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大哥,這個吳三桂,你倒是關的很嚴啊?”韋小寶笑道。
那吳三桂被關在城西一個宅子中,整個宅子所有的走廊亭子都被拆去,只留下中間空蕩蕩的幾間房屋,供吳三桂居住。那宅子周圍站滿士兵,里面的院子里也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這讓韋小寶頗為頭疼,這不到一天,那芳兒便對自己威逼利誘,使盡各種辦法要韋小寶殺了吳三桂,甚至對韋小寶使出了美人記。可是如今這地方守衛森嚴,韋小寶哪里能夠下手啊。
康親王在一邊笑道:“他這是吸取老哥我的經驗教訓啊。”
“不知道皇上為何要來看望這吳三桂?”三人大笑后,索額圖問道。
“這個么,皇恩難測啊。”康親王打著哈哈,也不多說。韋小寶心道他這不過是做個樣子,讓臣子們都知道,他是留下吳三桂來養老的,好不讓臣子們寒心。
此時那康熙獨自一人,帶著幾個侍衛與吳三桂交談多時,卻讓他們這班大臣們在外邊候著。終于,康熙與吳三桂交談完畢,走了出來。他臉上帶著絲怒色,對著索額圖命令道:“好好照顧平西王的起居生活,千萬不要怠慢他。如果你有讓平西王不滿意的地方,朕定然要好好責罰你!不論入廁洗澡,都要有人隨身侍侯,知道么?”
“是,微臣謹尊皇上密旨!”
康熙長長舒了口氣,似乎這樣排除了心里的煩悶,抬腳向府外走去,準備回宮。他本來是想來說服吳三桂,讓他出面將云南他手下的將領全部叫道京城,自己好兵不血刃的解決三番問題。可惜,跟吳三桂說了半天,吳三桂還是不為所動。
“狗皇帝,受死!”康熙剛踏出大門,便聽到一個女子怒斥著,從遠處屋頂一劍向康熙刺來。那刺客穿著一身白衣,將臉蒙住。韋小寶心中暗想,這些刺殺的人怎么這么笨啊,你這么一叫,別人有了防備,你還怎么殺啊?
“有刺客,保護皇上!”身邊侍衛大聲叫道,將康熙擁在中間。可惜此時那胡同前后擁滿了大臣,遠在遠在胡同兩邊守衛的官兵被那些大臣阻攔,一時沖不過來。康熙身邊大多是文臣,見到這種情況將康熙擁著,向府內逃去。那府內站滿官兵,只要進去這個刺客便休想出來。
那刺客落地,順勢彎腰將手中長劍一個回轉,便有數名大臣被她攔腰砍成兩段。只見一道白影在人群中左突右閃,卻沒人能夠防住她,眼看著就要來到康熙身前。如此那些大臣頓時嚇破了膽,雖說護架之功比較高,但是還是命要緊不是。危機時刻人性顯露無疑,韋小寶想到康熙身邊幫忙,卻被這些滿嘴大道理的人夾雜著向一邊跑去,怎么也擠不過去。韋小寶一怒,剛想發火,卻聽見身前一人罵道:“快閃開,讓我過去!”
韋小寶聽這聲音感到耳熟,瞪眼一看,原來是明珠!他心中暗笑,這個明珠正日君君臣臣,等皇帝真正遇到危險,他居然跑了,還跑得如此心安理得!那女刺客將身邊的人群驅散,便沖著康熙奔去。韋小寶見勢不妙,手上運氣,提起明珠的衣領,向著刺客扔去。
那刺客見一個人向她飛來,便一腳將明珠踹飛。只是她這么一踹,自己卻因此而便了方向,將康熙身邊的兩個侍衛刺傷,跟著一劍向那康熙刺去。突然她感到眼前一閃,那只覺康熙身前多出一個人,將自己的劍擋住。跟著她覺得自己的劍仿佛刺到一塊石頭上,被反彈回來。仔細一看,她發現擋在自己身前的,居然是一個穿著朝廷官服的官員。
此人正是韋小寶。原來韋小寶本想將明珠當作康熙的擋箭牌,好將自己的這個仇家解決了。可惜,由于他手勁運用不得當,卻將明珠直接砸向了刺客的身體。那刺客將明珠踢飛的一刻,韋小寶看見她左臂只有一個袖子,在隨風飄蕩。韋小寶心中暗喜,這個定然便是九難了,《碧血劍中最漂亮的女人。他沒時間想為何九難會來到這里行刺康熙,只是此時康熙形勢危急,他也不再隱瞞自己的武功,飛身來到康熙身前,替康熙擋住那一劍。
九難看見那一劍居然刺不進去,心中暗道難道滿清收了武功如此高強之人做官?
