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二識貨點的話,一眼便能認出,這把刀就是早在八百年前,與刀法名門煉獄門,一同消失的妖刀——鬼噬。
這把名刀,在煉獄門中做為掌門的信物歷代傳承。傳說由千年之前的工匠大師,手工折疊鍛打了十萬次,而且內置玄奧銘文,鍛造而成。至今已有千年之久,早已飽飲千人之血,怨煞極重。
此刀從誕生的那一天開始,便嗜血,無鞘。唯有能夠掌控它的人,方能成為它的鞘!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進來的?”小二見到突然出現的人,滿眼驚疑的問道。
“咯咯……我聞到了強者的味道。”來人并沒有理會小二的質問,自顧自的朝里面走去。
“慢著,這里不準隨意進出……”小二話還沒說完,一柄長刀已伸至眼前。
那把長刀散發著濃濃的蕭殺之氣,只是一撇,便讓小二身心齊顫,如遭萬鬼噬身,喪魂失魄。
而那人轉身看來的眼神,更是兇惡萬分,特別是眼角的一道疤痕,夜光下觸目驚心,如同收魂夜叉,駭人心神。
不知不覺間,小二的褲襠,已經潮濕一片。那人則輕笑一聲,收刀離去,只留下雙腿打顫的小二,呆愣原地。
酒至半酣,靜怡軒中,閻楚歌一把摟過陳默,說道:“陳兄弟以后你就是我巫蠱宗的朋友了,如有困難報上我的名號,我巫蠱宗的弟子都將幫你到底。”
“陳兄弟的天香遺風果然香醇。”對面的梁蕭朝陳默舉起酒碗,微微一笑,說道:“既然你與我周師弟以兄弟相稱,自然也是我梁蕭的朋友,日后有需要我梁蕭幫助的,盡管來圣銘宗找我,我梁蕭義不容辭。”
“多謝各位抬……”陳默剛想舉酒答謝,卻見一道刀氣轟然一聲。破門而入。
“嘩啦啦”破門而入的刀氣,將靜怡軒的隔門一劈兩半,余勁透墻而過,帶著颶風,將一路而來的屏風,帷幔,裝飾。摧古拉朽的一轟而散。
眾人皆是一臉惱怒,特別是握著酒碗,還未進口的梁蕭,臉色更是烏云密布。
“呵呵,破浪刀客,燕破武。梁兄你的姘頭來了。”閻楚歌滿臉戲謔的笑了笑。
果然。一個粗狂霸道的聲音,隨著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現在了雅閣的門口。
“梁蕭!速來與我決一死戰。”那身著粗布麻衣,高大魁梧的身影,在黑夜中,手持鬼噬長刀,直指梁蕭。
只見他另一只手指著自己眼角的疤痕。冷冷的說道:“在我臉上留下這道傷疤,可沒那么容易就那么完了。”
“燕破武!你當日為了練刀,竟然屠殺百人,我只在你臉上留下道傷疤,已經算你運氣,別不知好歹,壞我心情。”梁蕭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當初一戰,雖為自己獲勝。自己還在他臉上,留下一道難以磨滅的疤痕,但是實際上自己的肋骨也被他暗中打短了兩根,只是這莽夫并不知道而已。
自此之后,兩人便結下了梁子。燕破武這人也極為嗜武,一直在伺機尋找報仇的機會。
“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只不過是一幫無惡不作的強盜。我拿來練刀又如何?”
“冥頑不靈!”
“廢話少說,來戰吧!”
燕破武話音剛落,抬手就是一道血色刀氣,便揮了出去。
梁蕭表情一冷。一拍桌面,揮手一拉,就是一道金光燦燦的符文盾墻,拔地而起。
陳默自然認識梁蕭這一招,小強當初就是常用的這一招,屢次救得自己于險境,防御力之強,實在沒話可說。
果然,血色刀氣猛烈的撞擊在符文盾墻上,蕭殺之氣瞬間塞滿了整間雅閣,仿佛連整間房屋都為之震顫,然而唯有那符文盾墻,紋絲不動。
符文盾墻之下,梁蕭抬手飲酒,面色如舊。只聽他孤傲的說道:“燕破武你也知道此次天道大會的規則,如果你真想跟我決斗,咱們擂臺上見真招。”
燕破武聽后,頓了半息,隨后收刀而立。看樣子天道大會的獎項,對每個急于突破天道的青年高手來說,都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如果在場外生死相搏,會被取消資格。
“我會在擂臺上,當著天下群雄的面,將你打敗。”燕破武說罷,冷冷的掃視了全場,轉身便要離去。
