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直說我救了大人,但是這一碼事是一碼事,不能混同。”哲別還是表情堅決的搖了搖頭,“其實這次我求見太皇太后,乃是受人所托,將一個故人的東西交給她,這個東西弄不好可能會惹惱太皇太后,惹來大麻煩。小人為了能夠完成故人的委托,這才欺騙了韋大人,萬望韋大人見諒!”
“哦?”韋小寶心中疑慮,這個就是他所謂的得罪自己的地方么?那個所謂的太皇太后的故人,究竟跟孝莊是什么關系?只是韋小寶知道,這種事情自己還是不問為妙。難道自己的猜測都是假的,這個哲別不過是個替人傳話的人么,只是為什么孝莊看到哲別會這么吃驚呢?這些能夠完全解釋那么多疑團么?
韋小寶笑道:“哲別大人說笑了,這算什么事情,我怎么會那么小肚雞腸呢?”
哲別聞言大喜,說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韋小寶仔細觀察他的表情,不似作偽,心頭更加感到這個哲別實在有些讓人猜不透。
哲別從懷中拿出一件東西,遞到韋小寶手中,說道:“這個東西你收下,權且當作我向大人賠罪!”
韋小寶笑道:“我們別這樣大人來大人去的叫,聽著不舒服倒也罷了,叫著實在有些拗口。你年長我幾歲,不如以后我叫你哲別大哥,你叫我小寶,如何?”
哲別聞言也是點頭道:“不錯,這一點我本就感到不習慣,如此甚好!”韋小寶這才拿起哲別遞給他的東西,仔細看起來。那東西原來是個純白的玉鐲子,那玉完全不同于韋小寶以往所見,居然毫無雜色,看著晶瑩剔透,很是好看。
“這個東西太珍貴了,我實在收不起!況且哲別大哥還救了我一命,我還收你的禮物,這怎么說得過去?”韋小寶雖說不懂玉器,但是也知道尋常的玉哪像這個純白,他見過的都是有些雜色的。
“小寶千萬別客氣,我們這樣一來便不是外人,以后朝中還望大人好好幫我美言幾句!”哲別卻堅決的說道,“你如果不要,便是不給哥哥這個面子!”
“這個,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韋小寶沉吟一下,便收下了。他此時倒也對這些東西不是很在意,自己家中便有從鰲拜家中搜刮來的那個大玉馬,這個小小的玉鐲子實在他沒怎么放在心上。
“小寶,這個玉鐲子,你可能看到這里的一點綠色么?”哲別見韋小寶收下,便指著玉鐲的一腳問道。
韋小寶聞言拿起細看,這才發現玉鐲上確實有一點綠色,只是那綠色非常細小,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哲別輕輕將在那玉鐲上吹了口氣,那綠點瞬間仿佛活了一般,迅速擴大,變成了一彎新月。韋小寶見狀,吃驚的“咦”了一聲。
“這種玉原本也是稀松平常的,但是那玉中間卻帶著玉眼,因此才有些珍貴。”哲別笑著解釋道,“那綠點便是玉眼,它只有遇熱才會擴散。熟練的玉工總是說玉是有靈氣的寶物,會吸入人的靈魂。這玉有玉眼,那玉眼如果人一直帶著,時間久了,那綠點便會慢慢擴大,等到人死了,靈魂也會有這玉眼保護,不會飄散。”(這個玉眼回首乃是從一篇文章上看的,因此也不敢保證對不對,到底存不存在這種東西。如果不存在,大家權且當作一種絕世物品吧。_)
韋小寶聞言,這才驚喜的將玉鐲收起來,他此時正缺這種小玩意來給那幾個老婆,這樣一下子便來好東西了。哲別見韋小寶歡喜收下,這才松了口氣。
“哲別大哥今天不如就在我府中吃頓便飯如何?”韋小寶笑著說道,“做為我答謝大哥的救命之恩,也算是為大哥接風!”
“如此,那就叨擾了!”哲別也不客氣,應了下來。
“大人,”王強見韋小寶與哲別轉身想要回屋,便馬上上前說道,“這幾日蘇克撒哈與索額圖大人都曾多次派人,想要請大人赴宴,大人前幾日一直早出晚歸,小人一直無法稟報,你看今日是不是?”
“這個又不急這一時,何必這么著急呢?”韋小寶看到王強那緊張的樣子,心中明白他定然是收了索額圖的銀子了,這才這么在意。那蘇克撒哈乃是一個忠臣,有些死腦筋,估計不會做這種事情。那蘇克撒哈為了報答韋小寶的救命之恩,已經間接給了韋小寶千頃糧田,卻還非要宴請韋小寶當面致謝。這蘇克撒哈韋小寶上朝時也見過幾次,他也能當面提起,當時韋小寶順口答應,只是如今韋小寶要答謝哲別,哪里顧得上其他人。
“小寶,不如這樣,我們便一起吃飯,由我出錢,大家到一家酒樓,大家好好聚聚,如何?我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認識認識朝中大臣!”哲別笑著說道。那索額圖如今是內閣大學士,而蘇克撒哈乃是吏部尚書,都是朝中大員,哲別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結交的機會了。
韋小寶無奈的搖頭一笑,難道這個哲別真的是個一心只想升官發財的人么?只是這樣,他要結交的人,即使是索額圖這個內閣大學士,朝廷的最高官員,能比得上孝莊的作用大么?
