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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當年魔界中的那座黑石山,如今已成擎天巨峰之勢。而其下方的洞口尚在,隱隱可以辨出往日的幾分情景。駐足于此,會不由得想起那黯淡而又令人驚秫的燈火,一點、兩點、三點……
林一沖著身后擺擺手,仙奴、虎頭與老龍停了下來。其獨自舉步往前,慢慢穿過洞口,來到了一個數百丈的洞穴之中。數十位修士正自靜坐,在了道與了凡的帶領之下起身見禮。他輕輕頷首示意,繼續往前走去。
洞穴深處一隅,一塊丈余大小的地方為五色光芒所籠罩。其中厚厚敷設了一層神石,并有禁法守護四周。
林一徑自來到此處,緩緩止步。
三丈外的禁法微微閃動了下,隱隱浮現出一個書生模樣的身影。他盤膝而坐,魂體虛弱,而神色中卻透著一絲寬慰的笑容。從其五官眉目看來,分明就是吳融的模樣!
彼此相視片刻,吳融開口道:“若非你及時出手,并有魂鐲收我殘魂,只怕……”他微微搖頭,又道:“你有心了……”他是個執著、孤傲而又快意恩仇的人,雖話語寥寥,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一咧咧嘴,輕聲說道:“舉手之勞罷了,何須掛齒!先生情形尚可,假以時日,不難重塑肉身……”
吳融好像對自身的狀況并不在意,問道:“你要前往洪荒……”
林一點了點頭,神色沉靜。
吳融默然片刻,虛幻的身影搖晃了下,說道:“結界中的動靜,我已有所察覺。此處來日不難成為仙境,你功莫大焉……”他稍稍停頓,問道:“若是尋至當年崩潰遺落的仙境,并一一盡數搬來,豈不更好?”
遠古遺落的七處仙境,分別是玄天、后土、勾陳、昊天、紫薇、玄真、玄神。其中的玄天與后土,因所在偏遠之故而保存的最為完好。其他幾處,要么已不復從前,要么已損毀殆盡。
有關吳融的提議,林一不是沒有想過。而再次途徑大夏玄天門的玄天塔之時,面對那群執著以待的修士,他當即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林一背起雙手,沉吟著說道:“七處仙境,我皆一一走過。將之盡數搬運而來,倒也容易,卻斷絕了念想……”他長吁了下,意味深長地接著說道:“不妨開啟的一線門縫,留一盞燈火,給有志、有緣者……”
留一盞燈火?吳融若有所思。
林一眉梢一挑,又道:“這方結界來日如何,誰也不知曉。但愿親造出來仙境,會讓每一位參與者更加的珍惜……”他話到此處,手掌一翻,拿出一個乾坤戒子,輕輕拋落在法陣之前,示意道:“此乃你遭難時所棄,且物歸原主!”言罷,其退后兩步便要告辭離去。
“慢著!”
吳融抬起虛幻的手指輕輕一點,地上的乾坤戒子閃過一道光芒。不遠處頓時多出四位花奴傀儡,一個個雙目緊閉而煞氣纏身。除此之外,還有一枚玉簡悠悠飛起。他分說道:“這四具仙君后期的傀儡,以及相關的煉制法門,乃是我從黃婆婆處強索而來。離別之際,以壯行色……”
當年吳融的諸多手下重塑肉身之后,尚余下數十具仙人的遺骸,已被林一全數帶走。如今有了傀儡煉制之法,倒是可以物盡其用!
林一不作客套,揮袖一卷,已然將傀儡與玉簡收歸囊中。他拱了拱手,很是隨意地說道:“先生!就此別過!”
