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立刻恢復了笑顏,上下看了看蘇輕默道:“想來蘇大小姐出府閑逛也未帶太多銀錢,你身上若有什么,就先押在小店,等蘇大小姐差人將銀子送來,小店再歸還便是”。
“哦?”蘇輕默挑眉,似笑非笑道:“掌柜的倒是想的周到”。
那掌柜的面色一僵,不自然道:“應…應該的,不知蘇大小姐要押個什么物件?”
只見蘇輕默從衣袖中拿出一把梳篦,淡聲道:“這個可行?”
那梳篦色澤偏紅,為棗木所制,上面雕刻著百蝶飛舞,一看便知是女子所用,做工也的確玲瓏精巧,工藝不俗,可...
棗木如何能與這羊脂玉鐲相比呢!
“自然可以”,那掌柜的笑顏如花,顯然并不在意,她拿出一張信紙道:“蘇大小姐,這是抵押契,待你將銀子送來,這梳篦就歸還給你”。
那信紙上字跡不大,密密麻麻竟是一整頁。
還未等蘇輕默做聲,蘇心娩便說道:“輿雅齋在京城頗有名氣,自然不會有什么差池”。
“蘇二小姐過譽了”,掌柜的嬌笑道,拿起一旁的印色,便遞給了蘇輕默。
她心下有些緊張,生怕蘇輕默會去看那信紙,可誰知,蘇輕默根本毫無猶豫,竟直接寫了名字按了手印。
而蘇心娩也似乎明白了。
端倪…
定在這鍥紙上!
蘇輕默這手印按下去...
呵,也不知會是個什么后果!
入夜。
丞相府。
碧空院。
夜色正濃,寂靜無聲,一個黑影潛入蘇輕默的屋內,借著淡淡月光,用手帕快速捂住了床上女子的口唇。
在確定蘇輕默暈死以后,那人不敢耽誤,抱起她便快速離開了丞相府。
第二日。
溫錦樓。
溫錦樓乃京城內一間青樓,生意一直是不溫不火,可今日卻有些不同尋常。
今日一早,突然有消息傳出,說是溫錦樓來了一名輕兒姑娘,因腰肢纖細,嬌軀輕盈而得名,據說此女身輕如燕,孱弱嬌美。
且她并非窮苦出身,據說曾是個富貴人家的小姐,名門閨秀不說,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呢!
果不其然,消息一出便引來許多公子哥,紛紛想要品嘗一番,這富家小姐的嬌軀,與那些個風塵女子,到底有何不同!
此時,溫錦樓已是熱鬧非凡,薛娘看著這大堂內百年不遇的滿座,已是合不攏嘴了。
今日輕兒姑娘初夜,自然是價高者得!
“哎喲,林公子來了啊!快快請進,我這就叫媚兒過來”,見到稀客,薛娘雙眼都冒著亮光。
進來的男子一身藍色錦服,卻是說道:“少跟小爺來這套,趕緊把那位腰若無骨的輕兒姑娘給小爺叫出來!”
“哎喲林公子啊,瞧您急的,輕兒姑娘就在樓上,只是...”薛娘笑著道:“輕兒姑娘就一個,您看看這么多位公子,奴家也是為難啊!”
“你這是什么意思?”林公子霎時不悅道。
“林公子莫急嘛”,薛娘笑道:“只要林公子舍得銀子,那輕兒還不非你莫屬?”
林公子冷哼一聲,湊前問道:“這輕兒姑娘,當真是身輕如燕,軀若無骨?”
“這等事情,奴家哪里敢騙人啊!”薛娘拍著林公子的胸膛道:“包林公子滿意!”
“最好是這樣!”說完,林公子便大步走了進大堂。
銀子他有的是,這輕兒姑娘,最好是如薛娘所言!
因著人多,整整近兩個時辰,才將輕兒姑娘投了出去,且之后的七夜里,竟是也都被人買了去!