帶著無窮的疑惑,韋小寶跟著哲別來到一家大酒樓,等待蘇克撒哈與索額圖的來臨。
“哎呀,小寶――韋大人果然有眼光,居然知道這個京城中最好的飯店,實在讓我有些吃驚啊。”索額圖一進門,剛想跟韋小寶套近乎,但是看到哲別這個外人在,忙改用官稱。
韋小寶苦笑道:“我哪知道這個好地方,這還是這位哲別王爺帶我來的!”他這個老北京,居然還不如哲別這個剛來的人熟悉京城,實在讓他有些汗顏。
“哦,”索額圖聞言看了看穿著樸素的哲別,覺得這個哲別有些眼熟,只是一時半會實在想不起來到底在哪里見過他。“這位便是安西王大人?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安西王一臉豪氣,即使穿著便服,還是讓下官感到英氣不凡啊!”
“索大人說笑了,我不過一個小官,哪里比得上索大人!況且,我這個安西王還沒正式得封,估計還有點玄啊!所以,還有勞兩位大人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幾句啊。”哲別邊說邊從身體內逃出一件小禮品,遞給索額圖,“這些不過是些小意思,索大人千萬不要嫌棄,請收下!”
不同于韋小寶得到的玉器,索額圖得到的居然是個大鉆石項鏈。
“這個乃是從西邊傳來的飾物,也不知道入不入索大人的法眼!”那索額圖也是見多識廣的人物,對于這種寶物哪里不知道。那鉆石居然有大拇指指頭那么大,索額圖怎么能不歡喜呢?
“這么貴重的禮物,哲別大人實在費心了!”索額圖笑著,將那東西收到自己懷中。
就在這個時候,蘇克撒哈也出現在門口,拱手對韋小寶說道:“韋大人,我多次想要宴請大人,可惜大人一直忙,沒有時間。今日大人終于得空,讓我好好謝謝大人的救命之恩啊!”
“蘇大人說笑了,哪里有這么夸張,這些都是皇上的功勞,我有什么功勞呢?”韋小寶雖說有些得意,但是還是謙虛著說道。
“韋大人實在客氣,這些自然是皇上的恩典,但是韋大人也從中出力不少,這些我都知道。”蘇克撒哈便說,邊長長嘆了口氣,“如若不是韋大人,我這把老骨頭,早讓鰲拜給殺了!”說完,他感到屋內氣氛有些尷尬,忙笑了笑,接著說道:“本來應該我請客的,怎么反而成韋大人請了?韋大人如果看得起我,今日便由我做東,如何?”
韋小寶也是呵呵一笑,還沒說話,那便哲別爽朗的笑道:“大家都別爭,這次便由我請客!”
蘇克撒哈這才注意到站在一邊跟索額圖說話的哲別,那哲別剛才一直被索額圖擋著,蘇克撒哈還以為是一個伙計,如今聽他說話,這才注意到他。只是一看哲別的相貌,蘇克撒哈大吃一驚,急道:“你是――”
“這位是蒙古契耳部落的首領,馬上便要被封為安西王的哲別王爺!”韋小寶看到蘇克撒哈的異狀,笑著說道,眼睛卻仔細看著兩人的表情。
“哦,久仰,久仰。”蘇克撒哈拱手說著,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感覺這個哲別長得實在太像那個人了,只是比起那個人來神情甚是謙遜,完全沒有那種盛氣凌人的霸氣。“太像了,太像了!”蘇克撒哈最終喃喃道,如果不是知道那人早已經死了,他估計早已跪下磕頭了。那人都已去世多年,而且死后又被挖出尸骨,怎么可能還活著呢?
就在蘇克撒哈釋然之時,他突然心中一個激靈,又抬頭仔細看那哲別,半響沒有說話。
“這個,蘇大人?”索額圖有些看不下去了,好心提醒道,“既然大家都到齊了,不如這就開始點菜吃飯吧?”
“好的,好的!”蘇克撒哈好像完全忘記了剛才所說要答謝韋小寶,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哲別身上。那哲別似乎也不吃驚,仿佛早就料到似的,只是兀自笑著開始招呼眾人坐下,然后開始點菜。那蘇克撒哈直接坐到哲別身邊,不時與他交談,只是言語越來越尊重哲別。
“韋大人,這個蘇大人就是有些倔脾氣,大人不必生氣!”索額圖見韋小寶一直面色不善的看著蘇克撒哈與哲別,還以為韋小寶對蘇克撒哈完全漠視他而生氣,便開口說道。
韋小寶笑了笑,然后搖了搖頭,他現在心中充滿疑惑,哪里有時間想那些無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