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竹看一眼晏姻,溫聲答道,“王妃有紫薇星庇佑,福澤深厚,民女侍奉在王妃左右自當無虞。”
嘴甜會說話,還未進門就知道巴結主母。
但晏姻對她好感為零。
李鈞卻對曹玉竹饒有興趣,“與本王為妾你不覺委屈?”
曹玉竹粉臉微紅,抬眸羞答答看了李鈞一眼,馬上又垂下,“殿下英才淑質,民女恐不堪配,何來委屈。”
“嗯,懂事,本王喜歡!”稱道一聲,李鈞散漫倒向身后靠墊,余光無意瞟到了晏姻。
她的臉似又往下拉了些。
李鈞唇角勾了勾,心內竟覺暢快。
太后觀李鈞喜歡,心里亦是高興。
前兩日聽給晏姻診脈的太醫回話,晉王妃至今仍未與晉王殿下圓房,她還有些急,今日她的鈞兒看上了曹玉竹,她也就無慮了。
但想,這曹玉竹出身差也有出身差的好處,至少不會如晏姻那般性子傲,不去逢迎李鈞。
照此看,她離抱皇曾孫不遠了。
太后喜愛李鈞,天天盯著他看,忘了她已經有好多個皇曾孫了。
“既如此,姻兒,你看定個什么日子將人迎進門為好?”太后笑問晏姻。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待會殿下就將她帶回府去為好。”晏姻答著。
子曾經曰過,女子有成人之美。
她見不得李鈞和這小狐貍精眉來眼去,趕緊給他們送一個屋里去,眼不見為凈。
太后聞晏姻如是說,笑道,“你怕鈞兒等得急了,為他著想是好事,但玉竹終究是大將軍府的小姐,不可這般簡慢,還是三日后再入府為宜。”
“好,那就三日后。”晏姻趕緊答應著。
她真沒想到曹玉竹竟是大將軍府的人。
不過這大將軍府也是奇怪,一邊想暗害李鈞,一邊又給往他府里送人,若李鈞真栽了跟頭,那曹玉竹能有好日子過?
這大將軍府是女兒多了,糟踐起來不心疼么?
真是有意思。
事情敲定,曹玉竹回大將軍府靜候花轎上門。
晏姻和李鈞也起身告辭。
雖說兩人在一塊走著,晏姻也感覺李鈞納曹玉竹入府似是別有用心。
但這并不代表她就大度了。
出門行至宮外,李鈞也不騎馬,跟著晏姻上了馬車。
適才讓她斷了指甲,惹得她不高興,需得哄哄。
“王妃......”
砰——李鈞剛開口,就被晏姻拼全力推出車玄摔到了地上,接著拉車的馬打了個響鼻,飛奔而去。
待李鈞氣沖沖回到王府時,卻未見到晏姻。
天都快黑了,那個女人又跑到哪里去了?
難道是給她的自由過了火,她都不著家了?
“白虎,去靜月閣知會一聲,待王妃回來,讓她今晚來紫宸院侍寢。”氣憤不過,李鈞扔了手里的書高聲對白虎道。
那個女人在宮門口當著宮人的面將他推下馬車,當他的話是耳邊風,毫不顧忌他的臉面,既如此,他也不用在意什么睡與不睡的。
“王爺,您好好的怎么又打起了王妃的主意?您再忍忍,過兩日您就有新夫人了。”
白虎不知王爺與王妃之間又發生了何事,只覺得這時候王爺去招惹王妃很不妥。
“她是本王的王妃,侍寢理所應當,何來打她主意一說。”李鈞覺白虎的話好笑,嗆了他一句。
白虎呵呵兩聲,王妃的煩心事他家王爺還不知道。
茲事體大,王爺不能不知,如此這般,白虎將晏姻麻煩事的始末給李鈞講了個詳細。
聽完,李鈞暗暗捏了拳頭,這個女人,無事不找他,有事也不找他,真當他這個夫君是可有可無靠不住的么?
未發一言,他起身緩緩步出門外,輕蹙劍眉,心內思慮推敲著,這時,后院輕歌曼舞的聲響又傳到了他耳朵里。
他有些煩,對身后的白虎道,“讓后院那些女人都散了。”
想想,他又喊住了要去的白虎,“你說話不一定管用,還是本王親自去吧。”
聽到這話,白虎邁出去的腿沒來得及剎住,左腳拌了右腳,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王爺這是何苦來,趁王妃不在,想去后院看那些歌姬舞伎直接去就是,還找這種借口搶他的活,不覺得很沒人品嗎?
他堂堂一個王爺,就不能來點高級的?
讓出道給李鈞走在前面,白虎很自然的跟在后面。
“你怎不去看著趙春了?”見白虎跟著,李鈞隨口問道。
這幾日趙春被關起來,白虎無事就去看著她,生怕她跑出來去騷擾晏姻,落得他挨板子。
但王爺現在問是嫌他礙眼了?
王爺想一人獨占后院?
“捆著呢,跑不了。”白虎答著,“您不想讓屬下陪您,屬下退下就是。”
“算了,一起去逛逛吧。”李鈞回了一聲,和白虎一起進去了后院。
掌燈時分,晏姻回府了。
今日從宮里出來后她直接去了萬花樓,一來孫含香不在,得看看衛云娘的三個孩子,二來萬花樓的生意她得打點著,三來找那里姑娘們打聽些事。
孩子都很好,事情也打聽著,只是打點生意,唉!怎一個慘字了得。
因著前幾日她要搬去萬花樓,請了里面的客人出來,把一眾老客都得罪了,再要請回去可就難了,再加上孫含香這個交際花不在,萬花樓真要虧得連姑娘們的脂粉都買不起了。
“青鸞,再去廂房取五百兩銀子來,這些不夠。”晏姻歪在美人榻上看著從萬花樓帶出來的賬本。
那賬本上一溜赤字看得她眼睛疼。
“公主,一個青樓關了就關了唄,您沒必要賠本賺吆喝。”青鸞對晏姻的行為很不解。
萬花樓的花銷一天至少得一百兩,晏姻其實也不想做這種虧本的買賣,但在古代青樓好比中央情報局,想打聽什么事,真就是個方便。
她虧本也得養著。
“你說得輕巧,真關了,那些姑娘你養活她們?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廢話。”
得了晏姻奚落,青鸞撅著嘴要去,正碰見管家來給晏姻說曹玉竹過府的事。
“王妃,時間倉促,老奴就近收拾了揖翠軒給新夫人住,您看可有不妥?”
揖翠軒在紫宸苑左邊,與紫宸苑只隔了幾道游廊,方便李鈞往那里去,管家安排得相當妥貼,但晏姻扔能雞蛋里挑骨頭。
“不妥,還不夠近,直接讓新夫人住紫宸苑吧。”
“……”管家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