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的話如晴天霹靂,頓時讓假太后心驚肉跳。她來到皇宮假扮太后,知道的只有寥寥數人,除了跟自己接頭的外,也就只有教主與教主夫人知道。她知道教主自從娶了這個夫人后,便越加提拔新人,信任那些少年。像她這樣的老一代人,已經越來越不受重視,越來越得不到信任。如今韋小寶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是神龍教的人,因此,他是洪夫人派出的人,也是極有可能的。不過,恐怕并不像韋小寶所說是前來協助自己,倒應該是監視自己才對。只是她心中仍然有些懷疑,剛想開口詢問,韋小寶卻又說道:“毛東珠,你恐怕還沒將得到的經書獻給教主,難道你想私吞么?”
毛東珠聽到韋小寶知道他的名字,心中再無懷疑,忙回道:“屬下不敢,只是因為前來接應之人未到,因此還沒有獻給教主。”
再想起自己以前見到韋小寶總是讓他下跪,假太后心中頓時心驚肉跳,如果韋小寶因此嫉恨自己,在教主面前說些壞話,那自己就完了。想到這里,假太后忙說道:“不知大人前來,屬下……屬下以前多有得罪!”
“哎!”韋小寶一擺手,裝作大度的說,“這些都無所謂,你現在有傷,我先扶你進屋。”韋小寶來到假太后身前,將她扶起,兩人一起進屋。
剛進入屋內,毛東珠將他推開,跪倒在地說道:“屬下參見大人,洪教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她見韋小寶這么說,也是跟著說。韋小寶趕忙將她扶起,說道:“這個萬萬不可,我們如今在宮中,你是太后,我只是個小太監,還是按照宮中禮儀來。”
毛東珠想要推托一番,韋小寶堅決不允,只得做罷。韋小寶見她身上傷勢嚴重,便讓她趕快運功療傷。毛東珠從身上拿出一瓶藥,倒出一粒服下,運功一會后,氣息已經平穩。
韋小寶說道:“太后,實話告訴你,我乃是洪夫人派來監視你們這些人的。”毛東珠心中暗說果然如此。
“臨行前,教主百般吩咐,我是不能泄漏身份的。”
毛東珠聽他這么說,便問道:“既然教主吩咐,不知道為何大人……”
韋小寶心中暗罵毛東珠笨蛋,連這個都不明白,怎么在宮中混啊。他裝作有些不滿的說道:“只是前幾日見到你已經拿到經書,卻沒有馬上獻給教主,因此,我有些擔心啊。”
毛東珠聞言大驚,忙說道:“屬下該死,實在是這幾本是剛剛取得,還沒來得及獻上。這些,你也知道啊。”
“這個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才沒有稟報教主。”韋小寶坐在床上,看著毛東珠說道,“而且我的身份只告訴你一個人,你千萬不要讓任何其他人知道。我也知道你盡心為教主辦事,這個我自然會稟報教主的。只是你是太后,在宮中過得這么舒坦,而我不過是個普通的小太監,可是沒有你過得這么舒服啊!”
“屬下沒有半分貪圖享樂之念,萬望大人明察!”毛東珠嚇得汗如雨下,如果給教主知道韋小寶這番話,自己恐怕斷難活命。
“嘿嘿,你不必害怕,”韋小寶見她這么害怕,很是得意。“我們都盡心為教主辦事,辛苦是應該的。但是,如果能在辦事的時候順便享受一下這皇家待遇,也是可以的。只是如果只有你一個人享福,這個倒不是太好吧。”
那毛東珠聞言也是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小太監告訴自己他密使的身份,乃是想要自己運用這個太后的權力,讓他過得舒服一些。知道這個后,假太后自然不會放棄這個討好的機會,忙說道:“大人放心,我明天便下令升你的官。正好那個海大富死了,大人先屈尊做著他的職務,來日有機會再做打算。”
韋小寶彈了彈身上的塵土,說道:“這樣也好,不過你身邊那個小宮女蕊初,我看她服侍人服侍的很好,能否讓她到我身邊伺候啊。”此時雙兒還沒有出現,韋小寶心中又有些想體驗被人伺候的感覺,看到蕊初天真可愛,便想要去做丫鬟。
毛東珠面露難色,說道:“宮中沒有宮女服侍太監這個先例,似乎有些困難。”但是看到韋小寶馬上黑著臉,忙改口道:“不過大人放心,我自然會想辦法。”
“那就好!”韋小寶起身,望著窗外的海大富的尸體,“海大富的尸體你自己能處理嗎?需要我幫你解決么?”
