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葉下雙棲蝶

第二百一十二章 當現實串上真相

陳國秀當場拍胸脯保證:“我對我的女兒絕對有信心。”

經過了受聘成廷愈再生膏的制作工人,各位大姐大媽也有著各自的小心思和大害怕,面面相覷:

“這眼看著再過幾天,到了下月1號就有工錢領了,咱們還是別難為人了,散了吧。”

“就是啊,就看這次廷愈再生膏生產的事,咱們再也不用愁生路了,這陸家巷子里面,幾乎每家都有男人在外面打仗,留下咱們這些女人老人孩子,養家的重擔都落到了女人頭上,咱們陸家巷子好在出了一個江永念,能帶著咱們養家糊口,要是她失去了柳家依靠,那我們不都跟著完蛋了嗎?”

“對對對,咱們必須要在這江城里,做好支持柳棲蝶支持王廷的代表工作。”

“嗨,我們不都是擔心永念嗎?再強的女人她也是女人哪,這要萬一出點什么意外,馬上要舉行的婚禮、到手的幸福不都泡湯了嗎?”

“江家媽媽說的是!咱們現在唯一能幫永念做的,就每天一柱高香求菩薩保佑永念早些消滅了日本鬼子回來,帶給喬都八城一個大范圍的安寧。”

陳國秀趕緊順著這些媽媽嘴切話道:“多謝大家,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現在不止是咱們喬都八城,還有其他行政督察區的城市都在購買咱們制作的膏藥,咱們爭取多制作些,這樣進咱們口袋的錢才會更多,咱們的日子也才能過好了。”

唯恐母親勸解不下,便準備動武的江永泰,一直和三個弟弟手牽手站在母親身后護航,但聽母親這番言論一出,當即再沒有人提出駁論,所以任何的大是大非在生活面前,都化作那煙囪里騰起的裊裊炊煙了。

他便也將昨日柳秦倫的話鄭重地轉述一遍:“大家今天休息,明天正常上班。”

云集在門口的大隊伍時才陸續散去。

江永泰立刻回到里屋給柳秦倫掛去電話。

柳秦倫在書房接到江永泰從江家打來的電話,得知江家剛剛順利逃過圍攻,心放了下來。

今天過后,整個喬都八城的人民都接受了棲蝶被擄的事實,他運用報紙的影響力追殺景依婷的效果達成了一半,卻也仿佛從今天開始,王廷的經營正常讓他再也沒有了奮斗的動力,也因為楊婉君在棲蝶失蹤事件上的反應,成了他心里最想直面卻最難直面的郁結。

柳如嫣送面條進來時,柳秦倫正回到臥房,精神萎靡地躺在床上,眉頭緊皺地閉眼,滿滿難受狀。

柳如嫣把面條碗放在床頭柜上,見他臉色和狀態都不對,伸手觸摸他的臉和額頭:“我的天哪,你身子不舒服沒胃口吃午飯怎么不說呀,什么時候發燒了?”趕緊去到父親臥房,要來父親那里一直存有的西藥,好在永秀還算勤奮,父母回來后,小客廳里的水每天都在換,柳如嫣順手用茶幾上的水壺倒上一杯水,走回秦倫房里,把水和藥丸遞給他,“來,趕緊把藥吃了。”

卻見柳秦倫無動于衷地閉緊了眼睛,道:“姐,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柳如嫣如何見得過柳秦倫如此自虐的行為,頓時生了大氣:“是!棲蝶是失蹤了!所以你也要因為棲蝶的失蹤做個廢人嗎?棲蝶失蹤是為了做大事,你呢?就只會這樣折磨自己?枉你讀了那么多的書,怎么就不明白,你現在這樣做對柳江兩家沒有任何好處。你越想念棲蝶就越要吃藥,越要為了她保重身體。”

見柳秦倫仍然無動于衷,柳如嫣伸手拉他:“你要我這個孕婦,用力拉你嗎?”隨即,她看到秦倫眼角滑落的一滴淚,試探地問,“你可是在為棲蝶和楊婉君的事傷神?”

柳秦倫緩緩睜開眼睛。

柳如嫣笑著安撫他:“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你先把藥吃了,我們好好聊一聊,對我這個一母血脈的親姐姐,你完全可以放心。”

柳秦倫拒絕不了身懷有孕的姐姐,直起身子,雙手接過柳如嫣手里的水杯和藥,等到藥進了肚,杯中水飲盡時,柳如嫣走到門口,打開門左右瞧了瞧。這個時候其他幾人都在午休,確定沒有外人,才關好門,不怕隔墻有耳地開口直道:“之前你和棲蝶昏迷不醒,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你們身上,很多事也沒人跟我說,前幾天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永秀便陪著我去找永泰,那些碎碎嘴的女人在藥店看到我,都直接指著我議論楊婉君和爸爸的事,我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這些日子我一個人的時候,也在琢磨這十年來棲蝶的種種變化,她和楊婉君之間,可能是真的。”

柳如嫣心疼地看著抬起頭來看她的秦倫,恍惚的眼睛里再沒了那種對什么事都充滿了主意、只需一個眼神便能掌定乾坤、搏出刀光劍影的光芒,眼眶里又一滴隱含的淚忍不住滑了下來,極其痛苦地低下頭,又仿佛是在黯然地點頭:“我知道是真的。”

“在這個年代里,像棲蝶這樣完美的女子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在我了解她之初,她真的給了我一個天大的驚喜,在我原以為只有在大上海那樣的城市才會有這么才貌雙全的女子,而在江城這種縣城里,一般家庭是不可能把女兒培養得那么完美的,哪怕就是楊婉君,最多教會她琴棋書畫和生意經,再為她找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家,相夫教子就算很完整了。但楊婉君不止于此,中國功夫、開槍、英文,這些專門針對我來的特長,楊婉君都一樣不落。”

“姐姐可還記得,我是到了美國的第二年,爸爸才特意從上海請的功夫師傅前往美國訓練我,直到我可以獨立還擊那些欺負我的洋人,已經是五年后。而以棲蝶深厚的功夫底子看,也是同時間開始學的。”

“單看前晚楊婉君的反應和說的話,我便能推測出這十年間,她對棲蝶各種嚴厲的訓練,我真是心疼她。”

柳如嫣聽得目瞪口呆,更有些毛骨悚然。但難得!秦倫在這個時候還能這么理智分析,在理智和痛苦混合的復雜情緒中,他雙手掩面,開始泣不成聲。

柳如嫣還從來沒有看到過秦倫哭,就算是小時候,沒有媽媽的那些年,秦倫也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哭過,更沒有表露出如此受傷得難以自拔的表情,就像童靜峰對她不聞不問的那些年,此時此刻,她完全可以理解深受棲蝶影響的柳秦倫該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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