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神念觀察入微,這群侍衛之中,除了包威這個半步天階外。還有一個目色陰鷙,冷漠的老者。其氣息隱晦,卻給人予一種強烈的危險感,如一塊重石般,壓得人心頭一窒,喘不過氣來。
半步天階
這老頭,應該也是個半步天階。
這群人,實力十分強大啊,事情開始有些棘手了。
陳默再看了一眼窗外,都是明晃晃的鎧甲和陰森森的刀槍,如果強行破窗而出,片刻之間肯定會被剁成肉泥。
有著這種恢宏的陣容手下,可不像是一個軟弱無能的太堊子所能做到的。
不過陳默心下倒是比較松弛,床上躺著的那個裝死老頭,可是正兒八經的天階王者,還是一國之尊。有什么好怕的?
一股陰冷的殺氣在金碧輝煌的暖色之中彌漫開來。
“太堊子殿下。”包威一身銀色戰甲,像是籠罩一層陰冷的冰霜,散發著幽幽的寒芒。雙手抱拳,身體朝著葉建文畢恭畢敬的一彎。
“父親?你怎么會在這?”包揚卻是有些凌亂了,看著這位‘不速之客’,既疑惑,又不安。
不是說去守邊疆了嗎?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包揚的質問,直接被無視。
“陳兄弟,你看,這下還走得了嗎?”太堊子葉建文輕蔑的看著陳默,趾高氣揚,滿臉春風得意的笑道。
隨著侍衛的出現,葉建文瞬間像是變了一個人。
皇權在握,只要除掉眼前的這幾根刺,這天下,就是自己的了。
“呵呵,太堊子殿下,原來你請我和師尊來到皇城之時,一切都設計好了。”陳默雙手一垂,像是泄了勁的似的,搖頭苦笑道:“表面上對我師尊畢恭畢敬,對我稱兄道弟,你的心機,也未免太深了。”
“哈哈,不錯。是我設計的,對你的夸贊,本太堊子,不,朕領情了,一會讓你死得痛快些。你更想不到的是,長春谷師徒謀害皇帝,被朕誅滅,這件事要是傳到長春谷,肯定人心惶惶,只能投誠來靠。到時候,朕只能,勉為其難的接受他們的將功贖罪了。”葉建文滿臉得意,一切都在他的運籌帷幄之間,一切都如他所算計的那般。
他倒是開始有些喜歡陳默了,沒有他,怎么能體現自己的智力優越感?可惜啊可惜,這小子今天必須死。還有他的師尊木靈薇,嘖嘖,女神一般的人物,先將她生擒下來,好好享用一番,免得暴殄天物。
想及此處,他淫邪的目光,直逼木靈薇而去。
木靈薇那絕色俏靨上,籠罩了一層冰霜,萬靈玄氣已經暗暗在手中迅猛密集,青色的玄氣在掌心之中,像是幽青的火苗,不斷的跳動著,一股強大的能量已是暗暗蓄勢待發。
看到十多個先天侍衛重甲著身,殺氣騰騰,陳默知道,師尊木靈薇雖然已經踏足半步天階,但是被這么多先天高手團團緊逼,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而且還有那個老者,也是半步天階的強者。
木靈薇對此也是心知肚明,橫跨一步,仙姿裊裊的擋在了陳默身前,只要他們膽敢傷到徒兒,這位太堊子也絕對不會輕易逃脫。
雖然此處被他備置周密,但倘若自己拼死力戰,依舊可以殺出一條血路突圍。但是身邊還有一個陳默,這個世界是唯一一個勝過親人的人。
要走,就一起走。
要死,就一起死。
“葉建文,你總算露出狐貍尾巴了,剛弒父完,現在又準備謀害弟弟妹妹了嗎?”二皇子葉建武,悲痛欲絕下,虎眸怒睜,布滿了憤怒的血絲,胸膛之中的怒火,已經燃燒正熾:“你這是為什么?你身為太堊子,皇位遲早是你的。”
但他知道,越是緊要關頭,頭腦越是要保持冷靜。身陷絕境多次,早讓他學會了什么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陳默看了一眼二皇子,不愧是鎮守邊疆,戰功赫赫的統帥。果然有大將風范,刀槍之下處變不驚,死難關頭面不改色。
心里不禁感慨,多虧了我陳默,不然你再大義凜然,大家也都認為你就是害死皇帝的兇手。而且死無葬身之地,被無數人唾罵。
可惜,這二皇子雖然勢力龐大,但是也僅局限于邊疆。如果帶著那股勢力打過來,太堊子身邊的這些侍衛不過是癬疥之疾。
但現在,身邊只有一位巫女西佩婭,外面雖然還有一些貼身高手。但沒有皇帝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入寢宮。
不用想,他帶來的那些貼身高手,現在已經被包威等人解決了。沒看到包威的戰甲上,猩紅點點,眼神殺氣未消嗎?
