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塊玉玦到手,終于可以安下心來好好參悟了。此玉玦來得可真不容易,清和英昭原本想圖謀自己的玉玦,卻不料,最終被葉憐香連騙帶蒙的弄了過來。
確切的說,是被葉憐香伙同那只狐貍精,一起弄來的。
接二連三的對清和英昭使用“狐幽幻瞳”,讓他不斷產生幻覺之余,更是讓他腦子都有些傻掉了。幸虧自己的靈臺清明,對那邪術抵抗力極強。
當然,由于那只三尾雪狐等階尚低,迷惑迷惑心智不堅定的先天級人物還行,至于那些半步天階,甚至是天階王者,效用就低了,被識破的幾率極大。
一個本就不嫌事大的公主,外加只精通迷幻之術的狐貍精,呃,這天照國哪里是搶親成功啊,分明是引狼入室了。
也不知道這天照國,會被葉憐香折騰成什么模樣?
一個寒顫后,陳默決定拋開雜念,好好參悟參悟玉玦。
六塊玉玦閃現,排列在榻上。白色瑩光中,六塊玉玦一陣抖動,似乎受到了牽引,緩緩向上升起。
在半空中一個盤旋,倏爾一聚,六片蓮花瓣狀的玉玦相互銜接,組合成大半朵蓮花,綻放出炫目的光芒。
銀色的雷弧發出陣陣翁鳴,沿著紋路不斷游走,太荒奔雷道的意蘊不斷攀升。
陳默下意識的將神念探入玉玦,只覺自己瞬間進入了雷電的海洋。無數的雷霆在他身邊炸響,無盡的雷光在眼前閃耀。措手不及間,他被轟得心神晃動,差一點斷開連接。
陳默連忙固守心神,花了好一會,才穩住自己的神念沒有崩潰。
太荒奔雷道越到后面越強,這一點雖早有預料,但這增加的幅度,還是超出了他的預計。也虧得他神念之強。遠超常人,才堪堪堅守得住。
天空中不斷有雷云咆哮而過,莽荒大地上,犀利的雷霆密集的打擊下,山勢滑落,巨浪翻滾,巖漿涌動。仿佛天崩地裂般的場景一幕幕呈現。
如此氣勢恢宏,波瀾壯闊的場景讓陳默熱血沸騰。雷霆,代表天地間至剛至陽的力量,代表了一往無前的戰斗意志,陳默不斷的體悟,不停地揣摩。漸漸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
與此同時,陳默體表一層層雷弧閃現,屬于太荒奔雷道的氣息不斷加深,漸漸的,也有了幾絲毀天滅地般的氣勢。
體內的大光明玄氣受到刺激。自動自發的運轉起來,不斷地加速。加速,再加速,天地元氣受到氣機牽引,不停地匯入他體內,液態的玄氣從小溪漸漸匯聚成小河,裹著驚人的氣勢,一往無前的奔入氣海。
氣海內玄氣越聚越多,匯聚成漩渦,不停地旋轉,碰撞,再旋轉。
急速旋轉的玄氣漩渦,自動自發的開始沖擊先天四階的屏障,面臨先天初階升中階的關卡,難度顯然要大得多。
漩渦不停地沖擊,一次……兩次……三次……
隨著氣被大量消耗,卻是始終不見突破的跡象。
經脈中玄氣變得稀少,傳來強烈的饑渴之意,把陳默對太荒奔雷道的體悟打斷。
六片玉玦氣息一陣不穩,猛地黯淡下來,從空中四散掉落。
察覺到了自身情況的他,卻沒有時間關注這些,連忙穩住心神,免得玄氣失控。
天地元氣還在源源不斷的匯入體內。
突破在即,容不得一絲猶豫。陳默咬牙從儲物戒里取出靈石,直接抽取靈石中的能量,這靈石來的也算容易,都是當初從小強身上哄過來的。
精純的能量涌入體內,輕而易舉的就被玄氣轉化吸收。一顆靈石消耗完,玄氣基本恢復。
氣海中玄氣漩渦不停地旋轉,在陳默的控制下,卻沒有急著沖擊先天中階,而是不斷地朝內壓縮。
不夠!不夠!還不夠!
