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旺夫命

第447章 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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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馬長吟,長風驟響。

祁驍深深地望了鐘璃一眼,毫不猶豫地轉身打馬走在了前頭。

前去懷安平亂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往外行進。

很快,長得仿佛看不見盡頭的隊伍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鐘璃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緩緩呼出一口氣,在徐嬤嬤等人的陪伴下上了鎮南王府的馬車。

鐘璃深知宮內不少人都對鎮南王府虎視眈眈。

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將府內管事的人都叫了過來。

她摁著眉心說:“傳令下去,在王爺回來之前,府內眾人不得隨意外出,行事務必低調,不可惹眼。”

“有什么特殊情況,必須上報于我,不得擅自行動。”

徐嬤嬤見鐘璃面色不佳,心疼道:“王妃的意思底下人都明白,您莫要過分憂心了。”

鐘璃苦笑。

“我總覺得,這王爺走后,這府中難以太平,如何能安心?”

徐嬤嬤無聲一嘆。

鐘璃又說了許多,等眾人散去后盯著桌上展開的輿圖失神許久。

鐘璃的本意是不想招惹是非。

可是非從來不是不想招惹就能躲過去的。

次日一早,鎮南王府就來傳旨的人。

得知太后叫她進宮。

鐘璃狐疑皺眉。

“可說了是何事?”

前來傳旨的太監為難一笑,無奈道:“王妃問這話便是為難奴婢了,太后娘娘的意思,奴婢如何能知曉?”

“門外都是等著接您進宮的人,若是無事,您收拾收拾便隨奴婢一道進宮吧。”

太后聲勢浩大地來宣了旨。

顯然是來者不善。

鐘璃若是直接拒絕了,指不定后邊還有什么花招。

鐘璃閉眼一笑,搖頭示意徐嬤嬤不必多說,道:“公公稍事等候,本妃馬上就到。”

徐嬤嬤等人扶著鐘璃進了里屋,一邊給鐘璃換衣裳一邊不放心道:“太后近些時日低調許多,王爺剛走,就宣您進宮,只怕是用心不純,您進宮后務必小心些,莫要被人算計了。”

說完又不放心看向紫紗,叮囑道:“王妃進宮可帶兩個丫鬟,你們跟著去的警醒著些,不該吃的不該喝的,半點都不可讓王妃碰。”

徐嬤嬤憂心忡忡。

帶得紫紗等人都是一臉嚴肅。

鐘璃好笑道:“嬤嬤不必擔心,王爺剛走,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敢對我做什么。”

徐嬤嬤憂心一嘆,苦笑道:“真如您所說,那便是萬事都好了。”

半個時辰后,鐘璃的車駕緩緩進了宮門。

到了太后的宮殿,她才意外發現,原來被叫來的竟不止自己一人。

北候夫人和白家大夫人落座于上,見鐘璃來了,不動聲色地對著鐘璃微微搖頭。

鐘璃笑笑不言。

走到自己的位置剛坐下,太后來了。

太后今年四十有三,按理說也沒到走不動道的時候。

可今日瞧著,走路卻仿佛都帶上了幾分虛浮之氣,面色瞧著也不好。

眾人起身行禮。

北候夫人面露擔憂地問了一句:“娘娘瞧著氣色不好,可是又睡不好了?”

太后強撐輕松地笑了一下。

身后的宮女立馬道:“夫人有所不知,娘娘近日總是受夢魘所困,夜夜難眠,太醫來瞧了數次,各種藥湯不知喝了多少,可總是不見好。”

北候夫人本是客套一問。

如今得了這回答,倒是不得不認真關懷幾句。

鐘璃面帶微笑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不言。

話過半旬都不見有開口的意思。

太后撐著額角閉了閉眼,苦澀道:“其實今日請諸位夫人前來,是哀家有事相求。”

鐘璃唇角笑意加深了幾分。

白夫人奇怪道:“娘娘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那是我們的福氣,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說便是。”

太后勉強一笑,嘆氣道:“哀家這病來得蹊蹺,始終不見起色,昨日皇上請了欽天監的人來起卦,說哀家這是被什么沖撞了,礙了病體。”

“這病本就來得無緣無故,吃藥無用,需找幾個身份貴重,又與哀家親近之人,前往城外相國寺為哀家祈福抄經,做滿四十九日才好。”

太后說完自己也似乎是覺得強人所難,苦笑道:“哀家娘家早就敗了,也找不到什么尊貴之人,本想就這么拖著算了,皇上想了想,說諸位可行。”

“這不,皇上憂心哀家久病不愈,今兒一早就來催哀家傳旨,將你們請來了。”

若說身份貴重,在場三人的確都能算。

可若論親近……

鐘璃垂眸遮住眼底譏誚。

誰跟這位又能親近得起來呢?

太后此言像是閑話家常,明里暗里卻表露這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到底想做什么?

北候夫人和白夫人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皆是為難。

做點兒什么無關緊要的也就罷了。

出去祈福,一去就是一月有余。

在場的都是一家主母,誰也不是能甩手不管的掌柜。

多少有些不妥當了。

似是察覺到眾人為難,太后無奈一嘆。

“哀家覺得,如此過分麻煩你們了,只是……”

“母后這話便是說得岔了,只要您身子能好,怎么做都是不麻煩的。”

祁琮從外頭走了進來,略帶敷衍地對太后行了禮。

不等太后說話就看向了鐘璃。

“王妃覺得呢?”

