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他轉頭對晏姻莞爾一笑,“不過你放心,我定會好好活著,不讓你當寡婦。”
又說騷話!
晏姻臉一紅,白他一眼,“你走吧,我要睡了。”
“好好的你這是怎么了,嗯?害羞了?”
李鈞語氣親昵,拉住了晏姻要往頭上蒙的被子,“我又沒說什么出格的話,為何要趕我走?嗯?”
“你不好好說話,我就趕你走。”晏姻撇過臉不看他。
李鈞收回手,抖抖錦袍坐正了些,“好,你要說什么,我好好陪你說。”
觀他一本正經,晏姻也就不矯情了,“上次在郊外有人要殺你,這次又有,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聞晏姻問起此事,李鈞默了默,起身緩緩踱至窗邊,看向夜空中忽明忽暗的寥寥星斗,苦笑出聲,“我常年不在昭陽城,能得罪什么人,他們要殺我不需要理由。”
“他們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李鈞看著窗外沒有回頭,語氣卻深沉了許多,透著淡淡的心酸。
晏姻撐著身子坐起來些,又將湯婆子捂在小腹處,方直言道,“是你那些兄弟嗎?”
帝王之家,皇權爭斗手足相殘的故事,晏姻穿來前在歷史書上都看過。
所以,李鈞不說她都可以猜得到。
“你不要妄自揣度。”
李鈞半晌無言,忽甩袖道出這句,接著,一手重重扶在窗沿上,窗上的珠簾跟著顫了一顫。
呵,被說直話,發脾氣了么?
晏姻不侍候了,拿下湯婆子往被子里鉆,“好,我不說,你以后可別到我這里來,不要引得我被誤傷。”
聞晏姻語氣不對,李鈞轉身一個燦笑,疾步到床邊坐下,殷勤的拿湯婆子捂在晏姻小腹。
順便再抓了她的手也捂上,大手覆小手,方看著晏姻道,“姻兒不要生氣,其實我也有膽怯的時候,你懂我吧?”
晏姻懂。
他只是不愿面對骨肉離析,煮豆燃萁罷了。
聯想他對曹玉竹和紅綾的態度,晏姻忽生出幾分憐憫。
但只裝在心里,面上調皮一笑,“我不懂,呼,你的睫毛太長了,擋住我的影子了。”
李鈞亦是一笑,“你把我的眼睛當做鏡子么,那你以后都不用梳妝了。”
“為什么?”
“因為映在我眼里,你怎么都美。”
晏姻眸光轉向了別處,咬唇挑了挑眉,唧噥道,“就憑你今日說的這些話,你說你以前沒有過女人,誰信吶。”
“情到濃處,有感而發。”說著,李鈞的大掌輕撫了撫晏姻滑膩的手背。
他不會告訴她,那句話是從那些世家子弟那里偷師,然后經他淬煉加工而來。
晏姻黑眸轉了一圈又回來了,道,“那你以后要多派些人保護我,萬一他們殺不著你,殺我泄憤也未可知,我可不想早死。”
以前在南陵國當公主還有人管著她,但在晉王府,沒人管了,一切她說了算。
且李鈞似也沒以前那么讓人討厭,細品,甚至還有幾分可愛之處。
所以,她現在當晉王妃當上癮了。
不想提前結束。
雖晏姻此時說死不死的很煞風景,但李鈞還是認真回她,“放心,你靜月閣的暗衛占了整個王府的一半,任何人都傷不了你。”
這話晏姻信。
上次被禁足,李鈞一聲喊,就來了一屋子人,當時她還為這事詫異。
“你若還不放心,我親自保護你可好?”
聽著李鈞這話,晏姻往后靠了靠,“呵呵,大可不必,他們的目標是你,跟你在一起沒準我死得更快。”
頓了頓,晏姻又道,“你別仗著自己武藝高強就放松警惕,你自己也要小心。”
李鈞唇角勾起了一彎溫柔淺笑,“你在擔心我,你喜歡上我了對不對?”
晏姻又咬了唇。
否認吧,好像對他又有那么點意思,招認吧,又好像欠點火候。
總之,晏姻就是不會承認,她已經被李鈞撩得五迷三道,神魂顛倒。
怎么辦?說點什么。
垂眸抬眸的功夫,晏姻忽的想到了詞,撅唇就是一頓嗆,“對,我喜歡你,喜歡你不思進取,喜歡你游手好閑。”
“我不思進去,我游手好閑?”
李鈞撲了過去。
“嗯,你,就你...唔......”
由坐著到俯身,深吻過一遍,李鈞松開了氣都喘不上來的晏姻,掖好她的被子,“若不是你的好日子,我今日定要吃了你。”
“你走”
晏姻拉上被子蒙了頭面。
“你早些睡,明日是你的生辰,需得養好精神。”給晏姻放下床簾,李鈞熄了燈燭出去。
來到院中,他難以抑制心中的狂喜,一瞪腳,翻上院墻要往他的紫宸院去。
但在院墻上,將下未下之際,忽見院中立著個黑影。
李鈞抬起了手,袖中的飛鏢呼之欲出,“誰?”
“王爺,是我。”
聞白虎的聲音,李鈞跳下了院墻,“是你啊,你再晚點出聲,就成鬼了。”
白虎往靜月閣那邊瞅瞅,笑得暗戳戳,“王爺,您今日心情不錯,可是攻下來了?”
“按理說是應該攻下來的,但出了點小意外......”
李鈞往屋里走,說著,忽緘了口,紅著臉懟白虎一句,“問這么多做何,你有事便說。”
白虎跟在后面進了屋,“您看您,過河拆橋,要不是屬下給您獻了那寫詩一計,只怕您......”
不提詩倒好,提了,李鈞一肚子的火。
他現在和他的王妃能坐在一起溫聲軟語,都是他自己豁出臉面得來的,與白虎何干?
揚揚手,李鈞打斷了白虎的話,“白虎,從那日起,你就不再是本王的兄弟了。”
白虎仰天一個白眼,這句話他們十年前初相識的時候經常說。
他們王爺還沒長大。
白虎嗯嗯兩聲,“不是就不是吧,屬下也高攀不起您,只是屬下這里有一事要告知您知曉。”
“何事?”李鈞在桌邊坐下,順腳踢了張凳子給白虎。
幾句話的事,白虎沒坐,道,“今日來的那些人有個沒咽氣的,但傷得很重,屬下給關在密室了,若挺過三天不死,就可以明確誰是您的第一個敵人了。”
“很好。”李鈞點點頭,眸中漸聚起了狠意,“加派人手看緊,不要讓他死了。”
“這次他們派出這么多死士來圍剿本王,寒了本王的心,若得知是誰,本王定不會心慈手軟。”
白虎得令要去,李鈞又喊住了他,“下月初父皇組織圍獵,聽說三王兄遞了奏章,要回昭陽城小住,父皇允了,本王自幼與他交好,你明日去迎他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