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傳

四 奸相明珠

這天早朝倒也沒什么大事,一群人又是有事上奏,無事便退朝。可惜,今日有幾名老臣不停爭吵什么發配到寧古塔的事情,韋小寶迷迷糊糊也聽不清楚,似乎是某個詩人又被“專政”了,有人在替他求情。終于捱到退朝,韋小寶剛要出宮,一個小太監跑到他身邊說道:“桂公公,哦不,韋大人,皇后娘娘召見大人!”

“皇后娘娘?”韋小寶愣了一下,隨后才反應過來他們口中的皇后,便是赫舍里。那赫舍里被封為皇后,恐怕就是康熙獲得索家支持的籌碼吧。“我現在是外臣,再進入后宮,恐怕多有不便啊。”

“無妨,韋大人。皇后已經請示過皇上了,你可以進宮的。”那太監仿佛知道韋小寶顧忌什么,笑著說道。其實皇后本來便有權力讓外臣進入內宮,韋小寶只不過感覺見到赫舍里讓他有些尷尬,便不想見她。可是這赫舍里也是聰明之人,直接將康熙搬了出來,讓韋小寶無話可說。

赫舍里找自己到底為了什么事情呢?韋小寶心中暗自盤算,無論她是將自己的事情兜落出去,還是說出自己與建寧的私情,自己都是死路一條。最讓韋小寶感到有些害怕的是,他一直不明白赫舍里那晚上為什么那個樣子?雖說前世就知道女孩子的心思男生不能猜,但是那種心思實在讓韋小寶覺得匪夷所思,甚至心中涌出一種恐怖的感覺。

走進太后寢宮,便看到赫舍里坐在凳子上看著他。

“韋大人,以前你一直在宮中,哀家都不知道韋大人乃是為了忍辱負重,才假扮太監的。”赫舍里也不讓韋小寶跪拜,直接來到他身邊說道,“索額圖曾說,大人會好好照顧我的,不知大人會否如此做呢?”

韋小寶訕笑道:“皇后言重了,小人不過一個小臣,怎敢妄言照顧太后。以后,還望皇后多多照顧小臣才是。”

“哦?”赫舍里嘴角帶笑,緩步在他身邊轉來轉去,突然小聲說道:“那不知道叔父大人,那天怎么那么大膽啊!”她說話聲音很小,只有韋小寶聽到而已。但是這也把韋小寶弄得心驚肉跳,看著遠處的宮女太監應該聽不到,韋小寶才小聲道:“皇后,贖罪!”

“叔父莫怕,索額圖叔父乃是你的哥哥,你也是我叔父。我自然不會害自己的親人的,是不是?”赫舍里雖然滿臉微笑,可是韋小寶卻覺得她眼神異常嚴厲。

“當然了,我們自家人,我自然要好好照顧自己的侄女了。”說著,韋小寶手在赫舍里腿上捏了一下。赫舍里皺了下眉頭,此時那些太監宮女都在她身后,倒也不怕被人看見,只是她被韋小寶這么一捏,又想起那晚的瘋狂,臉刷的紅了。

“韋……韋大人,”赫舍里趕忙向后退了兩步,咽了口吐沫,才穩住心神。看著她慌亂的樣子,韋小寶心中一樂,“想嚇唬我,你還嫩點。”

“那個,皇上自從大婚之日,便再也沒有來過我的住處,不知是否哀家做錯了什么,還請韋大人告知。”

“哦?”韋小寶也是心中吃驚,想了半天也不知所以然,“這幾日,我有機會看一下皇上的意思。”他倒不但心自己的事情敗露,如果是敗露了,他才不會相信康熙那么大度,還讓自己活著。

“如此多謝韋大人!”赫舍里又恢復了高貴端莊的樣子,重新坐到凳子上,拿起一杯茶水,緩緩地喝了一口,“韋大人可知今日我為何請大人前來?”

“難道不是為了問康熙為何不寵幸你?”韋小寶心中暗道,口上卻說道:“微臣實在不知。”

“我也是受人所托。”赫舍里扭頭對著屏風說道,“出來吧,你要見的人來了。”

韋小寶就聽見“砰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跟著看見一團粉衣向自己撲來,他剛想躲開,卻被那人一把拽住自己領口。

“小桂子,你這個小混蛋,是不是一出宮就不管我們了?”來的不是建寧又是誰,那建寧瞪大眼睛看著韋小寶,惡狠狠的說道。“快點向皇帝哥哥懇求賜婚,不然我定然要你好看!”

“看什么看?”建寧沖著在一邊有些想笑的太監宮女吼道,“都滾出去,一個都不許留下。”

等到那些人出去,她又拉住韋小寶的辮子說道:“快說,你到底什么時候跟皇帝哥哥說啊!”

韋小寶被建寧搞得苦笑不得,此時那赫舍里還在,他也不敢太過分,只得向赫舍里求救。那赫舍里仿佛沒有看見一般,只是慢慢地品著自己的茶。

“我靠,老虎不發威你把我當病貓啊!”韋小寶實在忍不住,佯裝怒道。他掙脫建寧抓住自己的手,反將她抓住。“你個不守婦道的女子,就這么伺候你丈夫?”

