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像報告

第212章 麥明河·巢穴三十科與過度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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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這種知識付費,你還能指望賺多少?”

梅根這姑娘說話一點也不婉轉客氣。

幾分鐘前,當她打開酒吧門,看見麥明河時,第一句用來打招呼的話是——“又是你啊!”

現在還不到酒吧營業時間,她正在打掃衛生,為夜晚做準備。

酒吧四下昏暗幽靜,空氣像被無數人摧折踩踏過,帶有一種皺巴巴的疲憊——昨天麥明河造訪的,與眼下所在的,簡直不像是同一個地方。

麥明河本來以為,自己的提議一定會叫梅根大吃一驚、趕緊發布消息——吃驚嘛,確實是有;但她拿起的不是手機,反而是一根拖把。

“巢穴消息成千上萬,每一個從巢穴回來的人,都會帶來一部分訊息。而且絕大多數訊息,都在獵人喝酒聊天、總結經驗時就彼此交換過了……人與人要交流嘛,總不能時時刻刻都看見錢才張嘴,那誰還跟你玩兒。剩下想要換錢的,無非只有兩種。”

她讓兩個腳上有傷的人坐在卡座里,將拖把摜進水桶,使勁攪幾下。

就像是一場奇異的小型演講。

在酒吧工作的退休獵人梅根,看了無數世事往來,似乎只要抓住線頭、輕輕一拽,就能從她口中扯出大團毛線似的思考與觀察,或許有點亂,卻很扎實。

“一種是出于種種原因,編造、夸張、矯飾之后,或真或假的消息,基本都很聳人聽聞,就為了勾起別人好奇,換幾個錢。另一種,是確實有價值的——但這價值往往有個上限,一般來說,不超過五百刀。”

“才五百?”麥明河吃了一驚。

“巢穴某條路不好走了,哪里出了個新居民……這種消息,連五百都賣不上呢,兩三百就能成交。還得是最新的,超過一個月,都賣不上價了。”

“怎么能這樣呢,”麥明河哪怕不為自己,也生出一種義憤:“知識不是最寶貴的東西嗎?”

梅根仰起下巴,看著天花板想了想。“這話真老派啊,我小學畢業以后就很少聽見了。”

海蘆葦咳了一聲,小聲說:“時代不一樣了,現在是信息爆炸的年代……天量信息泥沙俱下,你說能寶貴得了嗎。就連獵人圈子里,好像出現互聯網之后,信息也一下子幾何式爆炸增長了。”

麥明河想起來,她剛才搜索市長時,跳出來一萬多條結果——才花了零點幾秒。

“真正具有高價值的信息,根本不會拿出來賣。”

梅根“啪”一聲把拖把布砸地上,說:“比如能換來偽像的信息,誰會賣?又比如完整闖關一個陷阱的經驗攻略,有賣的,但不多,而且你不親自拿命試試也難辨真假——所以這種訊息一般在家派手里存著。”

她一邊在地上劃拉拖布,一邊說:“噢,還有一種情況,就是有人恰好有這個需求。別管再沒用的事也好,一旦有人想知道,就立刻有了價值……價值嘛,都是人給的。之前我們酒吧就有一個例子,有人把禿鷲居民變異的消息賣給凱家了,聽說賣了不少。”

說得都對;可這樣一來,麥明河難道只能等著,等有誰恰好需求她手上的信息嗎?

給她的行動時間,只到12月31日……

“當然,我不是說不能替你把消息放出去,我就是給你打個預防針。你忽然說自己是個‘巢穴百科’——”

“百科談不上,非要說的話,三四十科吧,”麥明河插了一句,“畢竟當時變成居民的時間不長。”

“好,‘巢穴三十科’,”梅根說,“就像我說的,夠聳人聽聞的,但是真正愿意花錢、花大價錢買,還得事后自己分辨真假與可靠度的人,恐怕比你想的要少得多。”

看來不管到什么年代,錢都難賺得叫人發怵啊。

“要不是你腳上有傷,我都想建議你再進一次巢穴了,”海蘆葦嘆了口氣,“再拿個偽像的希望,好像比這個大。”

她要是再進巢穴,風險可不只來自腳傷。

麥明河簡直能想象到,她一進巢穴,消息就會立刻在居民之間流傳出去;不知多少想要把她從“巢穴統治游戲”里除名的居民,都會海潮一樣朝她涌來。

也是怪了,明明自己并不想要贏得“統治游戲”,居民非往她身上使什么勁?

