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旺夫命

第463章 話不晦氣,晦氣的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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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姐!五小姐您不能進去!”

“五小姐!”

滿面驚惶的祁悠沖了進來,看到胸口遍布血跡的祁允當即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險些直接暈死了過去。

祁允趕緊扶住她,低聲斥責:“不是說讓你好生地在院子里待著嗎?你這時候跑出來做甚?!”

祁悠含淚吼了回去。

“我不出來,難道就真的眼睜睜地看著你去死嗎?!”

祁悠一把推開了祁允,直接跪倒在了鐘璃的面前。

“王妃,哥哥實在糊涂做出了這樣的錯事,我知道過錯難恕,也知道自己的話很過分,可我愿意以一切代價來抵消哥哥所犯之錯。”

“只要王妃能留住哥哥一命,我愿當場自裁只求可熄王妃心中怒火,至于哥哥,王妃可將他的腿打斷絕了他的功名之路,徹底將人趕走遠遠的就此不見便是。”

祁悠說一句便磕一個頭,用力得青石磚上都染上了一抹鮮紅。

她泣不成聲地哀求鐘璃放過祁允,甚至不惜用金簪自殘來以表決心。

眼前的兩人的確是兄妹情深,人人都愿意為了對方去死。

可鐘璃的心底卻陡然生出了一種可笑的荒謬之感。

她冷眼看著眼前的兩人,聲音飄忽得幾乎聽不清。

“祁悠,祁允是你哥哥,祁驍就不是了嗎?”

“你愿為了自己的親哥哥去死,可你何曾想過,正是你的這個一母同胞的親哥哥,無數次幫著外人,想要殺了自己的另外一個哥哥?”

祁驍又做錯了什么?

難道就因為他與眼前之人并非是同母所生,就理應要受到這些人的迫害嗎?

祁悠乍然聞言,滿面是血地啞然失聲。

鐘璃卻沒了再與他們糾纏的耐性。

鐘璃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吩咐身邊的紫紗。

“將五小姐和四公子帶下去嚴加看守,不得再讓他們有任何機會往外傳遞消息,至于如何處置,等到王爺回來再說。”

紫紗沉聲應是,對著目光呆滯的祁悠和祁允做了個請的姿勢。

“二位請吧。”

祁允拽起了渾身無力的祁悠,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紫云一臉掩飾不住的憤怒,咬牙說:“王妃為何不處置了他們?今日若不是王妃自己身手了得,只怕是就要吃了大虧,您……”

“你以為,祁允真的就與祁琮是一條心的嗎?”

紫云面露不解。

鐘璃閉著眼睛緩緩呼出一口氣,苦笑著說:“祁允雖是讀書人,可卻頗通醫理,七日前前來給我請安時,還湊巧給我把了一下脈,你真以為,他不知道我懷孕的事兒?”

祁允早知道鐘璃懷孕,卻并未將此事告訴祁琮。

據鐘璃的調查來看,祁允這些年傳遞給祁琮的消息也是半真半假,并不全然是事實。

若非祁允從中作梗,只怕當年祁驍的處境還要再艱難幾分。

就憑著這一點,鐘璃就不能在此時干脆利落地要了祁允兄妹的性命。

否則她又跟祁琮那樣的人有什么區別?

更何況,祁驍如今下落不明歸期不定,鎮南王府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實在不宜在此時再死一個少爺一個小姐了。

紫衣不欲讓鐘璃思慮過重,索性就說:“說起來奴婢還有一事未曾來得及向王妃稟報。”

鐘璃挑眉。

“什么?”

紫衣一言難盡地開了口。

“之前刺客來襲時,有不小心誤入二公子院中的,二公子受了驚嚇當場就暈死了過去,兩個時辰后醒來,神志卻有些不太清醒了,不住地胡言亂語,說有人要殺自己。”

“劉大夫前去看過了,說二公子驚悸過度,神志恢復的可能不大,開了方子讓二公子好生調養著,除此之外并未說別的。”

鐘璃沒想到還有這么一茬,聽完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來。

堂堂鎮南王府的公子,被幾個刺客嚇瘋了,這事兒說起來還真是夠丟人的。

“確定瘋了?不是裝的?”

紫衣想了一下祁立如今的形態,口吻微妙。

“奴婢瞧著不像是裝的,更何況劉大夫醫術超絕,他說出的話,應當是無誤的。”

對一個瘋子,鐘璃還不至于趕盡殺絕。

鐘璃撣了撣指尖并不存在的灰,不以為意地說:“既是受了驚嚇,想必府中的情形也不適合二公子調養,明日就將人送到莊子上去養著吧。”

“對了,他那一屋子的鶯鶯燕燕我瞧著實在頭疼。”

“你去問問,有誰愿意隨著二公子前去別莊,愿意去的,就安整了一起跟著去,不愿意去的,就給一些銀子把賣身契還了。將人打發出去,省得在府中窩著惡心。”

紫衣笑著應下去了。

徐嬤嬤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走了進來。

看到鐘璃無意識地皺眉,徐嬤嬤趕緊說:“王妃,如今您可是雙身子的人了,可不能萬事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就算是不為您自己著想,您也應當為腹中的小世子想想,補湯劉大夫特意交待過了,一日也不可落下,否則對您與小世子皆是不好。”

生怕鐘璃反感自己的話,徐嬤嬤又補充道:“這湯底子小廚房的人整整盯著小火慢燉了一宿,此時正是滋味好的時候,您就趁熱喝了吧。”

鐘璃哭笑不得地接過湯碗一飲而盡,無奈地說:“這才什么時候,嬤嬤怎就一口一個小世子的叫上了?”

