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10月以來,喬都日報每天都會把“喬都人民是堅強的,逝者已矣,生者則更要帶著逝者的遺憾好好地活下去”作為頭版標語,以此鼓勵喬都市民樂觀生活。
喬都飽受4個月摧殘的痛苦和悲傷,喬都市民也飽受4個月的折磨和煎熬,都在10月的觀察期里,漸漸平復。
經過10月的修理,11月,喬都市內各區域恢復了正常的水電供應,莫宸晞以喬商銀行名義捐出的一千萬也正式投入各炸點重建中。
侯云帆在辦公室收到下面人送來的以江城江家名義寄來的信的時候,柳秦倫剛離開喬都兩天。
他捏了捏,挺厚,信封右下角注明了江家?為什么不直接是柳棲蝶?
斟酌再三這份信該怎么處理,還是決定把它連同今天的喬都日報和上海工廠的電報,以及柳秦倫離開前交給他的那一疊外地購買名單一并交給和這三件事都有直接關系的莫宸晞。
轟炸停止,喬商銀行和喬都商會的安然無恙,庇護了與之相連的幾條街,再次給外界樹立了一個最堅強的標桿,莫宸晞業務劇增。
侯云帆來的時候,他剛和各城經理開完會,招了侯云帆進辦公室。剛坐在椅子上,就瞧見侯云帆手里拿的東西,愁道:“轟炸才剛剛停止,我一大堆事做,你又拿這么多東西來給我,就不能幫我分擔點?”
侯云帆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先把今天的報紙放到他桌前:“問得好,這幾件事還真幫不了,得你自己看自己做。”
莫宸晞垂眸,是今天他還未來得及看的11月1號的喬都日報,頭版頭條大大的黑字標題:喬都日報追訪喬都商會扶貧救援全程。滿版全是會長柳秦倫攜各大成員深入喬都各大炸點與難民同吃同做的畫面和文字。
畫面上,柳秦倫帶著商會8人,不停穿插在各大帳篷間,在其他成員還有些放不開的拘謹時刻,柳秦倫毅然脫下西服,挽起白襯衫袖子,時而抱著襁褓里的孩子哄睡;時而為炸得殘廢的孤寡老人擦身洗腳;時而幫助孤兒寡婦做飯洗衣;時而把服務站工作人員遞來的包子轉手給了身邊的小朋友,手執一個饅頭一碗粥,和難民們、工作人員們高興同吃;時而學著女生們縫制秋衣。
侯云帆和幾個女孩兒看不下去,會動手幫他,其他幾個男的,站著就站著,無動于衷。
莫宸晞通過黑白照片,從人看到四周,每頂帳篷內,市民生活很規范,沒有隨地亂丟亂吐的現象,每頂帳篷四周還算打掃得比較干凈。心感安慰。
侯云帆道:“這次,你倆都選擇了把捐出的錢換做實物送給市民,讓市民也看得見摸得著他們得到了什么。比如柳秦倫個人和商會的六百萬,用作各地購買生活用品,包括水電供給,食品供給,衣服供給和生活用品供給。”他翻過報紙的另一面,指了指報紙的第三、四版版面,“你是直接用作人工費,從其他轟炸稍輕的七城調人過來進行環境清理,生活垃圾清理和房屋重建,避免詩城霍亂情況再次發生。想不到吧,你和這些人交流的場面,親手為他們示范每一種清理要到什么程度,這個記者都用膠卷幫你記錄了下來。”
“能調動七城的男性同胞過來幫忙,咱們莫董事,還真是救世英雄啊。能讓市民明眼看到你們的付出,把錢真正用到痛點上,讓市民在失去親人和屋宿的同時,感受到商會和喬行對他們的關心,不至于太走投無路。你倆真不像情敵,倒像一對戰亂里的手足兄弟。”
莫宸晞很意外,喬都日報怎么連他安排人手清理環境的畫面也能拍到?睨了他一眼:“你今天來,不單是夸我的吧,是要告訴我,這些照片的來歷吧。”
侯云帆笑道:“聰明!柳氏夫婦公開分手震動喬都,6月到9月間,和柳秦倫交情好的喬都日報姓居的一個記者找到我,希望我能幫助他跟蹤追訪喬都商會,這個記者很了解現階段喬都日報存在的價值,就是要還原一個最真實的炸后情況給社會,我覺得這個一個很好的分散他們分手熱度的機會,也是一個幫助外界了解最真實的喬都商會的機會,一舉收服了那7人的二心,就瞞著柳秦倫,把他每一天探訪的目標點告訴了記者。”
“我心想反正都要拍,不如把你一塊拍了得了,所以我就跟康子打聽你近期的行程啊,這次連老天都幫你。真金不怕火煉,這份報紙一出,你倆的愛心又一次遠揚喬都八城了。”侯云帆皺著眉頭看他,“為什么你會覺得這些照片有來歷呢?”
莫宸晞道:“從6月穿一件到9月穿兩件,這么長時間的拍攝,會是巧合嗎?而且柳秦倫不是一個好出風頭的人,也不會讓記者追訪這么久,這次的錢沒有過人手,他沒有安排的必要,我的行程,也只有康子知道,一般人,康子是不會說的,唯獨你這個不是內人的內人。”
侯云帆認理,拿出上海工廠寄來的電報遞給他:“柳秦倫柳棲蝶都不在,這次的外購都是你帶回來,這事就交給你了。”
莫宸晞接過電報紙凝神一掃:侯老板,三件設計品,每件一千份訂量耗時五個月圓滿完成,10月底已從上海出發運往喬都,我已囑咐郵輪負責人到了喬都給你電話,請注意接收。
侯云帆道:“上海過來怎么也得小十天,到時候我直接讓人送到一心花邸如何?”
莫宸晞疊好電報紙,道:“不用,到了你讓他們放在碼頭,我會派人過去照著地址送往四座城市。”
侯云帆交出重任,高興得一拍桌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
莫宸晞狐疑地看著他:“把事情交給我,你輕松了?”
“是啊,過一陣我就放心和安怡去上海了。”
“去上海過年?”
“嗯。安怡在上海還有很多朋友,我們結婚,總還得跟他們打聲招呼啊。”
莫宸晞心中忽然涌起一陣涼寒,有些孤寡地點點頭。
侯云帆八卦地湊近他,用右手彎曲的食指在他桌前敲了敲,拉回他正漸散漫的思緒,輕聲問:“怎么樣?這次四城考察,有沒有什么意外收獲?”
莫宸晞瞥他一眼:“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在外地都知道喬都連續不斷遭到轟炸,你覺得我還有心情去理會那些意外收獲?”
“呵……”侯云帆笑了,笑得無可奈何,搖頭說,“你莫宸晞想理會一個女人,還需要特別理會嗎?你和柳秦倫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可以讓那些女人神魂顛倒好半天。你根本就是沒那個心去理會嘛。話不多說,你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