“小玄子快走!”韋小寶大叫。那九難還想上前行刺,卻見康熙被護衛拉著退入府中,幾十名清兵已經趕到他們身后。
“快救小桂子!”康熙對著侍衛與身邊的索額圖叫道。
索額圖一愣,反應過來他所說的乃是韋小寶,便喝令那些官兵:“快去保護韋大人!”
“看好吳三桂,別讓他跑了!”韋小寶大叫,心想這個九難不一定會殺我,可是如果跑了吳三桂,自己府中那三個丫頭不把我煩死啊。況且這個九難,可是自己一直想要接近的目標啊,如今可是正是時候啊。可這話聽到康熙耳朵里,卻成了韋小寶一心忠君為國,一點也不顧自己的生死。
那九難看到不斷接近的侍衛,心道不好,再看那韋小寶居然站立在自己身前,也不退讓。
“快些將我拿住!”韋小寶小聲說道。
九難本想再給韋小寶一劍,但是聽到韋小寶這么說,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韋小寶。再看四周圍過來的清兵,一皺眉頭,將劍放在韋小寶脖子上,說道:“你們都別動,否則我殺了他!”
“都上啊,不要理他,將這發賊拿下!”韋小寶聞言頓時心中來氣,仔細一看居然是剛才被踢九難一腳踢出去的明珠,下的命令。
“都別動,誰敢亂動傷了韋大人,定斬不赦!”索額圖大聲叫道,怒目看著明珠。
那邊康親王也是說道:“千萬不要傷了韋大人!”
韋小寶心想,想陰我?你還嫩著點,你明珠哪有我的人緣好。
“哼,索大人康親王,如果放走了刺客,誰來承擔這個責任!”明珠冷笑著說道。索額圖跟康親王聞言都是一愣,臉色有些猶豫。
“快點上,將刺客拿下!”明珠見兩人不再說話,得意的命令道。
韋小寶恨得牙癢癢,這個明珠,真是會挑時機啊。九難見到四周到處都是官兵,便想將韋小寶放開自己逃走。以她的武功,從這些人中間逃走還是綽綽有余的。正在此時,就聽到康熙在府內大聲叫道:“皇上有旨,一定要保護好韋大人!”原來康熙在里面也聽到外邊幾個大臣的爭論,忙派出侍衛前來。
明珠聞言頓時失望透頂,心有不甘的站在一邊,不再言語。
九難見狀,帶著韋小寶向外走去。那些清兵得到命令,也不敢跟著。
那九難等到離官兵遠了,便提著韋小寶的領子,快速向遠處奔去。韋小寶見書上描寫那九難輕功了得,此時感覺那九難雖說帶著自己,卻也行走如飛,感覺速度也就十幾米每秒的樣子。韋小寶心想這九難如果生在現代,那可就是中國的劉易斯啊。
突然,那九難在一處偏僻地方停了下來,將韋小寶扔在地上,冷冷道:“難道你會金鐘罩鐵布衫?”
“不是,”韋小寶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笑道。“我要是那么厲害,還能如此輕易被師太抓住?這些不過是仗著這件寶衣罷了。”說著,他將身上的官服拉開,露出里面的寶衣。
九難將面罩摘下,露出秀麗的容貌。她皺著眉頭,伸手在將那寶衣使勁扯了下,那寶衣卻紋絲不動。“你這狗官,將此事告訴我,難道不怕我殺了你么?”只是她卻沒聽見韋小寶說話,抬頭一看那韋小寶居然瞪大眼睛看著自己,仿佛見到什么驚訝的事情一般。
“你看什么?”九難眉頭微蹙,不解道。
“啊?”韋小寶這才回過神來,“我只是沒想到,沒想到師太你居然如此漂亮。”
九難聞言臉上微紅,跟著卻是大怒,一掌向韋小寶拍去。韋小寶早已準備,一個縱身跳到身邊的樹上。“師太別急著發火,等我把話說完!”