這第一夜,也就是今夜,倒當真是林公子出手闊綽,投了下來。
二樓。
林公子推開房門,只見一名女子僅穿肚兜,那雪白若隱若現,下身也只有白色里褲,薄的可見里面的玉腿,也真如薛娘所言,那腰肢細弱,仿佛一手便可捏碎。
此時她正蜷縮在墻角,雙手被綁在床榻上,滿眼的淚痕與驚慌,看起來好不凄慘。
林公子一看,笑了。
據說這女子是富家小姐,竟被薛娘弄到這溫錦樓了,眼下,可還是個雛兒呢!
這般一想,林公子更是心癢難耐。
“嘿嘿!”林公子邪笑兩聲撲向佳人,一把扯下肚兜,卻是絲毫沒有要為她解綁的意思。
顯然,林公子很喜歡這樣的玩法。
常秋院。
“姨娘可知,溫錦樓今日來了位頭牌?”
杜姨娘此時正在用膳,蘇心娩突然走了進來,開口便是這么一句,問的杜姨娘莫名其妙。
“我打聽溫錦樓的事做何?”杜姨娘晦氣道。
蘇心娩卻是笑道:“此事京城皆知,還何需打聽?據說那位輕兒姑娘曾是名門閨秀,身輕如燕,貌若天仙呢”。
“名門閨秀?”杜姨娘疑惑道:“是哪家的小姐?”
蘇心娩勾唇一笑:“紫藤說,她寅時起身,就發現蘇輕默不見了!”
“什么?寅時?”
天都還未大亮,蘇輕默不在府上能去哪呢?
片刻,杜姨娘大驚:“你是說...那輕兒,是蘇輕默?!”
而后她搖頭道:“不可能!蘇輕默跑去青樓作何?況且,溫錦樓也不敢啊!”
蘇心娩卻是笑道:“若是有人設計呢?”
“有人設計?”杜姨娘驚慌道:“婉兒,你不會是...”
還未等杜姨娘說完,蘇心娩便擺手道:“是姜靈玥!”
第二日一早。
在確認蘇輕默的確是一夜未歸后,蘇心娩與杜姨娘便將蘇輕默‘失蹤’一事,告訴了蘇遠鶴。
蘇遠鶴本還不信,在詢問過碧空院的下人們后,可謂是大怒。
碧空院上下口徑十分一致,皆說從昨日晨起,就未見過大小姐了。
而后,相府的人在外面找了整整一日,竟是連蘇輕默的影子都沒見到,倒是溫錦樓這頭牌一事,越傳越厲,自然也傳進了丞相府。
“大人,屬下找遍整個京城都沒有大小姐的消息,倒是...”
蘇府暗衛硬著頭皮道:“倒是溫錦樓那位輕兒姑娘,傳言與大小姐...頗為相像”。
蘇遠鶴站在一旁,臉色漲紅,那神色像是要殺人一般!
這已經不是一名暗衛如此回稟了,若那輕兒姑娘當真是蘇輕默,他這張老臉也就不用要了!
蘇心娩和杜姨娘見此相視一笑,此時她二人也明白了,蘇輕默那日簽下的,定然是賣身契!
簽了賣身契,蘇輕默這輩子便都是溫錦樓的人了!
蘇心娩適時上前,看向那暗衛擔憂道:“大姐姐是昨日清晨失蹤的,不知那位輕兒姑娘,是何時出現的?”
那暗衛如實道:“溫錦樓是昨日放出的消息”。
“這...”蘇心娩面露難色:“那可知那位輕兒姑娘年紀多大?是哪里人?”
“據說還未出閣,似乎就是京城人士”。
蘇心娩聽后蹙眉,而后難以啟齒道:“那眼下,她是否還…還完好啊?”
蘇心娩這是明知故問,眼下誰不知,溫錦樓昨日就將輕兒姑娘賣了個好價錢。
更何況入了青樓的女子,哪里還能完好呢!
只聽那暗衛答道:“回二小姐,昨夜已被買下了”。
這話一出,蘇遠鶴是徹底的怒極了。
若此女真是蘇輕默,豈非是讓人指著他的脊梁骨罵么!
蘇遠鶴猛然起身向外走去,至于去哪…
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