緊要關頭,陳默顧不得心疼,取出最后一顆靈石開始吸收。
玄氣如同翻滾的河水,不斷沖刷著經脈,把經脈撐得生疼,陳默卻顧不得這些,不停地把玄氣漩渦壓縮,再壓縮。
終于,在漩渦底部,兩滴玄氣突兀的融合,變成一滴更加精純的玄氣。
在它的帶動下,第二滴,第三滴玄氣不斷地出現。在靈石的補充下,漸漸地,整個漩渦都被更加精純的玄氣代替。
陳默松了口氣,完成了這一步,下面的就沒什么難度了。
更加精純凝練的玄氣順勢出擊,輕而易舉的突破了先天四階的屏障。
攜著突破之勢,一半玄氣向上,沖入意識海,被光明神樹吞噬吸收,轉化為精純的神念,另外一半奔騰而下,重新匯入身體之中,順著經脈淬煉身體。
一絲絲雜質被剔除出身體,被體表的雷弧一擊,瞬間煙消云散。
感受著自己的力量變強,經脈更加堅韌,肌肉更加強健,一絲笑意浮上陳默嘴角。
終于到先天四層,如今也算是先天中階了。
傳聞天照國所在,曾是龍隕之地。
上古之時,有蛟龍棲于此地,興風作浪。百姓困苦不堪,遂捕殺獵物祭海,以免蛟龍襲擊。然蛟龍喜怒不定,時有漁民葬身龍腹。
天照歷前二十五年,有一強者于祭海之時,設計蛟龍,斬殺其于無垠海畔。是時,龍血潑灑,浸染大陸及海域,無數妖獸沐浴龍血,實力突飛猛進。
一時妖獸作亂,生靈涂炭。
圣銘宗獲知無垠海之亂,派弟子出山,斬殺大量妖獸,平定大亂。
百姓感激,尊圣銘宗為圣地。于無垠海畔立天照國,世代供奉。是為天照歷元年。并以三年為期,獵殺妖獸紀念此事,稱為海祭。
這一年,剛好是海祭之年。
這一日,天朗氣清,微風繚繞。
無垠海邊,有一座高臺,高十丈。有九十九級臺階,每一層臺階,都高過一尺。遠遠望去,如同蹲伏的巨獸,震撼人心。
臺階正中,是一列長長的浮雕,刻的是圣銘宗弟子斬殺妖獸的場景。每一層臺階上,都篆刻著歌功頌德的文章。這便是祭臺。
“咚咚咚”低沉的鼓聲好似敲在人的心頭,氣氛莊嚴肅穆。
祭臺上,大祭司面對著無垠海,手捧祭文,高聲唱誦著祭詞。語調抑揚頓挫,聲音飄渺莊嚴,在玄氣的幫助下充斥全場。
其余祭司扭動著身體,手舞足蹈,跳著祭祀的舞蹈。鮮艷的祭祀袍在微風中搖曳。
除了鼓點聲和大祭司的唱頌聲,現場鴉雀無聲。
此番祭禮。一則祈求無垠海風平浪靜,二則祈求此次海獵戰果豐盛。
祭臺頂端,天照國海獵旗幟高高挑起,在海風吹拂下,飄揚而起。
天照國皇帝清和家康盛裝立于祭臺之上,眼神眺望遠方,氣勢莊嚴。鮮紅的皇袍如同火焰,又仿佛天邊的紅日,鮮明而耀眼。
次一級臺階之上,是三位皇子,同樣身著鮮紅的袍服,神情嚴肅,平日里的勾心斗角,似乎都被這肅穆的祭祀遮掩,從臉上看不出分毫。
文武官員分列祭臺兩邊,排成整齊的隊列,遙遙面向無垠海的方向。
更遠的地方,御林軍騎著坐騎來回巡視,防止激動地百姓沖撞圣駕,影響祭祀。
海祭是整個天照國的盛世,為顯示與民同慶,因此并不禁止百姓圍觀。
祭祀女人不能參加,葉憐香和其余皇室女眷在遠處觀禮,在這里的只有陳默和包揚。
陳默站在武官中,看著站在最上方,嚴肅莊重,仿佛在沉思的清和家康。不知他知不知道,他三個兒子都在盼著他死?
一想起葉憐香最近干的那些勾當,陳默就忍不住一陣寒毛直豎。這女人的心思,和男人果然不一樣,睚眥必報。為了報仇,出氣,什么陰毒夸張的事情都干的出來。
唉,天照國啊天照國,你說你好端端的。你沒事去招惹葉憐香干嘛?這下倒好,召回來了個瘟神
安靜觀禮的人群發出壓抑的低呼,龐大的黑影漸漸靠近港口,那是皇家的樓船。
隨著樓船靠近,玄鐵打造的撞角好似就在頭頂,寒光在尖端閃爍,煞氣直沖人心。
撞角之下,猙獰的龍頭清晰可見,黃銅打造的眼睛反射著寒光,好像兇獸般擇人欲噬。
龐大船影遮擋了大部分陽光,帶來壓抑沉重的氛圍。
據說,這艘樓船是專門為海獵打造的。船頭上的龍頭,象征著當初的惡龍被人類永久鎮壓。
整艘船使用珍貴的木料制作,龍骨長近五十丈,船身高十丈,船桅足有二十丈,船上重重樓閣挺立,紅墻金瓦,處處彰顯了皇家的威嚴。
船頭架著一門靈石大炮,絲絲金光在符文間流轉,顯得神秘又肅殺。
陳默死死盯著船頭的靈石大炮,恨不得把他拆下來帶走,這玩意可是大殺器啊。可惜,也就能想想而已。
祭祀結束,樓船放下船梯,所有皇族成員,以及參加海獵的人員,浩浩蕩蕩登上甲板。
一聲高昂的號角聲響起,讓所有人心神一震,標志著樓船正式開撥。
“咚!咚!咚!”沉悶而急促的鼓聲在船頭響起,主帆和副帆同時揚起,遮住了整個樓船上空,如同浮動的白云,最上方,天照國的旗幟獵獵飄揚。
十幾艘護衛艦同時起航,在樓船周圍游曳守護。
碼頭一點一點的遠離,漸漸的,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高聳的祭臺,祭臺上鮮紅的旗幟仿佛燈塔般耀眼。
漫長的海岸線一點一點遠離,樓船慢慢向深海進發。
看著漸漸模糊的大陸,吹著腥咸的海風,葉憐香嘴角掛上了一抹冷笑:“終于開始了……”
陳默站在所有人的后面,緩緩掃過所有人的背影,這次海獵結束的時候,這里的人,不知還能剩下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