“你再敢胡言亂語,出言輕佻,看我怎么收拾你。”說完韋小寶只覺得眼前一花,那九難來到他身邊,將他一腳踹到樹下。
“哎喲”韋小寶揉著摔疼的屁股,裝出不解的樣子,問道:“師太,我何時出言輕佻了?”
“你?”九難剛想說話,卻覺得有些難以出口。“你怎么說,說我張得漂亮?”
“師太就為了這個?”韋小寶驚訝道,在自己那個時代女人可是死命讓別人夸她漂亮的。“難道我說師太張得很丑,能嚇死人么?這個是不行的,師太,出家人不打誑語,我自然也不能對師太說假話了。”
九難這些年來很少見過男人,兩個徒弟找的也是女兒身,如今猛然遇到韋小寶這般油嘴滑舌的,讓她不知道怎么應付。“你明明武功這么好,為何剛才不逃走,或者將我抓住!”
“誰會忍心抓師太這么漂亮的――其實,我是天地會青木堂的堂主。”韋小寶習慣的想要調笑一下,可是看到那九難猛然妙目瞪著自己,忙將那幾句話吞進去。
“哼,你騙誰呢?天地會的堂主會在朝廷當官?”九難臉上一幅你把我當白癡的表情。
“師太,這個說來話長了。”韋小寶拿出說書的架勢,開始講他的“傳奇經歷”。
“你說陳進南是你師父?怪不得,你年紀輕輕,武功便這么好。陳進南能用不到半年的功夫,便將你教成如此高手,這陳進南,倒也真是名不虛傳啊。”
韋小寶心道我武功好這可跟陳進南沒有聯系啊,完全是我自己努力的結果。
九難臉色稍微有些緩和,突然沉下臉說道:“那你為何要給韃子賣命,救了那狗皇帝?”
韋小寶略一沉吟,心想這個還真有點不好說,自己總不能真說為了天下百姓吧?“師太見怪了,這個實在是我自己的原因。”韋小寶心想行走行走江湖,就要講個義字,自己便從這方面著手。“我沒有加入天地會之前,流落街頭,是康熙將我帶入皇宮,給我吃穿,救了我的姓名。雖說那韃子跟我們漢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這康熙屢次三番救我性命,這個恩情我不能不報。”
九難聞言,也是略微沉默,心想江湖中人最講究的便是義氣二字,韋小寶這么做倒也沒什么。
韋小寶見九難動心,便開始講大道理了。“況且這個皇帝,體恤民意,曾屢次三番向我提及要善待百姓,還說永不加賦。那鰲拜與吳三桂,便是因為肆意盤削百姓,這才被康熙給抓了起來。還有,他說要將前朝所有皇帝的陵墓,都重新修一遍。”
“你說什么?那狗皇帝,真的要將前朝所有皇帝的陵墓都修一遍?”九難連樓臉上露出關切的表情,看來人果然還是對自家的事情比較熱心。
“是啊!”
九難聞言一陣沉默,這些年她行走江湖,倒也了解了不少民情,也知道當年為何四處都有人起兵反抗明朝統治。她心中早已認定,自己父皇之所以會身死,乃是自作自受。這些年,她看到在韃子的統治下,老百姓安居樂業,比起前朝生活不知道好了多少,天下也很少再起刀兵之禍,比起自己父親當皇帝時不知好了多少倍。因此,對于反清復明的事情,她已經不是那么看重,今日想要刺殺康熙,不過也是一時之意,倒也不是那么嚴重。如今經韋小寶這么一說,她心中對于想要報仇之人,也就只有逼死她父親的李自成,還有那吳三桂了。
“既然這樣,你回去吧,我這就離開京城!”九難頹然道,心中有些喪氣。
“師太,既然你來了京城,不去媒山看下么?”韋小寶可不想就這么把她放走,自己還沒從她身上撈到什么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