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寧帝是饒過了裴府三個嫡子,可裴平秋如此坑害寧禮琛,以寧禮琛那性子,又如何會放過他們呢!
裴卓等人...也不過是多活幾日罷了!
蘇輕默夾了一口那羅葉雞放入口中,只覺青葉芬芳,唇齒留香,便是笑了。
槿夏見此又是拿出了一盒子蜜桃糕,笑嘻嘻道:“這個也好吃,小姐嘗嘗!對了小姐,今日燕荊館入了刺客”。
“什么?”蘇輕默停下動作,驚道:“那江賢…”
“小姐放心!”槿夏緊忙說道:“江大人毫發無傷!”
蘇輕默這才松了一口氣。
江賢因和親一事遠道而來,若因此受傷,豈非讓她難安么!
“也不知這幕后主使是不是傻的”,槿夏邊吃邊搖頭道:“竟派了二十幾人來,結果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么多人,雖讓人出其不意,可暴露太快!說白了,不過是勢頭猛些,后勁不足罷了!
蘇輕默卻是問道:“朝廷有何反應?”
槿夏說道:“方才寧毓親自去看望了二人,又將燕荊館的守衛重新調整了一番”。
蘇輕默聽后,笑了。
“小姐,你笑什么?”槿夏問道。
“燕荊館本由寧禮琛負責,可方才,卻是寧毓去看望的!”蘇輕默笑道。
“小姐,你的意思是說...”
“他們本就不是來刺殺的”,蘇輕默說道:“裴平秋招供在先,燕荊館出事在后,你說,燕寧帝會如何處置寧禮琛呢!”
蘇輕默瞇起眼睛:“卻是不知,除了我們,京中還有哪股勢力,要對付寧禮琛了!”
槿夏總算是聽明白了,她猜測道:“會不會是寧毓?”
蘇輕默卻是搖頭道:“刺殺一事難以掌控,萬一有人被活捉,為了給北祈一個交代,寧毓必死無疑!”
他就是再急功心切,也不敢拿北祈使臣去賭!
槿夏卻是笑眼彎彎道:“那寧湛眼下忙著找玉鐲子,怕是也沒時間策劃這些...”
估計也沒這個腦子!
蘇輕默心知槿夏是在打趣自己,莞爾一笑,也不理她。
京城街道。
正值午時,京城街道人來人往,兩邊的叫賣聲不絕于耳,倒是好不熱鬧。
此時,一名女子走在街上,她身穿青色紋絹羅裙,身形姣好,衣履遺香,卻是…
面戴輕紗,只露出一雙眸子,引得不少人紛紛側目,暗暗猜測面紗下是何等容貌。
可仔細看去,只見那雙眸子目光呆滯,毫無神色,竟如行尸走肉一般。
而她身后正跟著一名丫鬟,神情緊張,滿是擔憂。
“小姐,不若...我們去涅彩坊吧,聽說那里制出了一種茉莉胭脂,香氣...”
“夢蘿!”那丫鬟話剛說一半,女子便打斷道:“我想回去了”。
那語氣毫無波瀾,甚至,根本就沒有語氣可言。
“這...”夢蘿聽后面色為難,垂在身前的手緊緊攥在了一起。
許久,才試著說道:“那...小姐,我們去櫟賦齋...”
“本小姐說要回去,你難道聽不懂么!”那女子終于有了語氣,轉過頭來,卻是滿眼狠惡的看著夢蘿。
夢蘿嚇了一跳,只得硬著頭皮說道:“是,小姐...”
夫人讓她帶小姐出來散步,這剛出來就回去,怕是又要一番責罰了。
而后,她突然眸子一亮,抬手指道:“小姐,那有冰糖葫蘆,你以前最是愛吃了,奴婢給您買一根去吧”。
那女子順著夢蘿的指向看去,果然看見了冰糖葫蘆。
那雙木訥無神的眸子看了許久,才緩緩說道:“買一根吧”。
夢蘿一喜,竟是如蒙大赦一般的神色,趕緊拿出荷包小跑了過去。
誰知,還未走到近前,就被后面跑過來的人撞了一下。
“哎呀!”夢蘿肩膀一疼,剛要說那人幾句,可低頭一瞧,手中的荷包竟不見了!
“來人啊!抓賊了!有人搶銀子了!”霎時反應過來,夢蘿緊忙追了上去。
那女子在一旁看了個清清楚楚,可那神色仍毫無波瀾,那無動于衷的模樣,似乎被搶的,不是自己的銀子一般。
而那小賊搶了荷包便飛速向前跑去,橫沖直撞,嚇得路人紛紛躲讓。
與此同時,兩名男子正走在街上,一前一后,不疾不徐。
那小偷從后面跑來,見這二人走的悠哉清閑,絲毫沒有要給自己讓路的意思,霎時怒火沖天。
“滾開!快給小爺滾開!”他在這里行竊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敢不給他讓路之人,當真是活膩歪了吧!
可誰知,這二人如常行走,恍若未聞。
那小賊更是來氣,心里一狠,便打算直接撞上去!
本以為能將這二人撞倒在地,可誰知,后面那人竟是突然轉身!
‘砰’!
一掌,便將這小賊打飛了出去。
這一下飛出老遠,好巧不巧,摔在了追來的夢蘿腳下。
那小賊‘哇’的吐出一口鮮血,捂著心口蜷縮在地,只感覺喘氣都費力,手中的荷包也掉了下來。
夢蘿已是滿眼震驚,趕緊撿起荷包,剛準備向那二人道謝,可一抬頭,就見兩人看都未看這邊,就直接走進了一家酒樓。
夢蘿回頭,看向那走來的女子道:“小姐,這...多虧那兩位公子...”
而這名女子,此時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兩人離去的背影,本如行尸走肉的眸子,竟像重生了一般,滿是...
癡迷!
她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男子!
那出手之人顯然是個暗衛,而他前面,那仿若謫仙的男子,如霜雪融去的寒玉,清卓孤傲,俊美無雙!
她猛然抬頭看向那酒樓的牌匾,喃喃道:“清、風、饜!”
而后,想都未想,便快步走了上去。
“小姐?小姐...”
這一個月以來,夢蘿哪里見過她家小姐這般模樣?她滿眼震驚的站在原地,連追上去都忘了。
清風饜內,一樓大堂早已客滿,女子進去便瞪大了眸子四處尋找,終于是看見了階梯上,那男子的衣衫下擺。
她快步向二樓追去,卻又見那兩人上了三樓,本還想繼續上前,誰知剛走到三樓階梯處,便有一名黑衣人突然出現。
“清風饜三層不待客!”那人語氣冰冷,頓時嚇了她一跳。
定了定心神,女子后退一步,嬌聲道:“方才在街上,那位公子替小女尋回了荷包,小女想向他道謝...”
說著,她委屈而又期待的看著那名黑衣人,哪里還是之前,那面若死灰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