吳融跟著舉起手來,微微動情說道:“林兄弟!愿來日再會……”
林一沒再說話,咧嘴一笑,抄起雙袖,轉身大步而去。
吳融輕輕嘆了聲,慢慢散去身影……
林一到了山洞之外,仙奴、老龍與虎頭猶在靜靜等候。對方見他現身,忙閃到一旁并跟了上來。
不消片刻,來到一處山崗之上。林一停下腳步,舉目四望。少頃,他帶著感慨的神色自語道:“洪荒之行,著實吉兇難料啊!從此以后,或許再也回不來了……”其看向左右,嘴角含笑,詢問道:“你三人可是拿定主意?鐵了心要隨林某而去……”
虎頭兩眼一瞪,頗為不快地說道:“老大!你這是何意?哼……”
老龍是有樣學樣,膀子一抖,煞是威武地跟著哼了一聲。
仙奴則是嘴巴一撅,臻首低垂,悄然上前一步,緊緊扯住了師父的衣袖,再不肯撒手。
林一的眼光中閃過一抹暖色,爽朗笑道:“呵呵!你等遁法差強人意,不妨入龍圈隨行……”他抬起左手,腕子上浮現出一個石鐲子。
虎頭有見識,拉著一臉懵懂的老龍便在原地沒了身影。
仙奴長舒一口氣,才要動作,卻見一只乾坤戒子遞到眼前,隨之有話語聲響起:“給你一千神石,早日給為師修至梵天境界……”她伸手接過戒子,昂起小臉甜甜一笑,閃身遁入龍圈之中。
林一再次舉目四望,神色莫名地搖搖頭。少頃,他沖天飛起,轉瞬間已穿過結界疾馳而去。
那片山坳的柳樹下,眾人皆在忙著體悟著石碑上的經文,或是籌劃未來……
一個時辰之后,林一到了星空的深處。他稍稍辨別方向,才要繼續趕路,卻又去勢一頓而神色好奇。一大群人影從遠處飛來,竟是以軒子與麥丘為首的玉守修士。
途中相遇,軒子與麥丘舍下同門迎上前來,口稱拜見林尊!其一行數百人,不僅有梵天境的高手,還有合體、煉虛等諸多男女小輩。
林一好奇地看著十余丈外的兩人,問道:“你等去往何處?”
軒子回道:“我姐弟奉命帶人遷往九牧!眾多族人子弟隨后……”
麥丘跟著應道:“九牧強出玉守許多,閑置可惜……”
我還沒走呢,仙域便開始搶地盤了?林一眉頭微皺,說道:“我已將九牧許給龍墟,此舉勢必要再添紛爭……”他不容置疑地擺擺手又道:“怪我不曾知會兩位先生,煩請轉告一聲。你等即刻回轉,不得有誤!”
軒子與麥丘站著不動,皆神色遲疑。
林一臉色一沉,冷冷道:“就說九牧被林某占了,回去如實稟告!”見其動怒,軒子與麥丘不敢忤逆,只得垂首稱是,隨即帶著眾人轉身返回。
星空之中,林一猶自默然。片刻以后,他有些煩亂的一甩大袖,直奔那天際耀眼處疾飛而去。仙域已與自己無關,但愿玉勝、皓度等人好自為之……
當九陽灼日再次變成一片烈焰火海,那五六丈粗細的黑色洞口漸漸到了千丈之外。其縮張噏動,猶如一張幽深莫測的大嘴,令人望而卻步!
此時此刻,林一緩緩停下,禁不住轉過身來。他散開神識竭力望去,天地結界與仙域一一盡收眼底。
那極為偏遠之處,隱隱約約有著熟悉的山川、大海,以及……
林一深深一瞥,神色中悵然所失。他緩緩閉上雙眼,猛地轉過身去。
那千年的過往,于這轉身的剎那,已然化作一抹滄桑落入心底。其仿若寂寞無聲,卻又怦然跳動!
林一胸口起伏,悄然長吁一下。未幾,他驀然睜開雙眼,已是龍甲遍體,上下光芒閃動。其凌空踏去,身形橫飛,一頭扎入到了那黝黑的洞口之中。隨即一陣烈焰噴濺,人影無蹤……
這一日的午后時分,荒寂已久的山頂之上突然閃過一道光芒。
片刻之后,一堆碎石之間多出兩道人影。一位是個黑須素袍的中年男子,重眉凹目,疲憊的臉上透著隱隱的慌張與振奮。另外一位是個身著月白長裙的韶華女子,眉如新月,容貌秀美,同樣是有些疲倦,卻神色惕然。
眼前的山谷有三五里寬,數十里的長短,兩則皆為高峰所在,四周遍布灰白參半的玉石,且元氣與靈氣濃郁,并有一層強大的禁制封堵住了天上的去路。此前清晰而見的星辰,均不知所蹤。這莫名的所在,又是何方?