麥明河揣著手,跟海蘆葦一樣,也有點蔫巴了:“那……姑娘,不管怎么說,你還是先給我登記上吧。”

梅根拿出手機,手指飛快地編輯起了消息。

“有變成居民又恢復成人身者……聲稱有大量巢穴訊息,可供有償咨詢……這樣你看行嗎?我們酒吧不負責判斷信息真實度,要買信息,都是雙方當面聊,風險自負。”

麥明河看了一眼,剛說了一句“行”,又想到一點。

“我也不一定非要賺錢,”她說,“假如有人愿意與我交換,把我帶到市長面前去也行啊。”

如果海蘆葦剛才想攔她,那也晚了一步——梅根唰地抬起頭。

“為什么要見市長?”她眼睛里一下亮起了光。

大概這是當獵人留下的職業病了,遇見有點意思的事,就想刨根問底——但是麥明河一點也不覺得這事有什么躲躲藏藏的必要。

除了“巢穴統治游戲”不該提,其余的光明正大地說出來,反而更能叫人減少猜疑揣測的空間。

防止打探的最好辦法,就是自己做到坦誠。

“我想把口紅賣給他。”

海蘆葦轉頭去看墻皮了,好像見她如此坦誠,他渾身都不知道該怎么擺放了。

“為什么非要是市長?”梅根追問了一句。

麥明河想了想。“我聽說,市長好像需要這一類偽像。”

這可不是一句謊話——巢穴一定是認定他需要,才要求麥明河把口紅賣給他的。

“嗯,還真有這個可能,”梅根點點頭,似乎果然覺得挺合理。“再說他也能出得起價。好,那我給你加上一句……好了,你看看,可以我就發了?”

既然要把口紅賣給市長,那么之前的口紅偽像訊息,也得撤下來了。

“欸呀,少賺了一筆,”梅根挺遺憾地說,“消息成交后我們的服務費,跟偽像成交后的可不能比……”

酒吧內部是怎么分成的,似乎也挺有門道;總覺得服務生們對于拓展促成業務,都特別積極。

“你能把之前發布的口紅消息,傳給我嗎?”

麥明河聽著自己嘴里用的詞兒,都是年輕人常用的,哪怕她對各種概念依然有點模糊,依然感覺到又新鮮、又不可思議。“說不定我能用上呢。”

她今天拿著“麥明河”的身份證明,說要給自己祖母開個合同,剛剛拿到了人生中第一個屬于她的手機號碼,正高興著呢——目前聯系人里只有一個海蘆葦,她覺得太孤單,又非和梅根也交換號碼不可,要讓兩個手機號作伴。

“發給你啦,”梅根說。“但是之前拍的照片我刪了,重新下載的照片有點太模糊。你自己再照幾張比較好。”

什么下載之類的話,麥明河基本聽不懂,就聽懂一個讓她重新照照片。

這個好,海蘆葦剛教過她怎么照相,她正覺得新鮮,總躍躍欲試。

之前她照了不少照片,什么正圍在一起吃垃圾的鴿子,穿著卡通片人物造型套裝的臘腸狗,一面碎出蛛網紋但仍然頑強留在窗框里的玻璃,一排全是藍色、據說必須分享著騎的單車……

反正鏡頭里,看什么都有意思;照到后來,海蘆葦都勸她:“你照點有用的行不行?”

有用的,這不就來了嗎?

她立刻把手伸進褲兜,抓住口紅——

渾身汗毛忽然一立。

那一瞬間的警覺與涼意,來得太突然,她不等反應過來有什么問題,口紅已經被她一把放在桌子上了,沉甸甸地在桌面上一磕。

這只偽像,以一個口紅的標準來說,做工算是很精良的,蓋子都是金屬的……

三雙眼睛停留在桌上,看著口紅蓋子骨碌碌地滾了幾圈,停下來。

……只有蓋子。

之前我跟一個讀者起爭執,其實我現在想,就算意見不認可,我對于留言處理得也可以更溫和嘛。我留言表示了一下歉意,以后我也得多注意。不過我工作煩心事多,作息也不好,有時候肯定脾氣不好,還容易較真,你們要是看見了,就提醒我一聲,我就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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