“要是個女孩兒,那……”

“小郡主也是極好的啊!”

徐嬤嬤心急地打斷了鐘璃的話,急吼吼地說:“不論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那都是咱府中的小世子和小郡主,怎么都是好的,矜貴著呢!”

鐘璃被徐嬤嬤這么一打岔,頓時忘了自己之前想說的是什么,沉默片刻后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

“嬤嬤說的我記住了便是。”

徐嬤嬤這才滿意點頭。

鐘璃下意識地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小腹,目光柔緩。

她私心里其實更喜歡乖巧的女孩兒。

只是如今鎮南王府的情形,若是個男孩兒或許能更好些。

鐘璃想到了至今未有回歸之意的祁驍,忍無可忍地咬牙。

“紫荊,你去讓夜林想法子給王爺送信,告訴他,一月內他要是還不回來,就等著給妻子孩子收尸吧!”

徐嬤嬤聞言連聲說此話忌諱。

鐘璃卻是悵然一嘆。

話晦氣算什么?

如今京城腹背受敵生死難料,那才是真的晦氣呢……

鐘璃在宮門前大鬧后,祁琮遷都一事也正式提上了章程。

祁琮是真的怕死,也是在真的著急走。

所以不等三日,祁琮就急吼吼地帶著自己的心腹們,尾隨著數十萬駐守京城的大軍洋洋灑灑地朝著宿城遷去。

走之前還裝模作樣地給執意留守的恭王等人下了勉勵的圣旨,虛偽到了令人惡心的極致。

皇上跑了,對京城的百姓影響卻不大,極少有想跟著一起遷去宿城的。

絕大部分人都選擇了相信鎮南王府,相信鐘璃的話,在京城留守了下來。

而與此同時,鐘璃的信也在七日后成功遞到了祁驍的手中。

祁驍看著信上寫的一句話,整個人瞬間石化,神情呆滯得可怕。

進來匯報情況的徐久林見了,一臉詭異。

“王爺為何是這種表情?難道忙著遷都的皇上終于駕崩了?”

不等祁驍回答,徐久林自己就樂上了。

“要真是皇上駕崩了,那可是難得的好事兒,值得大酒大肉的慶祝上好幾日的!”

祁驍艱難的將到了嘴邊的驚呼咽了回去,干巴巴地說:“按計劃,咱們什么時候可抵達京城?”

徐久林想了想才說:“按咱們的計劃,先去西邊的南疆走上一遭,用最快的速度算,至少也要兩個月。”

“若是想借此機會,名正言順地將京城收到自己的囊中,怎么也要等到京城破了再將其收回來才行,前后算下來,最快也起碼要五個月。”

看祁驍神色實在詭異,徐久林忍不住問:“王爺是在憂心王妃嗎?”

不等祁驍回答,徐久林就一臉無語地說:“可是之前王爺不是就吩咐過夜林等人了嗎?等時候差不多了,若王妃還堅持不走,可將王妃強行帶離京城,夜林等人雖不靠譜,可在這樣的大事兒上還是靠得住的,王爺不必過分擔憂,更何況……”

“何況個屁!”

祁驍暴躁得宛若一頭被觸怒了的獅子,凌厲的鳳眸中滿是不可說的焦躁和赤紅。

分不清是激動還是震怒。

他咬牙切齒地說:“馬上傳令,即可啟程回京!”

徐久林驚愕地說:“可是……”

“沒有可是!”

“立馬拔營回京!不惜一切代價,必須在京城出事之前趕回京城!現在立刻就去傳令!”

徐久林覺得祁驍這是在無理取鬧。

他沒好氣地說:“南疆大軍此時距離京城不過兩城,碎雪城不出三日就可攻破,隨后的安和城更是無半分阻敵之用。”

“而咱們此時距離京城千里,就算是不分晝夜往回趕,怎么也得一個半月才能趕到,可京城最多能堅守半月有余,咱們這時候回去干什么?王爺之前不是還說,要趁著南疆北漠出兵王庭空虛,趁機將這兩國的王庭拿下嗎?”

徐久林苦口婆心地說:“王爺您想,用一座京城換北漠和南疆的王都還是很劃算的啊!”

“等咱們將王都拿下了,再順應民意打回京城順勢收復,這可是……”

“我等不到那時候。”

徐久林煩躁不已。

“為何等不到?都等了那么多年了,為何現在不行!”

祁驍目光空洞地看著自己攥著信紙的手,骨節因過度用力而隱隱發白。

他輕得不能再輕地說:“阿璃有孕了。”

在這樣要命的時候,鐘璃懷孕了。

徐久林一下沒聽清,皺眉說:“什么?”

祁驍猛地拔高了聲音。

他說:“我說,王妃懷孕了!本王當爹了!”

祁驍徹底冷靜不下去了。

他唰的一下推開了擋路的徐久林,急匆匆地就要往外走。

媳婦兒孩子都在京城,他打南疆的王都有什么用?!: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