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茶,晏姻又對周氏說起了紅綾,“昨日夜里趙春將紅綾送到來這里,她的事想必你都知道了。”
周氏點點頭,“都知道,也是個可憐之人,昨日來時直哭了半夜,今日有幾個孩子陪著玩耍,倒是沒哭了,就是一句話都不說。”
晏姻欠身再看看紅綾,較之昨日,她眼中稍稍有了些神采。
照此下去,不多時就會恢復。
收回視線,晏姻又對周氏道,“不說話不打緊,只要不拿話刺激她,日常讓孩子們多逗她笑,無事帶她去萬象樓逛逛,樂呵樂呵,定一日會比一日好。”
周氏一一點頭答應著。
又聊過幾句,曹玉竹回來了,調侃她幾句,又交代讓她多照拂紅綾,晏姻便回府去了。
但李鈞和白虎還未回。
晏姻無聊,往后院看了幾輪歌舞,至傍晚李鈞和白虎才匆匆歸來。
不過二人皆眉頭緊鎖,一入府又直接往正堂議事去了。
晏姻想李鈞估計是初出茅廬,便遇上一件破土添葬,講究頗多的事,正勞著神。
本不想去打擾他,奈何昨日黑衣人點名要抓晉王妃一事,亦讓她傷神。
不問出個所以,她以后出門豈不危險。
如此想過,晏姻破天荒的泡了杯茶往正堂去了。
夫君在外搞事業早出晚歸如此辛苦,她偶爾也要做出些賢內助的樣子不是。
推門進去,堂內,白虎俯在案上和李鈞說著什么。
邊上立著一個著箭袖錦袍的侍衛,長相周正,面色偏黑,黑里透紅,很健康,年齡不過二十歲上下,看著面生,若不是他腰上掛著晉王府的腰牌,晏姻還以為他是哪位世家公子。
只是李鈞從不用近身侍衛,怎才上任幾日就安排上跟班的了。
晏姻納悶得很。
白虎見晏姻端著茶盤進來,直起身對那侍衛道,“陳祿,快見過晉王妃。”
陳祿轉身對晏姻拱手作揖。
晏姻頷首回禮。
心覺陳祿恐怕不是一般的侍衛,若不然白虎不會鄭重其事的讓他給自己見禮。
她想問,又不好當面問,便擱著這事不提,將茶遞給李鈞,問起了昨日黑衣人的事,“昨晚的人你們關哪了,帶上來問問吧?”
打晏姻進來起,李鈞就盯著她手里的茶。
現在見晏姻給自己遞過來,李鈞受寵若驚,伸出雙手如捧瓊漿玉液。
到底是真夫妻了,她都知道照顧他的飲食了,以后起居也少不得要她操持。
李鈞心內的感動無以言表,適才回來的不快一掃而光,對白虎喜笑顏開道,“有勞白長史去將人帶來。”
有勞白長史?!
白虎蹙眉,這茶怕不是蜜泡的,他家王爺還未喝嘴就變甜了。
也不糾結甜不甜的,反正他也喝不著,白虎悶聲帶著陳祿去了。
他們一走,晏姻就向李鈞打聽陳祿。
得知,那陳祿就是前些日夜襲李鈞的死士,昨日剛被白虎收編,以后就跟著白虎習事。
“你也真是膽大,把一個要殺你的人放在身邊跟著,你就不怕他陽奉陰違暗地里害你么?”晏姻拿著茶盤把玩,不免發李鈞幾句牢騷。
李鈞捧著晏姻泡的茶,透心甜。
聞晏姻問,只是一笑,“無妨,白虎查過,陳祿無父無母自小在奴營長大,心性純良,來殺我只是受命辦事。”
“那他也是太子派來的人,太子見你用他,定不會放過。”晏姻提醒道。
李鈞敲敲晏姻的腦袋,“太子是何許身份,陳祿又是何許人,太子從未見過陳祿,只是聽手下說落了個活口在我這,便潛進來滅口,今日在宮門口遇見,他們互相都不認識。”
默了默,李鈞又道,“你看那陳祿身上可有一絲草莽之氣?”
人靠衣裝,馬靠鞍。
晏姻搖搖頭,不提這事,只道,“你今日回來可是遇到何難事,怎愁眉苦臉的?”
“怎么,你擔心我?”
說過,李鈞放下手里的杯子,作勢要拉晏姻在腿上坐著,不想白虎和陳祿帶著昨晚為首的黑衣人進來了。
晏姻詫異,“怎就一個人?”
白虎將那人摔在地上跪著,方道,“問話只要一個就夠了,其余人屬下就地給綁在樹上了。”
嗯...
確實,帶那么多人回來還得管飯,不劃算,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去吧。
如此想過,晏姻問黑衣人道,“是誰派你來抓我的,抓我有何目的?”
“不知道。”黑衣人老實答道。
不見棺材不落淚,不用大刑不開口。
“掌嘴!”
晏姻抬手拍了一下李鈞桌上的硯臺,過起了九品芝麻官的癮。
底下白虎給了陳祿一個眼色。
陳祿上去就給那黑衣人結實來了兩個大嘴巴子,黑衣人口鼻瞬間出了血。
哭喊道,“小的真不知道啊,小的們只是外郡的一伙土匪,半月前有個外鄉人找到我們,許我們黃金千兩,說看中了晉王妃,讓我們將晉王妃抓回去給他做媳婦。”
啪——
晏姻操起桌上是硯臺向黑衣人砸去,“我堂堂晉王妃,只值區區千兩黃金?!”
黑衣人捂著汩汩往外冒血的額頭,很委屈,“小的也覺給人搶個媳婦回去才給一千金子不劃算,但那外鄉人只出這么多,小的也沒辦法啊。”
一千兩金子,一個正三品官員二十年的薪俸。
聽著他們的對話,白虎抹了臉。
陳祿無感。
李鈞卻火冒三丈。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那外鄉人何在?”
氣極,李鈞說話的聲音反倒很平靜,只是聽來讓人如承萬斤之重。
黑衣人不敢渾說,怯怯道,“當時給過我們定銀就走了,只說人抓到了讓我們不要碰,關起來,他知道我們得手自會來找我們。”
李鈞沉了口氣,“那外鄉人長何模樣?”
“小的不知,那人戴著皂紗帷帽,遮得嚴實,看不清長相,身量...身量比您矮點,比他高點...”
黑衣人說著,先瞅瞅李鈞,后指指白虎,接著道,“...舉止瀟灑,看身形似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聽口音不像我天圣朝人士。”
黑衣人求生欲強,將自己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和盤托出。
聽完,晏姻搜腸刮肚一頓苦想后,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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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剛認識的陳祿,她真想不起來何時迷倒過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
算了算了,想不起來就不想,沒得燒腦,以后出門多帶人,或少出門就是。
給自己轉了個彎,晏姻瞬間換了副志得意滿的面孔。
抹抹額發,暗自輕嘆一聲。
唉!女人太有魅力還真是危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