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后三人無處可去了。
海棠十分沮喪,想著小姐的前程,直接哭了出來。
“小姐,我們的命怎么那么不好啊?我們真的好可憐啊。”
如意道:“我命,挺好的,倒是你,命確實不怎么好。”
海棠:“……”
她有哭笑不得道:“小姐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玩笑話,我說的是真的呢,咱們接下來怎么辦啊?”
如意看著天空,夕陽下的粉紅色讓人輕快的瞇起眼睛:“當然是,找地方,落腳。”
如意又問道:“我沒還剩,多少錢?”
之前韓琦給了五十兩銀子,住客棧和用餐要熱水花掉了一兩,買繞口令和筆墨紙硯什么的就貴了,直接花掉了把兩銀子,如意嘴很挑剔,平時加餐花掉了三十五兩。
還剩六兩不到,這哪里夠啊,還不夠如意小姐塞牙縫,是真的不夠,她這幾天說想吃醬牛肉,首先這能買到牛肉就要花不少錢。
“小姐,我們變成窮光蛋了,我們沒錢了。”海棠看著阿福又想到了什么:“對,還有阿福妹妹的藥材,這個比什么都貴,這么算下來,我們的錢財能支撐兩天就算好了。”
“兩天啊!”如意道:“太多了,半個時辰,就夠了。”
“半個時辰?”海棠十分懷疑。
如意眼睛又彎彎的,道:“要想賺錢,就要被更多的人,知道,找一個更好出名,的地方。”
這個海棠就不懂了:“哪里好出名?前門口嗎?據說那里人多。”
如意道:“你跟我走吧。”
然后海棠發現自己被帶到了皇城腳下。
據說門里就是內閣的公廨,還有什么通政司。
通政司是什么地方?就是大臣們有什么折子都要通過這個部門傳給皇帝和內閣,等于皇帝和外面時間的傳聲筒。
這個確實能出名,估計還能出命。
海棠光一聽說皇這個字身上就大顫了,戰戰兢兢的道:“小姐,咱們還是找個別的地方出名吧。”
如意搖頭道:“別的地方,不行。人太多。”
海棠發現了,這里確實沒有人,巡邏的士兵只是到時辰才來換崗,平時這里很少有人行走。
“可這里一個人都沒有,小姐您怎么出名嗎?”
如意道:“你看,一個人都沒有,卻還要出名,那怎么出名?我想,一定是發生了,什么離奇的事。”
“那是什么離奇的事呢?”
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阿福有些恍惚,他們家小姐說話也總是這么模棱兩可的樣子,新小姐跟大小姐到底什么關系?為什么她覺得兩個人這么相似?
阿福難得的笑了。
就在這時,不知道是從哪里,突然竄出來兩個大漢,架著如何和阿福就走。
海棠嚇壞了,大叫著追上去:“放開,放開,你們是什么人啊……來人啊,強搶民女啊。”
可是附近根本一個人都沒有啊。
確實有內閣,確實有通政司……可是都關在門里,人家也出不來了。
那兩個人沒有收手的跡象,而且越發加快了腳步,海棠拼死的去追,一邊大喊。
忽然,一輛馬車經過,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那兩個大漢神色一變,拉著阿福和如意往后讓路。
海棠如蒙大赦,直接攔住馬車喊道:“救命,救命,有人強搶民女啊。”
馬車里傳來低沉嚴肅的男人聲音:“是什么人在喧嘩?”
拉著如意的大漢上前賠笑道:“自家的娘們不聽話,嫌貧愛富要去見小白臉,家里還有孩子嗷嗷待哺,我不能讓她這么走了,純屬家務事,家務事。”
海棠氣瘋了,喊叫道;“我們家小姐是清白之身,你不要信口雌黃。”
對馬車道:“貴人,我們真的不認識他們,我們是當官人家的,我家小姐出身書香門第,怎么會嫁給他們這種莽漢,請您救救我家小姐。”
那大漢一聽,沉下臉道:“就是你這刁奴總是慫恿夫人嫌貧愛富,夫人確實是黨管人家的,可是她是后娘,后娘心狠就把她嫁給我了,你們想逃跑就想抵賴,看我回去不撥你的皮。”
海棠徹底傻了,這些人像是知道他們的來歷一樣,可他們沒得罪什么人啊。
“貴人,我們真的不認識他們,不認識啊。”
馬車里的人突然問道:“你說她是你娘子,你家住何處?叫什么名字?”
這還真的盤問起來了?
幾個大漢相視一眼,又走不掉。
那大漢道:“我是四喜胡同的。”
貴人道:“可聽你口音不像啊。”
大漢:“……”
他道:“我老家是江西鄱陽縣的,因為發了大水帶著妻兒來投親。”
“江西距京城幾千里,這位小姐家里不是當官的嗎?就算后母再不待見孩子,也不會舍近求遠把女兒嫁這么遠吧?難道京城沒有街溜子?”
大漢:“……”
“因為她父親其實是在外做官的,對,不是京官。”
這么你一言我一語,貴人好像是審案的。
可是海棠依然受不了,叫道:“他們就說撒謊啊,他們自圓其說都是假的。”您就別問了,救人吧。
那貴人淡淡道:“急什么,我還是沒搞清楚這些人的來歷。”
那幾個大漢做賊心虛,也實在編不出來了,就喊起冤枉來:“真的是小子媳婦,是我媳婦啊。”
海棠氣的哭出來:“不是,真的不是的。”
“別哭了,我相信你了。”馬車里的人突然安慰起人來了,海棠皺皺眉頭,那人從馬車中走下來,他穿著一身寶石藍和白色相加斜面直裰,外面罩著一個青色大氅,身材淵渟岳峙,臉上劍眉星目,只走了兩步,如天神下凡一樣。
海棠一臉驚喜:“您不是宋公子嗎?您去哪了,我們家小姐還找您呢。”
宋余微微頷首,后看向那幾個大漢:“這位是你家娘子?”
他明明只是問問,可那種冰冷的語氣讓人感覺背后發涼。
大漢一看海棠認識他,急忙放開如意和阿福,賠笑道:“認錯人了,真的認錯人了。”
宋余斯哈一聲:“不能吧?雖然有點晚了,可你也不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