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內,韋小寶發現建寧并未待在外間,反而聽到內間不斷傳來兩人的嘻笑聲。他心中大叫不好,這兩個人都什么脾氣,撞破了自己就完蛋了。他在外來回走動,卻沒有聽到里面的吵罵聲,只是不斷傳來兩人竊竊私語與嬌笑聲。這樣韋小寶反而有些詫異,最終還是一咬牙,擠出笑容走進里間,陪笑道:“兩位在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兩人倒是很齊心,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卻仿佛沒有看見他一樣繼續說自己的話。韋小寶當真覺得難受,只得在一旁側耳聽著,希望能聽到他們說什么。只是兩人似乎故意咬著耳朵說話,他怎么貼近都聽不到。
建寧斜著眼睛一看韋小寶慢慢靠近自己,抬腿一腳踢在他腰間。韋小寶一時不妨,跌倒在地。建寧起身,撇了他一眼,對著蘇麻說道:“我今日便跟皇帝哥哥說,讓你來伺候我。”韋小寶剛站起身,聽得心中納悶,卻又被建寧跟蘇麻一人揪住一只耳朵。
建寧在他耳邊說道:“哼,便宜你了。快些向皇帝哥哥求婚,蘇麻姐姐便當作陪嫁一起出去。”
韋小寶聽得心中驚喜,也不知道自己出去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讓兩人居然將自己最害怕的問題都解決了。
“別高興的太早,等到我們也出宮了,再跟你算舊帳!”蘇麻在他耳邊說道,然后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韋小寶看著兩人遠離的身影,哭笑不得。
早朝時,韋小寶終于回復真身,也成為了朝中大臣一員。退朝后,那些大臣紛紛前來拍馬祝賀,韋小寶看到明珠居然也笑著迎上前來,拱手說道:“韋大人,昨日不知道大人原本便是假太監,因此言語中多有冒犯,韋大人可要見諒啊。”
韋小寶雖說心中仍然有些不爽,可是如今這么多人在場,他也不好說什么,便也回禮道:“明珠大人過慮了,議論朝政么,有點爭執是正常的,我怎么可能那么小氣?”
“如此就好,不知道韋大人什么時候有空,到舍下小酌幾杯,算是我賠罪。”明珠聞言欣慰一笑。
“有空一定去!”韋小寶打著哈哈,不停地向周圍人說話。只是他沒有聽見,明珠轉過頭時那一聲冷哼。
終于出了皇宮,韋小寶被索額圖、康親王等拉到一邊,前去看他的房宅。他這處房宅,乃是原本鰲拜一黨羽的住宅,后來被查封后一直沒有使用。今日康熙剛提出韋小寶須得出宮居住,索額圖馬上提及這處宅子,康熙便順勢送與韋小寶。
韋小寶見那房屋雖說沒有索額圖等人家氣派,卻是別致小巧,到處亭樓水榭,倒似到了江南水鄉。
“韋兄弟先屈尊住在這,等到來日,哥哥再送你一棟大大的韋府!”索額圖在一旁說道。
“客氣客氣,這處房宅我很滿意,真的。多謝哥哥費心!”韋小寶確實很滿意,這么多亂七八糟的走廊,將來出事他也好逃走。
康親王道:“韋兄弟在我家受了驚擾,便由我給兄弟家添些丫鬟仆人,算作壓驚。”
韋小寶客氣一番,便收下了。其實他此時倒也不怎么在乎這些東西,畢竟自己也算個有錢人,這些小錢根本沒放在心上。只是康親王送給自己的,必然是經過訓練的人,自己可以直接使用,倒也省心。
這樣一直忙活到下午,這才將這些人送走。韋小寶獨自欣賞著自己的新家,看著往來忙碌的傭人,心中充滿溫馨。突然想起自己多日未見李曼如那群孤兒,也不知道他們究竟過得怎樣,便換上便裝,正準備出門,卻又碰到蘇克薩哈派來的公差,言道要返還被鰲拜強占的土地,請韋小寶前去查收。
韋小寶只得又跟著他們到城外看了看自己的土地,那千頃良田異常大,如若分開定然難以管理。難得的是蘇克薩哈居然將這些土地連在一起,到省了韋小寶不少事。韋小寶心知蘇克薩哈要報自己救命之恩,給自己選的土地無論地勢面積,他都很滿意。“看來有時間,倒要前去拜會拜會這個忠臣了。”韋小寶想到,收了人家這么重的禮,如果不去致謝,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韋小寶剛從那些公差手中接過地契,想要離開之時,一群農夫突然闖了過來,在他們身前跪倒說道:“各位公爺,請問這些土地以后歸誰所有?”
領頭公差指了指韋小寶,說道:“這些土地,以后便是韋大人的了。”
那些農夫聞言馬上哀求道:“韋大人,求您放我們一條生路啊!”
韋小寶吃驚道:“你們這是怎么說,有誰要害你們么?”
