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雪看到了使臣畏懼的眼神，他心里有了幾分沮喪，和棠妙心一比，他莫名覺得自己是個廢材。
他知道此時得配合棠妙心，便打起精神對使臣道：“殿下一向一言九鼎。”
“割地之事，你若不愿意，那便算了，畢竟殿下也閑了這么久，找件事情做做也挺好的。”
使臣：“……”
什么叫做找件事情做？
發兵攻打其他國家只是找件事情做？秦王到底娶的是個什么王妃啊！她是魔鬼嗎？
使臣擦了一把額頭的汗道：“這件事情茲事體大，我是真做不了主。”
“我會盡快把消息傳回臨淵，還請王妃再給臨淵一點時間。”
棠妙心輕笑一聲道：“你做不了主跑到秦州來談什么？是嫌命太長，想要尋死嗎？”
她整個人笑顏如花，看著溫柔嬌美，身上的氣場卻極其強大。
使臣此時半點都不懷疑，他此時若是拒絕，她就會下令直接殺了他！
他知道如今的臨淵在秦州的面前已經沒有一戰之力，而他若是簽了這個合約，將會是臨淵的千古罪人。
偏這個罪人，他今日是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
他深吸一口氣，跪在棠妙心的面前道：“我同意王妃的割地條件。”
他這句話一說完，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散了個干凈，萎頓地趴在地上。
棠妙心微微一笑：“你很識時務，不錯。”
她說完扭頭看著程立雪道：“程大人，由你來草擬賠償的合約。”
“我還有事，先回王府了。”
程立雪立即躬身道：“恭送殿下！”
棠妙心沒再理會他們，大步走了出去。
程立雪伸手將使臣扶起來道：“殿下已經走了，你起來吧！”
使臣忍不住問出心里最大的疑問：“她只是秦王妃，程大人為什么稱她為殿下？”
程立雪笑了笑道：“她不但是秦王妃，還是歸潛的皇太女。”
“我是歸潛的臣子，不稱她為殿下，稱她為什么？”
使臣：“……”
使臣：“！！！！！！”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棠妙心竟是歸潛的皇太女！
他瞬間就想起了之前聽到秦王入贅歸潛的消息，因為寧孤舟回到了秦州，他便以為那是不切實際的傳言。
他卻沒有想到，這事竟是真的！
他沒忍住道：“她她她……她竟是歸潛的皇太女！”
程立雪看到他的樣子，覺得他也挺可憐的，難得大發善心解釋道：“沒錯，她就是歸潛的皇太女殿下！”
“否則的話，你覺得秦王出門一趟，能帶回這么多厲害的臣子？”
使臣：“！！！！！！”
所以，鐵面魔女、沐云修和程立雪全是歸潛皇太女帶回來的？
他之前覺得臨淵輸給秦州有點丟人，還有點不服氣。
現在聽到秦王妃竟是歸潛的皇太女，皇太女還帶了很多能臣過來，那臨淵就輸得一點都不冤。
到此時，他也終于明白為何秦州能買得到米糧了。
歸潛地處南面，物產豐富，雖然離秦州距離有些遙遠，但是要送一些糧食過來，問題不大。
使臣最后那絲不甘的心，也散了個干凈。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道：“程大人，你之前為什么不說這件事？”
程立雪失笑：“你也沒問我啊！”
重點是，他不覺得他和使臣有什么交情。
他今天會告訴使臣，不過是知道棠妙心的身份瞞不住，也好徹底斷了臨淵的心思。
使臣看了他一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我明日就回去。”
程立雪笑道：“明日秦州過年，你在秦州過完年再走吧！”
使臣搖頭：“不了，割地之事，事關重大，我得立即回去。”
程立雪知道他今日被嚇到了，他留在秦州的時間越長，越容易穿幫，便道：“那好，我準備些土特產送給你。”
使臣此時也沒想秦州能給他什么像樣的回禮，但是當他看到那一大車的咸菜時，還是相當無語。
只是他也知道此時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帶著他的侍衛和隨從灰溜溜地離開了秦州。
程立雪把昨夜連夜擬好的條款，清晨讓使臣簽完字的合約遞給棠妙心道：“這是他們簽字的合約。”
棠妙心打開看了一眼，雖然在她心里程立雪是個大抄抄，但是他本身的文采依舊不用置疑。
這份合約的條款用詞精準，明確又詳細地說了割地的區域和細則。
有了這份合約在，秦州便算是擁有了臨淵三分之一的土地。
原本依棠妙心的性子，是要割下臨淵至少一半的土地。
只是她現在也不知道臨淵其他的土地是不是黑土地，不是黑土地的話，地方大了，看守起來也麻煩。
現在先把這些地要過來，等這邊發展好了，若發現臨淵都是黑土地的話，到時候再打下來也不遲。
她將那份合約遞給寧孤舟道：“你看看。”
寧孤舟接過來掃了一眼后道：“就知道你是個閑不住的，但這事做得極好。”
“只是你為什么讓程立雪把那些咸菜送給使臣？”
棠妙心回答：“前幾日，百姓送來了太多的菜，實在是吃不完，我就讓人腌了。”
“王府的眾人光吃咸菜也不行啊，再說了，咸菜腌久了也會壞。”
“眼下臨淵那邊日子過得怕是十分艱難，他們送了我們這么多的土地，請他們吃點咸菜還是沒有問題的。”
寧孤舟的嘴角直抽，她送人咸菜愣是送出了送人金銀珠寶的即視感。
昨天程立雪將秦州的存糧全拉出來去騙臨淵使臣時，他其實是有些哭笑不得的。
只是他粗粗一想，就知道這個法子極好，畢竟現在的秦州，暫時是打不起仗了。
用這個法子震懾住臨淵人，只要他們在三年內安份守己，秦州的糧食豐收后，真滅了臨淵也不難。
棠妙心最喜歡被他夸，她開心地道：“那當然，我出馬，什么事情做不好？”
寧孤舟聽到這話笑了起來：“是，你最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