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命犯桃花

第43章:燙手山芋

這時,幾個小丫鬟嬉笑著給晏姻福身道,“王妃,太后這兩日在啟祥宮給王爺挑夫人哩,王爺急著給你找伴,這兩日都是一早就往啟祥宮去,天黑才回。”

小丫鬟們不過十來歲,不知她們說的話意味著什么,本想像別的大丫鬟那般得些夸獎賞賜,結果遭到了青鸞的一頓呵斥。

“就你們會說話是吧,太后掛念王爺請他入宮聚聚不行么,要你們多什么嘴。”

晏姻聽著只是一笑,難怪這兩日都不見李鈞來看她,原來覓新歡去了。

還給她找伴?小丫鬟們終究是單純。

看吧,這古代的男人果然都是三妻四妾的花心爛蘿卜。

炒著吃嫌燒嘴,燉湯嫌沒味,只有切成塊剁成丁,曬成干,再拿鹽腌了,撒上辣椒面裝到壇子里,壓上石頭,蓋上蓋子,埋地底下超度超度,才勉強值上幾文錢。

慧兒在一旁尷尬陪笑,又問道,“王妃,那您看孫含香這事怎么辦?”

“我親自去衙門走一趟。”晏姻答著。

關鍵時刻男人就是靠不住。

她想過,這宅子是她出資買的,若背后的人是沖著她或晉王府來的,只怕會逼孫含香吐出點什么來。

若孫含香萬一受不住亂說一氣,這事情可大可小。

先去見見孫含香再說。

很快,晏姻化了個稍艷的妝,出門往衙門大牢去了。

到地方,她也不說自己的真實身份,只說自己是萬花樓的姑娘來看看東家媽媽,又花了好些打發銀子,才見著孫含香。

果然如她所料,孫含香確是被用了刑,披頭散發,頭面青紫腫脹,嘴角還有血跡,半點沒有往日的光鮮。

“媽媽,您受苦了!”晏姻先對孫含香喊了一聲。

孫含香懂,馬上順著晏姻的話往下說,“哎呦,我的乖女兒欸,還是你有良心,知道來看看媽媽我,媽媽我呀沒白疼你。”

“唉,媽媽我也是走了霉運,本想倒賣個宅子賺些養老錢,沒想被奸人給坑騙了,錢沒賺著一厘,還被打成這樣。”

晏姻應著,與孫含香憋著哭聲干咽了幾嗓子,待看守的衙役走了,方正色道,“怎么回事,好好的地契怎么就成了假的?”

孫含香隔著牢門壓低聲音對晏姻一陣耳語,個中原由錯綜復雜,總之就是因著地契上的印章是假的,那地契也就成了偽造的。

如此一來,大將軍府便從未賣過宅子給孫含香。

而那宅子原本是朝中犯官的私宅,本是要典賣出去得了銀子給兵部充軍餉的。恰巧近日朝中盛傳晉王李鈞指使手下定遠將軍趙棘貪了撫恤銀子。

趙棘是李鈞麾下的部將,若讓人知曉宅子最終落在晏姻這個晉王妃里了,視同李鈞妄圖私占犯官宅院,坐實他貪污撫恤銀一事。

現如今,那宅子成了燙手山芋,說不出來處,衙門里正徹查此事。

聽完,晏姻明白了。

難怪當初那宅子賣得那樣便宜,合著是給她下的套。

她果然落入了陷阱里。

看來買賣宅子這事只不過是大將軍府預謀的一個突破口,目的就是將李鈞牽扯進來。

這事就是沖著李鈞來的。

“你沒對衙門的人說宅子是我買的吧?”晏姻緊問道。

孫含香摸著被煽腫的腮幫子道,“哪能啊,干系重大,媽媽我這點還是拎得清的。”

晏姻點點頭,孫含香還是個明理的,不過見她被打得鼻青臉腫,心里過意不去,拿帕子給她揩額頭的血跡,“疼吧,你再咬牙忍幾日,我盡快想辦法救你出來。”

頓了頓,晏姻重重嘆了口氣,“若實在難捱,你便將我供出來吧。”

孫含香咧嘴笑了笑,露出門牙被打落留下的一個黑洞。

“嗨,這算什么,想當年我克死一個男人,就被婆家打幾頓,來來回回死七個男人,被打了幾十次,扔水里,推山崖下,我不都還是全須全尾的,挨這點打真不算個事。”

“再說了,我這條賤命不值錢,多關幾天也沒事,倒是您,千萬別去惹一身臊,您只別讓萬花樓被查封了就成,那些姑娘們年紀都大了,若丟了飯碗,她們不知道會落個什么下場。”

聞此言,晏姻一陣心酸,沒想孫含香過去竟是這般坎坷。

這女人受挫折而不棄,貪財又不失大義,有污點,亦有星河一般的光輝,不知該作何評價。

交代她幾句,晏姻回府去了。

但她怎么想不通,她找孫含香給她買宅子這事就青鸞和慧兒知道,怎么就被人抓住了把柄,下好了套等著她?

還有,該想個什么辦法把孫含香給弄出來呢?

大將軍府到底與李鈞有什么過節,非得和他過去?

諸多事晏姻想得頭疼,回了晉王府便要往后院先聽曲散散心去。

但剛至后院門口,青鸞就拿著篦子和妝匣追了上來,“公主,今日您走后太后宮里的嬤嬤便來請了,讓您入宮去,說太后有要事與您商議。”

“何要事,王爺不是在宮里么?”晏姻稀奇,什么不得了的事,太后要與她商議。

“興許是王爺做不了主的事吧。”青鸞說著,已經給晏姻換好了淡雅的妝容,扶她上了馬車。

因著青鸞的話,晏姻頗納悶,催著馬車,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宮門口。

由宮人領著往太后的啟祥宮去,正碰上從御書房出來的李鈞。

晏姻本就心情不好,見著他,再想起了小丫鬟們說的話,心內起了幾兩氣,快走兩步溜到了他前面。

“王妃,這里是宮中,你不得對本王無禮。”李鈞在她身后沉聲道。

若在晉王府他可以不計較,但宮中來往人多,他不想克妻的名聲還未完全去掉,再扣上個寵妻懼內的帽子。

因撫恤銀一事,適才皇上又將他召至御書房說教了一翻,讓他管管自己的王妃,不要在花銷上太過鋪張。

花了銀錢事小,落人口實事大。

李鈞有些不忿,皇上當初金口玉言說晏姻可以隨意戳他,現在倒讓他去管教。

真當他是鐵打銅鑄,戳得不疼。

且不讓她奢侈鋪張,為何又一箱箱的賞賜往她靜月閣里抬?

長輩們這么寵著她,他這個夫君太難了!

還有,這個女人沒好像真沒什么記性,前兩日才對她說過,在外要敬他,她好像全忘了。

但晏姻不是忘了,是跟本就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