領頭的農夫說道:“韋大人,這些土地本屬于鰲拜家族,全部由我們農莊的人負責耕種,小人便是這個農莊的莊主。大人,鰲拜逆賊有罪,但是我們這些人只懂種地,我們是無辜的。如今官府查抄鰲拜的財產,將這些土地收去,我們無地可種,讓我們怎么活啊!求韋大人就留我們在此為大人種地,求大人了!”跟著,一群人跪倒在地,紛紛哀求不已。
韋小寶長吸口氣,他只顧想如何安頓城內那些缺衣少食的人了,至于這些原本便一直在此種地的佃戶,他倒忘記考慮了。思量片刻,看著哀求的農人,他有些不忍。前世他便是農村人,看多了農民受的苦,實在不忍心讓這些農民受罪,便開口說道:“如此,你們便留在此地繼續幫我種地吧。”
“謝大人,我們一定會好好干活的!”那些農民聞言大喜,紛紛磕頭致謝。
“你叫什么名字?”韋小寶問領頭的道。
“小人名叫張順義,大人叫我順子就行了。”
“順子?”韋小寶見那莊主足有四五十歲,估計兒子都比自己大,說不定孫子都會打醬油了,他怎么好意思這么叫呢?“我還是叫你張大哥吧,你也不必推辭,我還靠著你管理這些土地,幫我守家護業呢!”張順義本想推辭,聞言呵呵一笑,應允下來。
只是李曼如那里那批無業游民怎么辦?讓他們也去做胸罩估計這幫死要面子的大老爺們會跟自己拼命的。樹上一片黃葉飄落,望著地上滿地落葉,韋小寶心道看來快要冬天了。突然,他心念一動,有了主意。于是,他帶著張順義一同前往李曼如處,讓他安排那些難民的去所。
雖說自己心里有準備,但是看到李曼如那里黑壓壓的人群,韋小寶還是忍不住倒吸口冷氣。“曼如,哪里又跑來這么多人?”
李曼如不好意思的說:“這幾日,又有不少城中無處可去之人前來投靠,我實在不忍心……”
“唉,”韋小寶長長嘆了口氣,以后他一定要將李曼如關在家中,不能讓她出門。這不過短短幾日時間,幾乎整個京城的流浪漢、難民等等估計都涌到她這里來了。
“大人,”張順義有些為難的說道,“大人本來說不過幾百人,我們田莊應該還能容納,只是如今居然有幾千人,我們田莊總人口還不足千人,收容這么多人,恐怕……”
韋小寶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皺著眉頭暗自發愁。李曼如見韋小寶為難,便委屈的說道:“小寶,我知道又讓你為難了,我本也不想這樣,只是他們實在……實在有些可憐。至于如何安排他們,其實這些天我們做的買賣所賺的錢已經完全夠養活這些人了。只是那些都是你的錢,沒經過你的同意我便用了。”
“你不用說了,我不是為這個煩心。那些錢反正是你的嫁妝,你花完了到時可別再找我要啊!”韋小寶略帶調侃道,他心中不滿的是這些難民本應該是由康熙去頭疼的,現在自己卻要替他解決這個難題,實在讓他有些不爽。其實按照他現在地財力,便是來個萬把人他也能安排。
“張大哥,你將這些人帶到農莊,分成兩批。一批在農莊加蓋房子,供你們居住,一批去地里蓋溫室。”韋小寶所想乃是將這批地蓋成溫室,然后在溫室內種植蔬菜。他將溫室大概要蓋成什么樣子,主要需要達到保溫效果告訴張順義,讓他安排人手前去修蓋。這樣的話,最近這段時間這些難民終于有事做,自己也不至于整日白養著這些人。清朝前期并不限制民間采礦,因此北京周圍便有一些小的煤礦,因此用煤倒也方便。
“對了,”韋小寶想起后世所謂合作社,便提醒張順義,“你每日將工作分工下去,一定要防止有人在此混日子。對于那些整日混吃混喝卻不好好工作之人,直接將他們趕出去。事先告訴他們,我乃是朝廷三品大員,如果有人膽敢胡鬧,我定會讓他們好看!”
“對了,你的農莊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這個農莊沒名字。”張順義尷尬一笑。
“這樣啊,不如就叫大寨吧,聽著順溜,有氣魄。”韋小寶突然想惡搞一下。
“聽大人的,回去我馬上叫人立個牌子上去。從此以后,我們的農莊,就叫大寨了。”
“大人果然好心腸,片刻便想到了這些人的去處。”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韋小寶回頭一看,原來是馬文龍。這人捉拿鰲拜后,又不愿領朝廷封賞,韋小寶便沒有了他們的消息。
“原來是馬大哥,多日不見,馬大哥怎么會在此地?”
“馬大哥他一直在幫我的忙,多虧了他,不然這么多人我真照顧不過來。”李曼如親人的說道。
看著李曼如滿臉高興,韋小寶心中懷疑,這個馬文龍怎么看也是個小白臉,難道他對李曼如有意思?“那多謝馬大哥照顧我家曼如,”韋小寶說著將李曼如拉入懷中,以動作告訴馬文龍他別癡心妄想了,“不知馬大哥以后有何打算?”實像點就快走,韋小寶心中暗道。
李曼如卻渾身不自然,她當著這么多人面被韋小寶抱著,心中有些害羞,便向外掙脫。
“韋兄弟不必擔心,”馬文龍見狀笑笑,“我留在此地不過因為想多救助些人。自從我那未過門的夫人死了后,我便對任何人都沒有興趣了。”
李曼如這才反應過來,朝韋小寶捶了幾拳,滿臉通紅道:“你個小心眼!”韋小寶不好意思的放開她,摸著腦袋訕笑道:“馬大哥,嘿嘿,見笑了。不如馬大哥就留在此地,幫助張大哥打理莊中事物,可好?”
馬文龍含笑答應,便轉身開始忙活起來。韋小寶天生懶散,這些瑣碎的事情他才懶得做呢,有馬文龍與張順義幫忙,他也省出很多時間忙活別的事情。至于這些重要的事情,就是逗逗李曼如這個老婆了。
可惜,今日看來他一刻也別想安生,剛準備出言逗逗滿臉通紅的李曼如,遠處又傳來一陣吵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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