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中華修古籍

第149章 米價大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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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佑佑快樂地玩了兩遍以后,把杯子遞給他:“好了老板,喝水吧老板。走你老板。”

柏辛樹低下頭,就著左佑佑的手,喝掉杯里的水。

左佑佑:!!!

剛給自己心理按摩完,剛說完順其自然,你就給我放大招是吧!!!

左佑佑震驚地抬起頭,發現柏辛樹已經喝完水,迷茫地轉過頭,盯著電腦屏幕死看。

他在看什么?

左佑佑走過去,發現上面全是缺胳膊少腿的金文。

喝醉了還能審稿呢?

全憑本能嗎?

柏辛樹掙扎著說:“馬上就是截止日期了。”

啊,即使是柏辛樹,趕deadline的時候也一樣苦逼。

左佑佑推他:“你不如小睡一會,起來以后再看。”

柏辛樹緩慢地說:“我給自己定了進度,我一定要看完這幾頁再午休。”

他指了指一邊的小筆記本,左佑佑湊過去看了幾眼,果然,上面密密麻麻地列著中華大典金文圖譜的時間倒推安排和工作計劃。

左佑佑看了迷茫的柏辛樹一眼,大感佩服。

果然沒有隨隨便便的大神,無論是卷人還是奮斗比,身上都帶著一股狠勁。天賦是一回事,堅韌的心氣是另外一回事。

左佑佑最喜歡玩梗了,“喪系青年”“帶薪摸魚”喊得比誰都響亮。但玩歸玩鬧歸鬧,當代青年邊喪邊卷,絕不拿人生開玩笑。

左佑佑不再說話,回房間支起電腦,專心寫標書。

40分鐘后,姜世欽依舊人事不省,柏辛樹已經起來敲左佑佑的門。

左佑佑驚:“你這就休息好了?”

柏辛樹用冷水洗過臉,看起來神情自若,只有微微蹙起的眉表示他還有些頭暈:“無事,我們趕緊整理一下山東商人的原始材料。”

左佑佑應了聲,把電腦搬進柏辛樹的房間。

卡勒布博士和海川君已經坐在柏辛樹的房間里。左佑佑問了聲好,低頭開機。

被柏辛樹制止住了。

“不在我的房間。”

柏辛樹邊走邊小聲說:“這幾位山東幫的后人一聽說他們帶來的史料具備一定的學術研究價值,馬上就要熱情資助我們一間會議室,還說要拍一些宣傳照片,掛到自己家族的公眾號上去。”

左佑佑:?

左佑佑一臉懵逼地抱著電腦,跟著柏辛樹鳥槍換炮,走進了山東幫后人資助的……

豪。華。會。議。室。

一行四個人:卡勒布博士,海川君,柏辛樹,左佑佑,四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巨大會議室里,腳下踩著柔軟的紅色地毯,一時間都有些發懵。

前面一條紅幅:“熱烈歡迎美國哈佛大學馬修教授蒞臨指導”

后面一條紅幅:“合作共贏、共創未來——祝山東華僑商人聯合會與華夏書林學術研討會暨晚清山東幫史料研討會順利召開”

左佑佑:!

四個人面面相覷,隨后渺小地坐在龐大的深紅色的實木會議圓桌前面,相對沉默。

左佑佑對著眼前的話筒陷入了沉思。

一共只有四個人,真是讓話筒知道什么叫懷才不遇。

柏辛樹清了清嗓子:“看來姜世欽是沒法參會了,山東人民太過熱情……我們先開始?”

好一個中國發言。

另外兩個人默默點頭,左佑佑支起電腦,把柏辛樹拍下的材料照片投屏到大屏幕上。

“我們的問題聚焦在‘大米’上。”左佑佑回顧了一下問題節點,“柏杰生與萬泰號達成了協議,用滯銷的積壓絲綢換了兩個東西:1.大米;2.萬泰和號的獨立。”

她清了清嗓子:“在柏杰生瀕臨破產的時候,姜世欽認為,是‘日本人資助’與砂糖的穩定營銷拯救了萬泰和號。目前,我們已經證實,萬泰和號二十年間的第一利潤大頭是大米,而不是砂糖。”

柏辛樹點了點頭,說了下去:“所以,我們并不認可所謂的日本資助論。我們假設,是大米拯救了柏杰生。從賬本上來看,這個假設顯然是成立的,但問題在于,當時清政府嚴格控制大米出口,柏杰生究竟是怎樣把大米運出國門的?”

卡勒布博士點頭道:“解決這個問題,便是大米假設成立至關重要的一步。”

雖然左佑佑感覺自己的發言全程都在戳著卡勒布博士的錯誤蹦跳,但他的表情非常平和。

心胸寬廣啊?

下一秒,左佑佑就注意到他滿是皺紋的手死死攥住筆。細看,他的臉上也帶著一絲莫名的尷尬與不自然。

很好,原來卡勒布博士也在硬撐。

海川君全程沉默,安靜得像會議室的花盆。

柏辛樹說:“1903年,在山東幫的歷史信件里,是這樣說的。”

左佑佑投屏。

一只毛茸茸的邊牧的大臉出現在巨屏正中央。

左佑佑:!

點錯了!

左佑佑眼疾手快地切換成一封老舊的信件。

廿四至廿八日共到米船六艘約六七萬石之譜海關碼頭堆積如山滬上商眾縮手未買料有大跌之勢本號放出三千包每日斗6.5毛核寸無利

“廿四至廿八日,共到米船六艘,約六七萬石之譜,海關碼頭堆積如山。滬上商眾縮手未買,料有大跌之勢,本號放出三千包,每日斗6.5毛,核寸無利。”左佑佑在心中輕聲念。

“1903年的米價大跌,販米虧得很厲害。”卡勒布博士看完以后,翻譯給海川君,“這是一封山東商號之間的往來信件,目的是通個氣,告訴對方,米價即將大跌。”

“上海萬泰號的大米也在此時跌價。”左佑佑說,“柏杰生就在這個時候,用滯銷的絲綢換了大批大米,堆積在上海。”

“接下來還有一部分家書。”柏辛樹說,“是山東幫商人郎氏的后人提供的。家書的主人,是山東某商號一位年輕的學徒,叫郎永。”

1903年。

郎永嘲笑柏杰生:“還去碼頭做什么?不用看了,今天還是跌。”

柏杰生是一個身材精瘦的人。他聽了郎永的話,面色煞白。

“還在跌?”

郎永笑道:“已經從6.5毛掉到6.3毛。”他瞥了柏杰生滿是汗水的額頭一眼,促狹道,“怎么樣,柏經理,是不是大賺一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