“莫非是來到了仙域?呵呵!”男子四下張望,忍不住呵呵一笑。他已是化神后期的修為,一舉一動威勢逼人。
女子抬眼瞥向一旁的男子,并不予以理會,而是徑自飄然落向山谷。她雖然有著化神中期的修為,卻好像對那位同伴頗為顧忌。
男子不以為然地隨后招呼道:“織娘道友!來時途中雖有過隙,而初到異地還須守望互助才是……”他跟著落在山谷之中,抬手指向前方,又道:“那谷口乃唯一出路,且尋人打聽一二,或可知曉家師等前輩的下落……”
名為織娘的女子滯后幾步,秀眉微蹙,遲疑著輕聲說道:“魯牙道友!你我不妨各行其便……”
男子名為魯牙,聞言有些不快,回頭叱道:“你這人好不識趣!九州同來六位道友,眼下只剩下你我二人。若非魯某之故,你早便死于罡風之中。正當攜手之際,怎可分道揚鑣……”他口氣居高臨下,氣勢凌人,又道:“唯有尋至家師所在,我等方有落腳之地。他老人家當年便是仙道高手,如今八百年過去,定然是境界不凡……”
織娘臉色緋紅,似有怒意,辯駁道:“若非你一路之上太過跋扈,那四位道友怎會罹難……”
魯牙兩眼一瞪,大手一揮,喝道:“休得羅嗦!隨我來……”
恰于此時,有兩人從前方的谷口中飛來。為首一位老者,乃是煉虛初期的前輩,驚奇道:“此處已沉寂了八百余年,竟然再次有了動靜……”隨后的中年人,則是化神后期的高手,慶幸道:“師門命我等在此值守,并非無因……”
魯牙顧不得理會織娘,忐忑上前,拱手拜道:“在下魯牙,來自九州!敢問這位前輩與這位道友,此處是何所在,可曾知曉家師聞白子的道號……?”
織娘躲在一旁,微微欠身,神色謹慎而一言不發。
兩人到了近前,聞言一怔。
中年人打量著魯牙,并不答話,反而好奇問道:“你是九州門弟子?緣何如此面生……”
老者在一旁拈須忖思,神色疑惑。
魯牙有些糊涂,帶著小心分說道:“在下并非來自九州門,而是九州的道齊門……”
中年人無意多想,繼續問道:“那你是否知曉我家太上長老是誰?我家門主又是哪位高人?”他有心炫耀,又道:“我家太上長老,乃仙域至尊!我家門主百里先生,更是名震衡天!假借我九州門之名招搖撞騙者,隨處可見啊……”
老者好似想起了師門的交代,出聲打斷道:“你二人莫非來自下界的九州?”
魯牙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
織娘心頭一動,適時說道:“回這位前輩的話!在下織娘,正是來自……下界的九州。家師百里川……”
中年人臉色一變,叱道:“不得直呼我家門主名諱……”
織娘悄悄緩了口氣,強抑心神,自顧道:“林一,乃織娘故友……”
中年人這回來不及叱責,失聲喚道:“師叔!這女子好大膽!林尊乃我仙域至尊,怎會認得她一個化神小輩……”
魯牙瞠目結舌,神情恍惚。
老者則已是眉飛色舞,匆匆上前幾步,沖著織娘躬身一禮,喜不自禁道:“果然是故土來人!我家門主命晚輩在此恭候多時也……”
中年人恍然大悟,急忙舉手賠笑道:“小弟見過師姐……”
織娘嘴角含笑,心神一松,眼圈中禁不住淚光閃動。師父他老人家沒忘了弟子!而他……已是仙域至尊……
——本卷完——
卷后語:本想長篇大論,而末了卻不知道該說啥,只作長長一嘆!五卷寫完了,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很多。究竟要寫什么,會心處獨賞吧!是否讓你我感動過,有你我忘不掉的人與故事?
下一卷《亙古有仙》怎樣寫,還沒想好,囧!應該不會少,大家不妨多出出主意。卷名應該是去年就有的,不知可有人知道它的來歷與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