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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撬了袁世凱&米照爭奪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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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狐貍

第150章撬了袁世凱&米照爭奪戰

柏杰生一言不發,轉身往碼頭走去。

“傻子。”郎永嗤笑一聲,“眼看著就要變成一個窮光蛋……擺什么譜。呸。”

他往柏杰生后腳跟處吐了一口痰,柏杰生回頭,對他怒目而視。

郎永瞪了回去。

山東幫位于上海的商號和萬泰號離得很近,兩家不可避免地競爭激烈。

柏杰生早年也在萬泰號做學徒,和郎永的哥哥郎灃同年,過了幾年業務上手了,兩個人幾乎同時被派去朝鮮開設分號,斗了個你死我活。

是以,郎永生平最討厭的人便是柏杰生。

這廂柏杰生在與郎灃的斗法中技不如人,灰溜溜地回到上海,朗永自是好大一番嘲笑,每日盯著柏杰生的行蹤,給家里寫信也極盡奚落之能事。

誰料大米跌到6.3毛依舊沒完,還在繼續下跌。

眾人皆些膽戰心驚起來。

米豆生意顯然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不知道價格將跌倒何時,也不知道價格何時能回到正常水平。好大一批米就這樣滯在庫房中,狗見了都要搖頭。

柏杰生的二子柏成坤驀地跑過來,大笑道:“小狗子!聽說你家的‘取消合同案’上法庭了?”

“滾!”郎永用石頭砸過去,柏成坤笑罵完就跑,石頭孤零零地落在地上,咯噔一下。

郎永猛地把信紙擲到地上。

他氣得臉色發白,胸口不住地起伏。

“合四家賣與日本人米貳萬包,前日已講妥出五千包,定銀照寸不能罰,馀一萬五千包,不要作為了事,可謂相就之極也。”

“日本人違約,要求把訂米的數量從兩萬包減到5000包。但是我們不能追討相應的違約金!”他惡狠狠地在家書中寫,“清朝官員并不支持我們中華商人。積壓的大米需想法子解決掉才行。”

米價還在跌。

這時候,大米已經成了上海商人最不想碰的東西。

“柏經理?”夜幕降臨,郎永踢到了一個癱倒在地上的人,“你怎么喝成這樣?”

柏杰生被郎永拍醒,在黑夜中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抱著一棵樹,“哇”地一聲吐了個昏天黑地。

郎永扶著柏杰生進店,讓他休息了一個晚上。

兩個人雖然明諷暗嘲,但時局紛亂,生意難做,兩人也推心置腹地互訴苦水。

聊完以后,郎永大有感慨。

“柏杰生不少老鄉參加洋務運動而成為官僚、資本。他近日來宴飲不斷,借著老鄉的人脈拓展自己的人脈,獲取官方信息。”

“昨天他和龍山領事唐紹儀相聚,喝得爛醉,險些夜宿街頭!”

“話說,在朝鮮的時候,唐紹儀經常管萬泰和號借債,光是1889年就借了217塊錢。他平時頻繁在萬泰和號賒購物品,年底定期把賒欠清賬。所以你看,不止我的銀錢不夠花,唐大人也一樣。我年紀還輕,手里總是緊巴巴的。哥,請給我捎100銀元過來。”

“p.S.親親哥哥嫂子身體健康萬事如意,300銀元更好。”

“與柏杰生相比,我們山東商人沒有強大的后臺支持,所以在與日本人的商業糾紛上,才沒能獲得清政府官方介入。”

郎永在家書中寫道。

隔了幾天,郎永發現,柏杰生不知怎的,和總理交涉朝鮮通商事宜的袁世凱,袁總辦,交上了朋友。

郎永:袁總辦不是我們家的好朋友嗎?!

他急急寫了個條子告訴朗灃,朗灃告訴他不用擔心。

“袁世凱駐扎朝鮮總理交涉通商事宜,柏杰生找他是為了把自己那批積壓大米出手。現在大米這個價錢你也知道,沒什么利,我們不沾。”

“他不是撬我們的門路嗎?!”

“大米有什么門路?便宜東西,給他,我們把絲綢之路守好,才是立足的根本。我們與官交往,不可過于密切,否則恐傷及自身。”

誰料,朝鮮發生了饑荒,糧食危機非常嚴重。

清朝向來嚴禁大米出口,但很快,袁世凱聯合朝鮮政府,以“朝鮮饑荒”為由,向清政府請求救災。

袁世凱是李鴻章的門生。

經過李鴻章的斡旋,清政府以憐憫屬國朝鮮的饑荒為理由,特準大米向朝鮮免稅出口。

這種出口屬于特例,因此手續也極其繁瑣。

為把大米從上海進口到朝鮮,華商需要總署“處于龍山的駐箚朝鮮總理交涉通商事宜袁世凱”發行的米照“執照”,還要去尤署“處于龍山的辦理龍山事務漢城駐點”申請和領取米照,再把米照帶去上海拿到上海道臺的印章,才可以把大米出口到仁川港。

現在,郎灃郎永兄弟都知道,把大米運到朝鮮的利潤比在上海高了,但他們首先要拿到袁總辦手中的“米照”!

誰料,山東幫去辦米照的時候,卻遠遠沒有這么順利。

柏杰生顯然刻意提防山東幫。郎永截了柏杰生的書信:

“米照經已止發,山東幫欲有再取而不能領,本號相熟衙門,得力一二友在袁總憲求人情,不經門房之手,暗中而取,不俾別人知也。今已取使壹百四十張托何英杰兄帶上,祈査收用”。

山東幫從李鴻章那里,在柏杰生作梗下,注定領不到米照!

夭壽啦!柏杰生帶著米,往朝鮮去啦!

郎永氣得大罵:“柏杰生真不要臉!翹了我們山東幫與袁總辦的關系,搶了我們的生意,狗賊!豎子!”

他猛拍桌子,信紙悠悠而落:

“本月廿八日袁總辦考太之生日料各幫商人到署道喜祈托古干庭打聽萬泰和號如何本幫依他一樣而為切不可落人之后也”

郎永趕緊囑咐自己的弟弟:“袁總辦就快要過生日了,我們得給他送一份大禮,你悄悄問問柏成坤。他們送什么,我們有個準備。”

又過了沒多久,郎永又收到郎灃的信:

“劉領事要繳十九年四厘捐之事如果萬泰和號交去我東幫不能不交祈速問過成坤”

“四厘捐?”郎永一臉懵逼,“劉領事不是仁川領事嗎?他要求交四厘捐,萬泰和號要是交了,那我們也不能不交啊?”

郎永找了個機會,暗搓搓地問柏成坤。

柏成坤老神在在地嘲諷他:“小狗子,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真蠢!袁總辦為了給仁川租界搞一些警備巡捕房,找上咱們在朝鮮的叔伯老少爺們來籌措款項,這個就是‘四厘捐’。”

“那我們交不交啊?”

“那你找龍山領事唐大人問啊,你問我干嘛。”

郎永咬牙切齒地在書信里寫:“柏成坤狗賊!油滑!輕浮!竟然說我蠢!不過看在他不日就要去朝鮮的份上,少罵他兩句。柏經理在朝鮮賺了大錢沒有?代我問他的好。唉,他走的真是狗屎運!”

電腦屏幕關閉,120年前的歷史迅速凝固在脆弱的信紙中。

“郎永”兩個字在照片中定格,將1903年和2023年勾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