毛東珠趕忙回答不用,韋小寶這才心滿意足離開她的寢宮,回到海大富住所。
第二日,韋小寶在屋內睡得正酣,突然聽到有人敲門,他起身問道:“誰啊?”
門外傳來幾個太監的聲音:“恭喜桂公公!”韋小寶知道他們是為了恭喜自己升官,因此便穿衣起身,打開房門,卻看見四個太監站在門口,只是讓他有些奇怪的是那個蕊初居然也跟在后面。
最前面的是個四十來歲的太監,他見韋小寶開門,忙滿臉堆笑道:“太后向內務府下了懿旨,因海大富公公得病身亡,特下令由桂公公接任尚膳司副總管的職務。”另一個太監也是笑道:“我們剛得到消息,便前來道喜。”
韋小寶心想這個毛東珠動作還是蠻快的,這么早就搞好一切了。他忙從身上拿出一些銀票,分給這些太監作為報喜費,當遞給蕊初時,蕊初卻說道:“我是奉太后之命前來照看太后的飲食的,路上碰到這些人,便由他們帶著我前來。以后我便是你的屬下了。”
韋小寶看蕊初似乎不太高興,也不堅持。那個四十多歲的太監說道:“桂公公如今升官,怎么也要喝些酒慶祝下!”其他太監聽他這么說,也是跟著起哄。韋小寶前世大學中經常碰到這種情況,一個人有些什么事情,便一群人出去喝酒祝賀,因此也是很高興的答應。于是馬上鎖門,幾人一起到尚膳司吃飯喝酒。
這個尚膳司管理宮中買糧食與菜肴,本就是個肥水衙門,聽到要換領頭的官,一群人早在門口等候巴結。韋小寶他們剛到,立刻便一群人上來巴結。好容易說話完畢,幾人圍在一起喝酒聊天,也甚是熱鬧。一個太監說道:“海公公為人很好,就是眼睛瞎了,身體也不好,雖說管理尚膳司的事物,一年也難得來幾次。”
另一個太監接著道:“也是,如果不是皇上念著他是先帝喜歡的臣子,恐怕早都換了。不過這個尚膳司的活,其實不用大人們費心,我們這些下人自然會干好。”
韋小寶聽他這么說,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接著那些太監便屢屢談及尚膳司乃是清水衙門,做太監又如何辛苦,請韋小寶一定不要像海公公那樣固執。韋小寶舉起酒杯,大聲說道:“當太監的清苦我自然知道,以后大家該干什么干什么,大家一起發財高興便是!”
那些太監見他這么識趣,也很是高興,紛紛舉起酒杯喝起來。酒足飯飽,為首一個太監遞給韋小寶兩張千兩銀票,韋小寶自然卻之不恭,收入囊中。
眾人前去忙活,就剩下他與蕊初。韋小寶看著蕊初撅著嘴,似乎很不高興,便問道:“你怎么了?”
“太后說讓我伺候你,只是你一直喝酒,我又幫不上什么忙。”
韋小寶哈哈一笑,她原來是為了這個煩惱?韋小寶心中一笑,他還以為是因為被太后派來伺候他,蕊初才不高興呢。他心想這個毛東珠倒也識趣,說道:“呵呵,喝酒么,你以后給我倒酒就是了,這個都不會啊。”蕊初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頭,說道:“是啊,我怎么沒想到呢?”
韋小寶心中樂翻天,這個蕊初似乎不比雙兒差嘛,他笑道:“你為什么叫蕊初呢?”
蕊初撓著腦袋,眼睛看著屋頂,想了半天才說:“我也不知道,似乎我一進宮就是這樣了。”韋小寶看著她可愛的動作,越發喜歡這個小侍女了。想到自己還沒有到手的雙兒,韋小寶說道:“這樣吧,以后你就叫丹兒吧,蕊初不好聽。”
蕊初也是拍著手說:“丹兒好聽也好寫,我就叫丹兒了。”
見她不反對,韋小寶也是心中高興,自已即使現在沒有雙兒,但是還有一個丹兒啊。事情完畢后,蕊初哦不,應該是叫丹兒,便搬到韋小寶住所不遠處一個小屋內居住,方便照顧韋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