“朋友,喝吧,算我請你的。”陳默將一壇“天香遺風”扔了過去,此時他已聽閻楚歌說完這個刀客的故事。
據說這個燕破武早年出生貧寒,雖然天生嗜武且天賦異稟,奈何資源寥寥,修為平平。
于是他漂洋過海,在天下各州大陸的歷練中,無意間拔起了那把妖刀鬼噬,從而獲得了八百年前,古刀流派煉獄門的傳承,實力為之暴增。
傳說這個古刀流派,當初就是因為過于嗜殺,而遭世人唾棄。最后在八百年前整個門派,只剩下宗主一人。最后為了躲避各大門派的追殺,此人只攜帶著這把妖刀,從此在這世上銷聲匿跡。
那把刀做為掌門信物,集合了整個門派所有的刀意傳承,更是在千年間,吸足了千人的血煞怨氣,鋒利異常,蕭殺難擋。心性不堅者,甚至會控制不了刀身的邪氣而發狂。
但這個燕破武在拔起此刀后,卻從來沒有無辜斬殺一人。由此可見,這人心性堅定,并不是一個兇惡的嗜殺之人。
陳默在這故事找到了些自己過去的影子,這燕破武的經歷與自己還有些類似。所以有心結交,扔了一壇“天香遺風”過去。
燕破武單手接住酒壇,直接用嘴咬開了酒封,醇厚的酒香誘人的散發了出來。燕破武聞后,眉頭一挑,毫不客氣的仰頭灌了起來。
“哈哈……好酒。”燕破武暢快的呼出了聲,隨后朝陳默舉了舉酒壇,以示感謝。之后與來時一樣,轉身消失在灑滿小雨的夜色中:“小兄弟。多謝了你的酒。”
燕破武走后,梁蕭無奈的擺了擺手,轉身對陳默等人,說道:“這人的確不算是個大惡人,只不過當初我外出辦事,正巧撞見他屠殺一個賊窩,我實在看不下去才出了手。”
“誰知道他實力竟然如此之強。打起來后更是六親不認,讓人心寒啦。”梁蕭不愿多提的搖了搖頭。
“哈哈,看樣子梁兄是心有余悸了?”陳默訕訕笑著,打趣道:“不知以此人實力,在此次天道大會能排到前幾?”
“至少能排到前十吧,能排到前十的強者。大部分都在伯仲之間。”梁蕭想了想,隨后還不忘自滿了一下,說道:“不過比起我來,還差了點。”
“哈哈……”此言一處,引得眾人一陣哄笑。
這些君子們,不僅天生能裝,自戀起來也是天賦異稟啊。陳默悄悄傳音給了陳岳。兩兄弟一直在一旁竊竊私語,相談甚歡。
“好了,不談這些,難得相聚,我們繼續喝酒。”
隨著閻楚歌的舉杯,眾人又恢復到先前的觥籌交錯中,直到深夜,方才散去。
青華城中。皓月當空。
偌大的城中燈火通明,內城無風,街道沉寂,一切靜謐如初。偶爾有人走過,卻是行色匆匆。
內城是有宵禁的,一旦到了午夜,便有巡邏隊出動。街道上是不許有人亂逛的。
裝飾華麗的銘文妖獸車,在街道上疾行而過,其后是月光下,揚起的塵埃猶如銀質般。這塵埃還未落下。便被驀然分開,一青一黑兩道人影從中隱現。
正是陳默和陳岳兄弟兩個。
兩人在樓中喝完酒后,與眾人散去,便在街上晃蕩。
兩人邊走邊聊,熟悉城中地形的同時,談著這些年來的一些事,倒也愜意非常。
時間很快到了深夜。他和陳岳本想飛回去的,卻沒想到這城內除了宵禁之外,還設了龐大的禁空銘文陣。
于是,兩人只能走回去。
一路走來,他發現,無論是這城中內圍的官路大道上,還是某些陰暗的犄角旮旯里,都刻著玄奧神秘的符文。
這些銘文小如米粒,大如成人手掌。乍看東一筆西一劃的,十分零散,但全部組合起來,便會散發出一種莫名的力量,卻斷人與天地間能量的交流,形成一種恐怖的禁空領域。
符文陣一片連著一片,環環相扣,籠罩了萬丈方圓!
“真不愧是圣域……”陳默為青華宗的實力雄厚所震撼。
看來,天雷道要想成就圣域,有個圣階皇者坐鎮還遠遠不夠。想要達到如此深厚底蘊,恐怕得用漫長的時間去積累。
正感嘆間,兩人便到了武道宗閣門口。
“陳岳大哥,我那還藏了一壇好酒,不如再喝一杯”數年未見,難得相逢。陳默有些依依不舍,未曾盡興。
“好酒?”陳岳銀狐面具下的嘴角一笑,剛想答應時,眼神卻微微一動,飄向了遠處,輕笑說:“賢弟,酒先留著。月色美景,可千萬不要辜負,愚兄就先行一步了。”
爽朗的輕笑一聲后,瀟灑飄然離去。
憑著陳默敏銳的神念,也幾乎與陳岳同時發現了來人。
大月渾圓,高懸中天。
月下,百丈高的客棧,儼然如朱漆皇宮,門口擺著兩尊足有數丈高的墨曜玉獅子,氣派非常。
墨曜石白天如黑色水晶,一旦到了晚上,便會散發出溫和如熒的光,將整個門庭照耀的恍如白日。
柔潤光芒下,一個白衣女子娉婷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