“小桂子大人,我錯了,你別生氣嘛!”建寧見韋小寶生氣,忙撒嬌道。

只聽“咣鐺”一聲,韋小寶一看,原來是赫舍里吃驚的將手中的茶杯仍在地上。不過此時他要整頓韋家的家法,不然以后娶了建寧,家中就有得鬧騰了。

“我也是聽到蘇麻姐姐要被皇祖母賜婚,有些著急的,才這樣的。”建寧滿臉委屈。

“你說什么?”韋小寶放開建寧,看到建寧一臉委屈,陪笑道,“寧兒別生氣,是我不對,我給你賠不是。”說著,捏了捏建寧的鼻子。

建寧對韋小寶做了個鬼臉,說道:“這次放過你,下次跟蘇麻姐姐一起收拾你!”

“你說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韋小寶焦急的問道。赫舍里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說話,眼珠子轉來轉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昨天晚上,皇祖母說要把蘇麻姐姐封為公主,下嫁給索額圖!”建寧說完,韋小寶與赫舍里都是吃了一驚。

“太皇太后她發什么神……”韋小寶將后面兩字省略,“為什么突然要賜婚?”

“這個,還是我來說吧。”一邊的赫舍里不再沉默,“昨天下午索太夫人帶著我一起去拜見皇祖母,然后索太夫人便向皇祖母請求賜婚,說是索額圖正室去世,想要敘一房。這蘇麻雖說是個婢女,卻深得孝莊寵愛,早已跟公主一樣待遇,因此便想將蘇麻娶入索家。”她現在貴為皇后,自然是直呼親人姓名。

“索額圖!”韋小寶臉上青筋暴起,“你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么?”他完全忘記了自己不久之前還“欺負”了的朋友妻,就在他身邊站著。

“蘇麻姐姐也是誓死不從,無奈之下便吵著要去當尼姑!”建寧在身邊插嘴道。蘇麻冰雪聰明,知道自己身在皇宮中,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但是自己跟韋小寶,本來以為可以靠著建寧峰回路轉,陪嫁給韋小寶,卻又碰到了索額圖這個程咬金。無奈之下,看孝莊那么堅決,蘇麻只得選擇做尼姑。

“索額圖啊索額圖,你怎么跟我搶女人?蘇麻對我這么傾心,你干嘛這么做?”韋小寶忘記了身邊還有個索家人,急得來回走動。“蘇麻現在在哪里?”

“蘇麻姐姐現在在自己房內哭呢,好像一晚上都沒睡。”韋小寶頓時覺得心中難受,便想沖出房門去去找蘇麻。赫舍里見他面目猙獰的跑出去,慌忙伸手拉著他的一腳,想要將他拉住。可是韋小寶這一下力道甚大,赫舍里反而被他帶的向前跑去。韋小寶感到自己衣服被拉,停住向后一看,正好與赫舍里碰在一起,他下意識將赫舍里抱住。

赫舍里被韋小寶抱在懷中,又感受到了那讓她難忘的男子漢氣息,頓時滿臉通紅,將韋小寶推開,故作鎮定道:“韋大人,這件事情別有隱情。你先別忙著遷怒索額圖,待我細細道來。”

韋小寶此時怒火沖天,只是冷冷的看著赫舍里。赫舍里被他的眼神嚇到,忙開口說:“我聽索老夫人說,索額圖乃是由于聽到了一個人的挑唆才這樣做的。”她本想說一個人的建議,但是被韋小寶盯得心慌,下意識將那提意見之人歸為壞人行列,自然用詞也用不好的。

“那個人是誰?”韋小寶兇狠的問道。

“聽索老夫人講,好像是明珠。”赫舍里再也沒有什么高貴的氣質,唯唯諾諾的說道。

“明珠!”韋小寶一拳砸在桌子上,心中充滿憤怒。只是隨后他有些不解,這個明珠,到底為什么這么做呢?雖說他同自己有些過節,似乎也不必要這么做吧。

“明珠似乎知道韋大人與索額圖交往甚密,而韋大人又是皇上身邊紅人,這個明珠又與大人有隙。估計他可能看出你與蘇麻之間關系密切,因此才這樣做。如果這次成功,索額圖與韋大人,恐怕從此就勢不兩立了吧?”赫舍里從小出生在政治世家,在她眼中,女人不過是政治斗爭的工具。只是這個韋小寶,居然為了個女人,就要與自己的政治盟友鬧翻,讓她有些奇怪。她可不知道,在韋小寶心中根本沒有政治盟友這個概念,索額圖不過是他一個哥們,哥們得罪他,他當然要去找回公道了。

“這個陰險的明珠,早朝時還主動跟自己打招呼,現在卻這么做,難道他看出我跟蘇麻之間有什么?”韋小寶心中尋思,突然想起那日他與明珠爭執之前,自己與蘇麻不過互相看了幾眼,難道他便發現了。怪不得他那天不停地盯著我和蘇麻來回看,原來這樣啊。韋小寶心中霍然,這個明珠必然是想無論自己是否與蘇麻相愛,讓索額圖娶蘇麻,對他都沒有什么損失。即使自己與蘇麻之間沒有什么,他也能取悅索額圖,更何況如今他不但取悅了索額圖,還挑撥了索額圖與我之間的關系。想到這里,韋小寶抬頭看了下赫舍里,這個女子片刻之間便將這些事情分析的這么清楚,果然不簡單啊。

“韋大人,你不要著急,我這便跟索家聯系,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韋小寶望著赫舍里,對著建寧說道:“你先去安慰下蘇麻,就說我會想辦法的。我現在不能在宮中隨意走動,你幫我好好說說啊。”

建寧聞言離開,韋小寶也轉身離開,想要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