嘴巴張開許久,竟然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姐,我明白。你先回屋吧……”春夏送陸馨兒回屋后,自己才抹著眼淚去找家丁來處理牡丹。

夜色茫茫,月光如水,陸馨兒聽得繽紛園沒了動靜,這才走出來……

陸馨兒看著已經干干凈凈的園子,嘲諷的笑了笑,這丫頭,還怕我觸景生情么?連片葉子都沒留下,隨即看到春夏的身影。

春夏正拿著花鋤站在園子里,呆呆的看著最后一株牡丹……僅剩下的一棵牡丹,孤零零的開放在風里,卻也有種獨特的美感。

陸馨兒有些遲疑,但卻還是說道:“挖了罷,留著是禍……”

春夏猛的聽見小姐的聲音,急忙轉過身來,心疼的看著小姐,說道:“這是小姐最喜歡那株,奴婢,奴婢實在是舍不得啊……”

“挖了罷……就那么一株,看著更難受。”陸馨兒緊了緊衣衫,這園子里,空蕩蕩的,著實有些個冷。

春夏以為她又傷心了,趕緊安慰道:“小姐,牡丹沒有了可以在種,您那么心靈手巧的,相信一定會培育出更美的牡丹。”

陸馨兒有些恍惚的陷入回憶了,記得那日,一襲水墨白衫的褚至情冒失的進了陸府,見到正在照料牡丹的她,一臉輕佻,被陽光灑滿了全身的他顯得俊美神采,嘴角不羈的笑容便深深的牽住了她的心,那次只當是他來賞牡丹。卻不料想,再次出現之時,他卻是來跟她做筆交易,為了另一個女子。

挖了這些個禍根,心里那個禍根也應該早早的挖掉才是。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春夏見她毫無反應,忍不住喚著她。

陸馨兒回過神,輕嘆了口氣,搖搖頭,心里仍舊堵得慌,若平白就這么受了這委屈,倒是虧得緊!她陸馨兒平日里可是個算賬精明的人……

陸馨兒略略想了想,她微微一笑,對春夏說道:“把那株牡丹挖出來放進花盆里送到褚府去,以后,陸府不在種牡丹了,都是禍根,不是好事。”

春夏見她心情如此之差,也不好再說些什么,應了聲去找工具了。陸馨兒看著她將最后一棵牡丹放入花盆捧走,心中還是有些不舍之情。

褚至情送公主回到行宮時,所有的太監宮女侍衛已經亂作一團,公主莫名失蹤了,大家都嚇得六神無主,見公主回來,都把一顆心落回了肚子里。

褚至情本想就此離去,公主卻堅持挽留,實在沒有辦法,只好留下來陪她小酌了幾杯,公主倒是有滿腹的話講不完,但是褚至情卻一直心不在焉。這公主有心事,在褚至情面前一沾酒便很快醉了,他見狀趕緊吩咐宮女們攙扶公主回寢宮了,得了空當,褚至情就像解脫了一樣迅速離開了行宮。

褚至情又趕緊處理了上午因為公主中斷的生意,回到家中已經是黃昏。他進到自己的房間里時,發現桌上放著一盆開的正好的牡丹,頓時有些不解,便把褚墨叫來問話。

褚墨早就預料到他想問些什么,一來就報告說:“這是陸家派人送來的,說是最后一棵,讓公子留個念想。”

“什么意思,最后一根?馨兒無端的送棵牡丹花作甚?”褚至情一臉的疑惑。

“回公子,那小的就不知曉了,來的人是陸家的丫鬟春夏,她什么都沒說,放下就離開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褚至情一擺手,褚墨就退出房去。

褚至情對著牡丹看了許久,不停的揣測著她的用意,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陸府,問清楚陸馨兒這樣做的原因。

此時天色漸晚,褚至情出現在陸家,沒等春夏去稟報,就直接去了陸馨兒的園子。

春夏慌慌張張的想攔住他一下,疑惑著褚至情怎么這個時辰會來,而且這樣直接闖進小姐的閨房成何體統。

“讓開,我有些事情要問你家小姐。”褚至情微蹙俊眉,有些不耐煩。

“不行的,褚少爺,得等奴婢進去通報在說。”春夏雖然有些怕他,但是卻不想讓。

陸馨兒卻先一步的打開房門走了出來,見是褚至情,卻無半點驚訝之色,心中早已經猜到他會出現,沒有說話,只是輕笑了一下,一擺手讓春夏先下去了。

褚至情已按耐不住發問,“馨兒,那盆牡丹是何意?”

