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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湛坐回自己的書房,翻開自己的復仇計劃,看了兩眼,就扔在一邊。
他嘆了口長氣。
往年跟著姐姐,在市井里鉆來鉆去,沒少聽那些仗義行俠、臥薪嘗膽、報仇血恨的話本。
當年自己逃出來,以為也可以譜成一段傳奇,誰知道真正實施起來,著實艱難的很。
他不如大哥聰明,也不如二哥孔武,更不如姐姐機巧。
若不是幸運,救下牛掌柜,怕是現在他連個富可敵國的商號,都沒有。
報仇艱難,保護唯一的親人,也不成了嗎?
梁景湛目光又轉向手下呈上來的消息。
多年沒見,蕭澤恒那個光屁股跟在他身后跑的小毛孩子,竟被蕭乾教的異常狡詐。
他身上流的梁家血脈,早被蕭家給污染了。
消息上說,蕭澤恒非常維護蕭家利益,看重靜嘉公主給他帶來的紅利。
梁景湛對蕭乾接杜筱玖回去的意圖,心里擔憂的緊,不覺眉頭鎖在一起。
他捻著一張水紋紙,有個算不上多好,但是有效的主意,慢慢浮上心頭。
“青巖。”他沖窗外喊道:“去定北王府,給齊世子送張請帖!”
若真是杜筱玖喜歡,他也不是不能促成此事。
也不知道,他手里仿著姐姐當年的設計,畫的一張三菱刃弓箭圖,夠不夠杜筱玖作為世子妃,嫁進定北王府的條件。
青巖得了吩咐,立馬往定北王在京中的府邸去。
可是到了那里,卻被告知齊喧去了廣聚軒。
廣聚軒是京里最大的茶樓,做的茶點很是精致,不少高門大戶家里的吃膩了,就買些廣聚軒的回去換個口味。
這里不止老爺公子們愛來坐一坐,夫人姑娘們沒有宴會時,也愛約上一兩好友來此聚會。
磨個牙,八個卦,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比在家里更放松。
齊喧就坐在二樓的一個雅間,臨窗把酒問長天。
那天他被撓的可不輕,臉上的血印子,隔了幾個雨天,還有些痕跡。
京里的貴公子,不敢同他走太近,齊喧也不樂意同他們虛以逶迤。
只是家里著實太悶,長興伯府實在不敢再去,只好一個人踱到廣聚軒,喝喝悶酒。
因為剛下了雨,空氣新鮮,各雅間的窗戶都打開,讓輕風進來,吹去屋里的潮氣。
雅間里的竊竊私語,也若有若無的傳進了齊喧豎起的耳朵。
都是些內宅的雞毛蒜皮,也無甚新鮮事,齊喧聽的都快睡著了。
突然幾聲尖銳的笑聲傳了過來,之后說話人的聲音,興奮的提高了許多。
“唉,長興伯府養的小媳婦,可真是潑辣!”
齊喧本對“長興伯”三個字敏感,聽見后立馬警惕起來,耳朵豎的更長。
“蕭青吾這下可吃了大虧,瞧她往常巴結殿下那個樣子,真是吃相太難看。”
“體諒些,到底是鄉下來的。”
幾個小姑娘聊著聊著,又是一陣嘻嘻哈哈的笑。
接著有人將話題,又轉向了杜筱玖。
“一個姑娘家,跟著個大男人住在一個府上,別說表哥表妹的,咱們結親不都是表哥表妹!”
“就是,一點羞恥心也沒有,這么不自愛,長興伯玩膩了一腳踢開,哭都沒地方去。”
“噓,小聲些,萬一被她聽到,小心也將你扔進伊河里!”
齊喧肺都要氣炸了。
這些小丫頭,還沒嫁人呢就背后嚼舌頭,太過份了!
他當下起身,直接沖進了隔壁的雅間,推開門就罵:“臭不要臉的,不許背后非議我姐!”
屋里的小姑娘正聊的開心,突然見闖進個兇巴巴男的,嚇的尖叫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