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不曾想,這鄒家林竟是剛愎自用,忘了早先調查好此事,做好細微之處,這下子,到是讓盧少業有了可趁之機。
“看來你的記性并不太好,這樣的事情都記不住,到是記得是本官讓你如此,到是有些意思了。”盧少業冷笑,沖白慶書問道:“你呢,可還記得這其中的細節?”
“小生,小生……”鄒家林都被質問的啞口無聲,白慶書是越發的害怕,說話更是吞吞吐吐,直到看到安和掃過來的冰冷且陰毒的目光時,白慶書這才心中發狠,道:“小生自是記得。”
“就在考試前三日,未時正時,盧大人你派人尋到我,就在客棧小生的房間內,給了小生五百兩銀子,讓小生做污蔑蘇修遠作弊,小生還記得,前來尋小生之人叫做友安,生的個頭高高瘦瘦的,長臉大眼,他還叮囑小生,待此事做好,盧大人許諾給小生官職,讓小生從此以后高枕無憂。”
白慶書道,更是向秦銘晟磕頭道:“皇上,小生所說句句屬實,沒有半分的謊言。”
這番話,說的是有理有據,更是將當時的情節細說了一番,讓人看著模樣不像是在說謊。
到是還有一個中用的,白慶書的表現,讓秦銘珗心中頓時略略舒展,但面上卻也不表露分毫,只低頭不語,但也是偷偷看盧少業此時的神情,想看他此時的狼狽與慌張。
可此時的盧少業,卻是全然沒有半分的慌張,反而是面帶微笑,更是呵呵笑出了聲:“白慶書你說當日本官派了身邊的友安去尋你?看來你的記性也不太好,若是本官記得不錯,那日你可是一整日都在萬花樓,一天都不曾出門呢。”
“你血口噴人!小生乃是讀書人,豈能去了那煙花之地?”白慶書喝道,更是道:“我那日分明就是客棧之中,整日的看書背書,與小生一同前來考試的同鄉張春貴可以證明,盧大人想污蔑小生,也得拿出了證據才成,盧大人可曾去了萬花樓問個清楚了?”
“你打點妥當,連那萬花樓上下都打點妥當,只交代了她們不許說出你當日在萬花樓之事,更是交代了那張春貴,讓張春貴作證說你當日都在客棧房中,更是要說隱約看到一個陌生人影前去找你,好坐實了本官派人前去指使你的事情。”
“可謂是機關算盡,可你忘記了,你即便是賄賂了所有你認為相干之人,你卻忘記了還有一部分人,那便是路人。”盧少業輕笑道,瞥了那白慶書一眼。
白慶書頓時臉色慘白。
盧少業說的可是不錯,他可以賄賂相干的重要人,讓人給他做了偽證,可剩下的那些人,他無法也做不到賄賂完,就像路上的行人,萬花樓當日所有的客人,難保那日沒有看到他的。
若是盧少業將那些人都尋來作證的話……
白慶書心里咯嘣一下,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往下落,只將面前的地,都浸濕了一小片。
盧少業嘴角嗤笑更濃:“看來你似乎也曉得了什么吧,這樣看來,你的記性到是不錯,能記得當日你前去萬花樓時,因為要點名一個姑娘作陪,與另外一個男子起了爭執,險些大打出手之事,想必你也應該能夠記得,你當時晌午之時在那吃飯,因為打賞的賞銀過于少,被旁人嘲笑之事吧。”
“這些事情,本官已經打聽的清清楚楚,更是找尋到了當日看到你出客棧,走進萬花樓中,以及看到你離開萬花樓時的所有看到你的人。”
盧少業道:“要不要,將那些人都帶上來,與你對峙?”
白慶書此時冷汗滿身,渾身都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了一般,整個人更是嚇得不輕,渾身顫抖。
他誣陷的是何人,他可是清楚的很,只不過此次會試落榜,回去無顏面對江東父老,而福王卻許諾他往后的榮華富貴,更是威脅若是做不好便是家破人亡,他才應了下來。
而現如今,他的誣陷被揭開,污蔑朝廷命官最終結果會如何,他也是清清楚楚,等待他的可能是死無全尸。
一邊是盧少業,一邊是辦事不利之后福王的不可饒恕,無論是此時堅持繼續污蔑盧少業,還是此時反水說自己被人指使,此時的下場都十分慘烈。
白慶書是越想越害怕,更是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急的是如坐針氈,一顆心都揪了起來,更是覺得眼前一黑,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整個人原本就生的胖矮,現在癱倒在地上,玩若是一頭死豬一般。
白慶書此時的昏厥,幾乎是可以說明他方才所說之言的真偽。
盧少業輕笑,只讓人將那白慶書抬了下去,隨后瞥了一眼此時抖若篩糠的聚賢苑的管事。
那管事這個時候已經是渾身發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正是等著盧少業張口與他對峙,慌亂的找尋著應對之言,好讓自己待會兒蒙混過關。
可盧少業并不看他,反而是向秦銘晟道:“皇上,微臣派人查過,這管事在聚賢苑之時,收受旁人銀錢賄賂,放些根本沒資格進入聚賢苑之人進入,反而是給不起銀錢的寒門子弟,拒之門外,斂財無數,微臣方才更是派人前去查過,這個管事從前家境一般,卻是在成立聚賢苑之后,出手闊綽,還置辦了兩處的宅院,對家人更是放出了話來,說他找到了發財之路,往后只跟著他們吃香的喝辣的就好。”
盧少業話一出口,那管事頓時磕頭如搗蒜一般:“大人恕罪,皇上恕罪,微臣,微臣……”
這話說不出口的模樣,顯然說明他自己本身底細并不干凈。
盧少業輕笑:“恕罪?既是想恕罪,那便說說看你究竟為何要誣陷本官?”
“微臣,微臣……”那管事蒼白了一張臉,只吞吞吐吐道:“微臣因為貪墨,怕事跡敗露,只好尋了由頭來陷害盧侍郎,為的是先下手為強,回頭將此事全都栽贓給了盧侍郎,好撇清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