鐘璃站直了身子笑道:“皇上至純至孝,所說自然不錯。”

祁琮眸光微閃笑了起來。

“王妃說得不錯。”

他走上前坐下,笑吟吟地說:“如此,三位就回去準備準備,明日就動身吧。”

鐘璃為難地嘆了口氣,淡聲道:“能為太后娘娘鳳體有益的事兒,本不該推辭,只是……”

“王府的情況皇上是知道的,王爺昨日剛出門,府中都是整頓的地方,我若是一出一月有余,只怕府中要出大亂子,再加上我身子素來不好,起來只怕是祈福不成,反是添亂。”

皇上臉上的笑緩緩散去。

鐘璃卻跟沒看到似的,提議道:“若說合適的人選,我倒是可以舉薦一個。”

“鎮南王妃,朕如今是使喚不動你了嗎?”

祁琮的聲調驟然冷了下去。

空氣中也染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沉。

北候夫人和白夫人紛紛變色,暗暗對著鐘璃使眼色不可頂撞。

鐘璃渾然不覺似的幽幽一嘆,苦笑道:“皇上何苦為難呢?”

“朕若一定要讓你去呢?”

“難不成你還想抗旨嗎!”

氣氛一度僵持。

鐘璃垂首不言。

北候夫人見狀趕緊道:“皇上息怒。”

“這祈福一說古來有之,臣婦之前倒是聽說過一個說法,說是最好是每隔九日就換一個人,做同樣的事兒,這樣人的福氣積足了,什么不痛快自然也就消了。”

白夫人瞬間會意,笑道:“是有這么個說法,王妃府中瑣事纏身,一走四十九日只怕不妥,可換做九日,理應也就無妨了。”

“屆時換上幾個人前去,豈不是更好?”

鐘璃神色不動半點不言。

祁琮陰沉沉地看著她,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太后心急地左右看看,忍不住道:“皇上。”

祁琮閉了閉眼,冷笑道:“好一個鎮南王妃。”

“罷了,就按你們說的做便是。”

“明日一早,會有人來接你們送到相國寺去,幾位可以回去收拾了。”

鐘璃等人一走。

祁琮起身要走。

太后咬牙:“你要哀家做的事兒都做了,可哀家到底是想不明白,你為何執意要將鐘璃弄出京城?”

祁琮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微妙道:“這個朕自有打算,母后就不必操心了。”

“您既是身子不適,還是好好修養的好。”

“兒臣告退。”

鐘璃前腳剛到鎮南王府。

后腳圣旨就到了。

她看著圣旨上寫的內容,眼底泛起點點冷光。

接完旨往里走,沒幾步她就碰上了霍云齊。

霍云齊看了她手里的圣旨一眼,冷聲道:“祁琮讓你去相國寺干什么?”

鐘璃面無表情地說:“或許真的是太后不舒服?”

“皇上孝心不忍?”

“放屁。”

霍云齊嫌棄道:“他能有那個腦子?”

鐘璃好笑搖頭。

霍云齊忍不住道:“你為何不拒絕?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鐘璃直白地雙手一攤,聳肩道:“可你覺得,我今日抗旨后,真的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祁琮想找她的麻煩,總能找到機會。

這次不行還有下次。

祁驍抗旨尚需分情況。

鐘璃抗旨,可能就會直接被扣押宮中接受教導。

性命定然無憂。

可后續的麻煩是無窮無盡的。

畢竟祁琮再讓人瞧不起,他也是皇上。

霍云齊煩躁皺眉。

鐘璃緩緩呼出一口氣,淡淡道:“他想干什么,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再說了,誰說我去了一定得待滿九日呢?”

霍云齊狐疑:“什么?”

次日一早,宮里來的馬車早早地就到了王府門前,依次接上了幾人,緩緩朝著相國寺去。

馬車足足走了一日。

夜色漸深才到了寺前。

鐘璃在車上時就有所感應。

等下了車,看似無意地朝著四周掃了一眼,笑道:“久聞相國寺是大褚第一佛寺,規模宏大,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北候夫人笑著說是,不動聲色地回頭看了一眼周遭遍布的士兵,眼底滿是冷色。

說是來祈福,可這陣仗更像是找借口將她們關押在此處。

否則哪兒用得著派來這么多人,前前后后地將相國寺團團圍住。

她難掩擔心地看向鐘璃。

鐘璃卻似沒看到一般,面色不變地率先進了門。

祈福一事是為太后安康。

宮中早來了圣旨。

寺中也做好了相應的安排。

聽大師講了會兒經書,鐘璃面帶疲色地進到自己的禪房。

她動作看似隨意的曲起指節在桌面上敲了三下。

片刻后,虛掩著的窗戶外閃進來了一個人影。

穩穩地落在了鐘璃身后。

鐘璃慢悠悠道:“外邊什么情況?”

夜林壓低了聲音說:“您一啟程,皇上就派了身邊的人去了城外大軍的駐扎地。”

大軍不可入城。

鎮國軍也是如此。

鎮國軍分布在各處駐守,京郊城外便有一個最大的駐扎地。

祁驍和鐘璃前后腳剛走,祁琮就派人前往軍營。

目的已然躍于紙面。

鐘璃聞言指尖微微縮緊,語調中平添了一絲寒意。

“可算是露出尾巴了。”

祁驍和鐘璃都知道,祁琮折騰這么一番定有目的。

可誰也沒想到,他的目標竟然是城外的大軍!: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