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燕七愛吃魚分類:
今年的春雨,來的有些早,也有些纏綿。
淅淅瀝瀝,夾雜著冬末的寒氣,連著下了許久。
京里剛冒出頭的聚會,全被雨水擋住了腳步。
各家的貴婦和貴女,重新披上厚厚的棉衣,縮回熱乎乎的屋里,等著雨過天晴。
杜筱玖也是如此,連下了幾天雨,練武是不成了。
況且梁景湛說,宋嬸子家里有事,以后怕是不能繼續教她功夫。
他話里的意思,不如買個會拳腳的丫鬟,保護杜筱玖。
笑話!
動起手來,還是親自上陣撕比較有趣。
因此杜筱玖斷然拒絕。
但是梁景湛似乎沒聽進去,進進出出的忙碌,越發襯得杜筱玖無所事事。
這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停。
朝廷的政務,過完年后就步入正軌。
蕭乾忙完政事回到家,已經是黃昏。
他坐在書房窗下,雨水沿著屋檐沙沙沙,落在院子里的綠植上。
景色是賞心悅目,但是雨聲敲在蕭乾心里濕答答的,渾身不得勁兒,著實煩人。
他瞇著眼睛快要睡著了,突然院門被人“砰”一聲撞開,隨后有下人跑出去,驚呼“二爺”!
乾立刻坐直了身子,盯著落湯雞般的蕭澤恒,直到對方走進書房。
“祖父!”
蕭澤恒語氣疲憊,身上衣衫盡濕,青澀嚴肅的臉,特別蒼白。
蕭乾心里微微嘆氣,說了句:“去將身子擦干凈,小心著涼!”
莫不是造孽太多,報應在子嗣身上?
蕭家統共,只得了這么一個精干的孫子。
想起剛養好傷,就又溜出去鬼混的長孫,蕭乾頓時心煩意亂。
蕭澤恒換了身干爽的衣服,再進來時,蕭乾已經關好門窗,在飯桌前坐下。
他行禮后,就要開口:“祖父……”
“先別說,陪祖父好好吃頓飯!”蕭乾打斷了他。
蕭澤恒只好坐下,先給蕭乾斟滿了酒,遞了副筷子。
蕭乾一口悶干了杯中酒,瞇著眼,回憶起往事:“記得我初入京時,也是這般的雨天;
那時候年輕氣盛,誓要在這權貴滿街走的京城,造下屬于自己的家;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孫子也能為家族做事出力了。”
蕭澤恒吃不下去,猛的放在筷子,急促的說道:“孫子辜負了祖父的厚望!”
“小孩子,還是急躁!”蕭乾笑了笑:“你這般年紀,做的已經很不錯了。”
蕭澤恒站起身,撩起袍子跪了下去:“可是,到底沒有逮到浮生商號的人,還折損了咱們僅有的幾個精銳!”
蕭家幾乎拿出一半的家產,養了一百多個死士。
結果過了個年,折損的只剩下不到五十。
“請祖父責罰孫子!”蕭澤恒頭伏在地上,久久不起身。
蕭乾搖搖頭:“責罰與你,他們就能活過來嗎?趕緊起來,養他們,就是為蕭家賣命的,不值當你這般內疚!”
蕭澤恒站起身,想起查出的事情,不覺更加的羞惱:“浮生商號往云溪城去了,莫不是背后是定北王?”
“這么簡單,就好了!”蕭乾說道:“怕就怕,有人故意不下迷魂陣,混淆咱們的視線。”
見蕭澤恒不明白,蕭乾耐心的指點:“定北王與朝廷,貌合神離不假,但是有必要跟我一個小小仆射打擂臺嗎;
他們被你發現,不但不掩蓋蹤跡,還故意引著你往定北王府想;
若定北王府真是這般粗枝大葉,朝廷不早拿下他們了?”
蕭澤恒本就聰明,被蕭乾這么一點,沒一會就通了:
“聽祖父這般說后,孫子倒覺著,這次浮生商號針對咱們商鋪,倒顯的毛糙、拙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