陸馨兒淡淡的說:“早料到褚公子會來,既然好奇就跟去一個地方吧。”說著已經邁步向前走去。

褚至情沒在追問,緊跟上了她。

到了別苑,陸馨兒停住腳步,未等她開口,褚至情就發現了異常,原來的一園牡丹全都不見了,愕然的看著她。

“褚公子肯定很是好奇吧,為何一夕之間,所有的牡丹都消失了。”陸馨兒側過臉龐直視著他的眸子。

“這是為何?”

“因為這些牡丹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就全部挖掉了,準備平整一下土地,種些個別的花,褚公子,你看這個季節,該種些什么好呢?”陸馨兒又露出沒心沒肺的笑容。

“陸馨兒,你瘋了,為何要這樣做,這些可都是你幾年的心血精心栽種的,好好的花怎個招惹你了。”褚至情十分不悅。

陸馨兒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眉宇間卻有些憂傷,“呦,褚公子這是為了我的花在心疼,那也算值得了。其實要挖掉這些牡丹,我哪舍得,只是那公主卻看著礙眼了。那日你帶著公主來賞牡丹,公主好像對你甚是有情意,一開始便有意為難,后來故意支開你,又對我百般諷刺羞辱。我雖有氣,但對方貴為公主,又能奈何,只好打掉牙合著血往自個肚里吞了。今日你一離開,公主便扮男裝上了我這來,又找了一些借口羞辱威脅我,我算看個明白了,這些牡丹就是個禍根,無端招惹上公主,哪還有好日子過呢,所以就全都挖了,以后這公主就是想看牡丹也輪不上我這了,我陸馨兒也圖個清靜。”

她說完話,褚至情便全都明白了。想必是這公主以為他們互相有情意,才遷怒于馨兒,當下便一臉歉意的說道:“馨兒妹妹,這都怪我考慮不周,連累了妹妹,可惜了這滿園的牡丹。不過,這牡丹的損失由我承擔,妹妹日后盡管在種一些,我跟你保證不會讓公主為難與你。”

陸馨兒冷笑了一聲,失落的問:“褚公子的意思大概是以后你也不會再來了吧。”

褚至情不解,“何出此言?”

“公主對你有情,想必褚公子未來便會成為當朝駙馬,平步青云指日可待。而如意妹妹昨日來賞牡丹時,她身邊還有一位俊朗翩翩的公子,我看他們郎有情妾有意的,煞是甜蜜,如果這就是最終歸宿,那褚公子以后就再也沒有理由到我這來了。”陸馨兒云淡風輕的說著,眼眶已經泛起波光,但她輕咬住粉唇強忍著。

“她身邊那個男子我見過幾次,不管他們之間有無情意,我都不會對玉如意放手。況且我從未打算過要娶公主,更不想高攀皇室。以前只知這公主任性,卻不曉得她現在變得如此刻薄狹隘,竟然背著我羞辱你,我會想辦法讓她趕緊離開洛陽返回皇宮。”褚至情將自己的打算都說了出來,心中也多了一份對公主的厭惡之情。

陸馨兒笑了一下,夾雜著濃濃的苦澀,“想不到褚公子對如意如此鐘情,只是不知如意妹妹的想法如何?”

褚至情思慮了一下,神情很是堅決的說道:“如意對我誤會頗深,她心里早就認定我是一介紈绔浪蕩子弟,這么多年來,她的一舉一動我都了如指掌,可是我的心意她卻不懂半分。馨兒妹妹是否也會覺得我很可笑,本來我想細水長流,慢慢的打動她,可誰知,半路殺出來一個李修竹……”話語間,有些憤憤然,只可惜,不知這李修竹是何身份,到讓人有些個難辦。

“那馨兒就祝福褚公子了,早日抱得佳人歸。”陸馨兒幽幽的說著,眼光飄向了別處。

褚至情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她的心思他豈會不知,只是,若幫助如意之事能假手他人的話,他也不愿意總這么傷害陸馨兒,卻依然作出沒心肺的樣子,說道:“那也謝謝馨兒妹妹,不管怎樣說,這幾年也幫了褚某不少的忙,以后也定會重謝。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陸馨兒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纖長的指尖輕輕抬起劃過那道影子,一顆淚珠自她的眼角滑落,晶瑩的落在地面上然后消失不見。

禍根,挖了罷……

那,情根呢?是否真能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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