現在正是二皇子最薄弱的時候,同時正是太堊子最得意,最囂張的時刻。
顯然這一切,都是在那卑鄙無恥的太堊子謀劃之中。
“哈哈哈。皇位遲早是我的?哼哼”太堊子眼角跳動,臉色忿忿不平,兇獰的說道:“葉建武,這些年你保家衛國,開疆擴土,功勞甚大,父皇對你格外恩寵。每次提及你的時候,都會交口稱贊。滿朝群臣,天下百姓都知道你二皇子葉建武功高蓋世。怎么樣,你是不是對我這個太堊子早就看不順眼,想取而代之了?”
“你血口噴人。”二皇子怒不可揭的說:“我對皇位,從未有過圖謀之心。
“嘖嘖,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你在邊疆有十萬鐵騎,隨時都能發動政變,將本太堊子取而代之。愚兄不得已而為之啊。”太堊子猙獰的冷笑不已,父皇對葉建武越是寵愛,自己的心里越是恨,這種恨,如萬蟻鉆心,五贓俱焚。每個夜里,都暗暗發誓,一定要讓葉建武和他的那幫人通通跪倒在自己的腳下。
現在,終于可以實現了,壓抑多年的屈辱終于可以宣泄了。
“那皇帝陛下的毒?”陳默假裝戰戰兢兢的問道,語氣之中,都有一些瑟瑟顫抖:“你恨二皇子我可以理解,可是,皇帝他,他是你父親啊。”
“父親?”太堊子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了起來:“父親?他什么時候,把我真正當過兒子?他所有的寵愛,都在葉建武和葉憐香身上了。對我的,只有苛責,無止境的苛責。但凡我有半點做不好,他就會毫不留情的痛斥怒罵,說我不爭氣,比二弟有這般那般的不如。聽他口氣,遲早有一天會把本太堊子廢了。何況這老東西是天階王者,天知道他會霸占皇位多久?難道想讓本太堊子,一大把年紀了才登基嗎?你們想的沒錯,他的魔毒,就是本太堊子下的。哈哈哈”
一陣肆無忌憚的狂笑,滿臉你能奈我何的欠揍模樣。
一連串的驚人變故,早已讓葉憐香心碎肝裂,悲痛欲絕,聽得這話,她慘白的臉上又加深了一點,捂著胸口匍匐在地,眼淚直流不住,在悲傷的侵蝕下,整個身體毫無意識的抽搐起來。
正在躺尸的老皇帝,眼角不知不覺間,滴落下了一滴老淚。恐怕他之前,也是萬萬想不到,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會作出如此畜生一般的事情來。
見得滿場都噤若寒蟬,太堊子知道,大局已盡在掌握之中了,事情的發展比計劃中的還要順利。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不怕告訴你們,破壞你們煉丹的,也是我的人。雖然本太堊子要利用你們,但也絕對不能讓你們有機會治好老東西。”
“呵呵,原來我們都是你操縱的木偶。”陳默苦笑一聲后,從眼神之中透露出深深的絕望,像是即將奔赴刑場一般,讓人看到就會為之動容,潸然淚下。
小八看的津津有味,看到此處,龜眼里濕漉漉的,龜爪一指,影帝啊。
太入戲了,太感人了。
其實它不知道,真正的影帝是在床榻之上躺著的那個。
陳默心里不禁舒了一口氣,這小子,也太小看他老爹了吧,就這么沉不住氣還玩計謀,這智商跟他那個在床上躺著的老爹沒得比。
不過他最大的敗筆,就是將自己請來了,不然這個計謀,真的是天衣無縫,水到渠成。說不定,就真的給他成功了。
余光朝著床榻望去,只見那位躺著的皇帝慘白的臉上滿是安詳死相,沒有一點反應。
這讓陳默錯愕之余,不免暗自嘀咕。這都真相大白了,您老怎么還不起床呢?這老爺子難道是在裝深沉?這不靠譜的糟老頭,不會睡著了吧,這樣的話,玩笑就開的有點過份了啊。
就在陳默以為老爺子睡著之時,一個蒼老雄厚的聲音又傳到了自己的耳朵里:“底細還沒問出,接著演。”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又有些悲涼。
陳默不禁滿頭黑線,一滴冷汗下來,心里碎碎念不斷:“我勒個去,下面就是打戲了,會死人的。”
那個老頭子仿佛聽到了自己的抱怨,突然耳邊又傳來:“放心,你做的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不會虧待你。朕說話,向來一言九鼎。唉”
陳默頓時精神之一振,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不就是打戲么,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