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傳

二十三 漁翁得利 二

他一直跟那陪同的侍衛首領打著哈哈,想要拖延時間。可惜這個石屋內可以詢問的東西實在太少,片刻兩人便無話可說。那侍衛首領小心翼翼說道:“桂公公,如果鐵門打開時間過長,是否不太安全?”韋小寶心中暗罵那些天地會的人怎么還不來,只是此時只得跟著侍衛首領向門走去。

剛走到門口,突然門外傳來一聲怒喝:“什么人?站住!”跟著颼颼兩聲響箭之聲。那侍衛首領大驚,忙對韋小寶說道:“桂公公小心,我現出去瞧瞧。”韋小寶知道怎么回事,等他一出門,轉身來到鐵窗旁邊。他看到那鐵窗鐵條之間間隙也不是很大,自己似乎有點難過去,便拿出匕首,將其中一條割去。他身后錚錚之聲大作,剛將那鐵條去掉,便有一個白須老者來到屋內,對著他大聲問道:“鰲拜關在哪里?”

韋小寶也不理他,徑自跳起拉著鐵條向里鉆去。那老者手中鋼刀向他劈去,一刀砍在韋小寶背上。可惜這一刀并沒有砍進去,而是反彈回來,那老者愣神之際,韋小寶鉆入室內。韋小寶覺得后背吃痛,雖說自己穿了寶衣,不怕刀劍,但是那力道還是讓他悲傷吃痛。他心中暗罵,用得著下這么重的手么?剛一抬頭,卻被嚇個半死,原來那鰲拜看到他進來,直接向他沖來,揮舞著手中枷鎖向自己的頭砸來。韋小寶忙滾到一邊,躲在角落里,那鰲拜腳上也戴著鎖鏈,一時到也夠不著他。

韋小寶心中暗叫糟糕,他自以為鰲拜被綁著,自己能輕松將他殺死,因此沒有下毒。只是此時鰲拜神志清醒,自己縱然手持利器,也是難以將他殺死。鰲拜心中暗怒,對著韋小寶大聲罵起來。

窗外那些天地會眾人正拼命將鐵條向兩邊拉扯,他們沒有韋小寶手中的利器,只能靠著自己的力氣拉開空隙,以便自己人進屋。韋小寶看著那縫隙增大,心中暗自焦急。如果被他們進來講鰲拜殺了,那自己不是當不了香主,不就什么都玩完了?

無奈,韋小寶咬了咬嘴唇,趁著鰲拜看窗外之人分心之際,拿起匕首在地上一滾,向鰲拜的腿刺去。鰲拜想要抬腿,卻被鎖鏈拉著,不能亂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韋小寶刺在自己腿上。韋小寶得手后,退回墻腳。那些天地會的人看到韋小寶居然將鰲拜打傷,也是有些詫異,只是此時形勢危及,他們顧不得開口詢問,只是拼命將縫隙擴大。

鰲拜腿上受傷,只能跪倒在地上,他看出韋小寶所拿乃是自己府中的寶物,大聲吼道:“死太監,居然到我府中偷拿我的東西?”韋小寶嘿嘿一笑,說道:“你的府邸早被查抄,所有的東西都歸皇上了。”

鰲拜怒極,右手向韋小寶砸來,只是他帶著枷鎖甚是不便,根本碰不到韋小寶。韋小寶趁著他回手之際,上前向他手臂刺去,鰲拜無奈只得舉手阻擋,被韋小寶刺中手臂。韋小寶心中得意,剛想將匕首抽出,卻突然發現自己右手被一只手抓住。他大吃一驚,定睛一看,原來是鰲拜用自己左手從右手臂下伸出,將自己拿匕首的右手拉住。

原來鰲拜看到韋小寶所拿匕首,知道如果將匕首搶到自己便逃出有望。那些前來劫獄之人,他根本不認識,只是趁著這個亂子,就算這些人是自己的仇家,自己只要掙脫這枷鎖的限制,便自信能夠逃脫這些人的追殺。因此,他故意犧牲右手,趁著韋小寶得手分神之際,將匕首搶下。

鰲拜左手略一加力,韋小寶吃痛將手松開,鰲拜拿出仍然刺在自己手臂上的匕首,向那些鎖鏈砍去。韋小寶心中暗叫不好,如果給鰲拜掙脫,他要殺的第一個人必然是自己。慌亂之間,他從身上摸出一件重物,向鰲拜砸去。鰲拜此時正心中高興,低頭割腳上鎖鏈,聽到風聲,他抬頭一看,正被砸中左眼。原來韋小寶砸出的居然是一枚大銀元寶,足足有五十兩,這個重物砸在鰲拜眼上,直把鰲拜砸得眼珠都已碎了。鰲拜再神勇,也難以忍受這等疼痛。他左手掩著自己的左眼,一邊大叫,一邊右手拿著匕首向韋小寶方向砍去。

韋小寶見得手,驚喜之余卻看見鰲拜揮來的匕首,他拉著鰲拜右手,順著鰲拜揮舞匕首的方向轉去。鰲拜右手受傷,加上此時眼睛受創,心中慌亂,右手便順著韋小寶的動作運動起來。那匕首轉了一圈,在鰲拜胸脯上穿過,最后停留鰲拜右胳肢窩處。鰲拜停止叫喊,嘴張的大大的,右眼瞪著韋小寶。韋小寶被他瞪的心中暗自害怕,雙腿有些發軟。

突然,韋小寶覺得自己身前一熱,低頭一看,原來那匕首這么一轉,將鰲拜胸前割開,連帶著心臟也被割成兩半。此時胸前那道刀痕裂開,噴出滾熱的鮮血在韋小寶身上。此時,鰲拜向后才倒地而亡,韋小寶仍然握著他的手臂,被他帶的也倒了下來,正好趴在鰲拜身上。看著鰲拜瞪大的右眼,似乎到死也不敢相信自己死在韋小寶手上。韋小寶掙扎著站起身子,將匕首從鰲拜手中拿出,放入自己鞋中。

天地會眾人見他殺了鰲拜,自然大吃一驚,有幾個人大聲叫道:“他殺了鰲拜,這個小太監殺了鰲拜!”韋小寶此時蹲在角落里,等待他們帶走自己。雖說他以前也殺過人,但是如此血腥的場面還是自己操刀,讓他感到胃中有些翻騰。

終于,天地會眾人將口子拉大,進來一個瘦子。那瘦子見鰲拜只剩下左腿被綁著,抬刀向綁著的鎖鏈砍去,可惜他所拿不是韋小寶手中的匕首,那鎖鏈絲毫無損。聽到屋外越來越靠近的官兵的腳步聲,那瘦子無奈之下只得將鰲拜的頭砍下,仍出窗外。自己將韋小寶退出囚室,向外逃去。

此時王府中護衛已經前來幾十人,這些侍衛在康親王指揮下向石屋鐵門處不停放箭。屋內之人出不去,一個道士舉起地上被殺的侍衛的尸體,大聲叫道:“跟我來!”用那尸體擋著箭雨向外沖去。康親王見他們中間沒有鰲拜,又見韋小寶被他們抓住,大聲喝道:“停止射箭,別傷到桂公公。”

韋小寶心中暗道:這個康親王倒也講義氣,值得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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