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如醫

第四十章 哭聲

三姑娘回到家之后讓下人把任聰的東西全部扔出府,并且讓下人告訴任聰,以后不要再來他們家了。

任聰豈能是這么容易就被打發走的?

他急急忙忙來找三姑娘。

“三表妹你是不是不去京城了?那我很快就會向你提親,你不要這么生氣嘛,我真的不喜歡二表妹。”

三姑娘叉著腰道:“我們老李家閨女不值錢嗎?我們嫁不出去了,干什么都要嫁給你?是二鬼頭不要你了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我告訴你,我也看不上你,要不是你,我們家能變成現在這樣?你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是個什么樣子,你們家才幾畝地幾間房,就想娶我,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趕緊給我滾。”

看著任聰面目扭曲的樣子,三姑娘覺得自己眼睛嚇了,跟風少一比任聰臉提鞋都不配,她之前怎么會覺得任聰長得好呢?

任聰如何勸慰三姑娘三姑娘都只是侮辱他,他惱羞成怒道:“很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見異思遷了,像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白給我我都不會要,你要么去京城找婆家,敢留在朱雀鎮,我讓你永遠都嫁不出去。”

三姑娘對著任聰的背影呸了口,她馬上就要跟著小傻子進京了,路上有風少,她給風少做妾都可以,誰要留在朱雀鎮,怕他嗎?

而在這時,她心中的小傻子他們已經啟程了。

一重山水一重人情。

朱雀鎮走個半天,如意他們就改水路了。

太祖定都金陵,不過太宗靖難得天下,之前太宗的封地是燕京,也就是如今的北京,太宗靖難之后舍不得自己的老窩,再加上京城是門戶,這里放誰抵擋蒙古人太宗都不放心,最后太宗決定遷都。

遷都之前,最棘手的問題就是米糧。

江南是魚米之鄉,養個十幾萬人不成問題,北方的糧食就差多了。

遷都能成功,必須要解決這些人口的糧食問題。

于是太宗命令工部疏通了運河,讓南北變通途。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但是朝廷官員腐敗,漕運慢慢變成了生意。

如果是平常的商家過運河要交成倍的稅,那些資本不夠雄厚的只能將商品放在漕船上走,這樣不用交稅,卻要被漕兵們扒幾層皮,不過跟名目繁多的稅務比起來,漕船的費用要少許多。

再一個,水路也不是一帆風順的,有水寇。

可再猖獗的水寇也不敢劫持漕船。

蕭家風家和宋余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不用找關系就能坐到漕船。

所以,如意和海棠坐的就是漕船。

也就是管家的船只。

十分大和氣派,光客房就分了兩層。

海棠顯然是第一次坐船,就算他們住在第一層依然吐的七葷八素。

看著如意沒事人一樣,海棠躺在床上有些嫉妒:“小姐,大家都是第一次坐船,怎么你什么事都沒有呢?”

如意心想要么不是第一次。

要么……她傻,反應遲鈍感受不到。

她想,應該是第一種,畢竟第二種是假的。

還是不能讓可憐的婢女這么吐,不然會死人的。

可如意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就出去找韓琦。

韓琦走南闖北的,總有辦法。

卻不想她走出船艙的時候,風少羽也在。

以為她不搭理風少羽,風少羽語氣酸溜溜的道:“你不是神醫嘛?怎么一個暈船都治不好嗎?”

如意很冷淡的看他一眼,道:“你確實,不想給你表哥,治病了。”

風少羽:“……”

不是請不動嗎?他破罐子破摔怎么了?

韓琦確實有點經驗,他讓人給如意拿一些特質的酸湯:“這個喝了,會好受一些。”

如意聞了聞,里面有一些杏子梅子,都是發酸的食物。

她喝了口,味道很沖。

她問韓琦:“所以你覺得,暈船,是因為,胃部不舒服?”

韓琦很冤枉,那不是他認為的,那是老人的經驗。

如意心中否認這個原因,如果暈船是脾胃引起的,那么脾胃不好的人更應該吐,可事實上也有很多強壯的人暈船。

或許跟脾胃有一點關系,可并不是全部的原因。

那原因是什么?

如意感覺自己終于碰到一個很棘手的問題,她想為了這個問題關門研究幾天。

當她要回去的時候,二樓卻隱約傳來哭聲。

如意抬起頭,有些好奇:“很,悲涼,她一定,遇到了,莫大的難抽。”

風少羽覺得自己就很難,他道:“別看我們這一行人都不賴,可你也不要多管閑事,能坐上這條船的人非富即貴,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二樓還有不是他們的人。

如意不以為然,嘲笑風少羽:“你不就是,怕我,給你找,麻煩嗎?放心,你越怕,你的生活,就會越麻煩。”

她不給表哥治病,可不是大麻煩。

風少羽立即閉嘴了。

如意轉身要回去,從二樓走下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攔住她:“跟我走,幫我看一個人。”

如意沒有拒絕宋余,點著頭就跟了過去。

風少羽很好奇他們要干什么壞事,小跑著追到樓梯口:“哥,等等我,到底什么事啊,怎么不叫我呢?”

他們沿著樓梯上了二樓倉口,宋余指著傳出哭聲的房間道:“這里以為大嫂的女兒病的很嚴重,我看不過眼,你能幫幫她嗎?”

宋余問完覺得自己說的多余。

如意耳環不說就跟他上來肯定是踩到了有患者,不用她說,如意也會這么辦的。

果然如意點頭:“你去把人,請出來吧。”

“或者問問,我能進去嗎?”

她得看見患者才行。

宋余點頭道:“我去試試。”

宋余輕輕拍著客房的拉門,叫道:“這位大嫂,我……有位朋友是很好的大夫,我看你的孩子好像病了,你與其哭不如出來讓她看一看。”

她話音剛落里面就爬出一個神色憔悴,頭發凌亂的年輕婦人。

那婦人穿戴都很平常,不想什么富貴人家,長相卻很清秀,她哭著看著眾人:“誰是大夫?請救救我女兒。我給你們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