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心藏

第三十二章 前塵往事 押錯終生

跪在地上的醇王只是呆呆的將地上的口供撿起,越看下去,手越發顫抖。看完,那張輕飄飄的口供又掉在地上。

醇王眼神呆滯,只是看著眼前的寅王,卻突然聲音凌冽起來:“寅王,你和斂王是一母同胞,自然是串通起來的,長寧姨母待我那樣好,對我百般照料,萬萬不會騙我的,何況我母妃死的蹊蹺,這一切一定是女皇動的手腳,一定是這樣的,是這樣的。”

女皇倒是看著下方,又想起些陳年舊事,多了幾分無奈,開口說道:“錢天衡,當年武長寧去世,你便不見了蹤影,先帝悲憤對我心懷芥蒂,你和武長寧的事情便被我爛在了肚子里,想不到你竟跟和醇王混在了一起?”

錢天衡前幾日在登州已經看過了那份口供,只是內心仍是硬著一口氣,直面迎上女皇的眼神,陰狠的說道:“我一心向著長寧,自知落到你手里,必定是讓我挫骨揚灰,我也是認了。”

女皇眼神示意曹煥之,幾名太監這才把當年伺候過武長寧的宮人帶了上來,女皇淡淡的說道:“這原本算不得什么,反而給皇家抹黑,當年武長寧小產出血而亡,合宮上下少不了這幾人亂嚼舌根,可是我武蘊寧不屑于對深宮婦人出手,那口供白紙黑字,你們卻是不信。朕無需跟你們證明什么,但是也容不得你們幾個人抹黑。”

曹煥之帶來的那幾名嬤嬤,有一名名為容秀,那容秀只是跪在地上沖著眾人說道:“那口供,字字分明,當年長寧娘娘因看望孕中的女皇,卻未曾想到和先帝生了情意,眾人都瞞著女皇陛下,女皇陛下知曉也是長寧娘娘派人散播出去的,女皇差點動了胎氣。長寧娘娘生的柔弱可人,每次哭的梨花帶雨,都說自己的妹妹不肯原諒自己,讓先帝以為女皇陛下是善妒之人,更是對長寧娘娘百般呵護。可先帝和女皇陛下多年情感,也不是輕易就能撼動的。所以長寧娘娘當時沒少費心力陷害女皇陛下,先是誆騙女皇陛下到花園,然后自己失足落水,卻聲稱是女皇陛下生氣將她推入河中。上了幾次當,女皇也不輕易與長寧娘娘見面了。”

錢天衡怒吼道:“長寧不是這樣的人。”

容秀只是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乃是長寧娘娘的替身女官,在武府時我便伺候左右了。這些事情,樁樁件件我都是知曉的。因女皇陛下易孕,所以長寧娘娘經常進宮進來看護幾位出生的皇子,幾位皇子倒是和姨母異常親近。后來長寧娘娘和先帝生了情愫,女皇陛下便不多讓幾位皇子多與她來往,可長寧娘娘卻一哭二鬧在皇子居住的宮門口,演了幾出舍不得皇子的好戲,讓合宮上下,認為她倒是個良善之人,女皇陛下善妒被傳的更廣,先帝也信上了三分。可女皇陛下有治國之才,先帝也多仰仗她的出謀劃策,長寧娘娘自己善妒,也拉上了錢天衡,錢大人。多次醉酒,錢大人到以為長寧娘娘是個柔弱的主,生了憐惜之心。那時也幫她辦了不少事,醇王殿下和三殿下脖子后面的燙傷疤,可不就是錢大人所為嗎?”

錢天衡不再說話,醇王卻長著嘴發不出一言,還是斂王說道:“當年我和醇王在母皇的宮里午睡,宮女和嬤嬤也不知去了哪里,醒來之后我和醇王弟脖子上都被香灰燙出了一個疤,醇王弟那時還小,那香灰爐就倒在我們的床上。查了許久也不知是何人,倒是連累母皇得了個照看不周的罪名,先帝又將醇王和我送到長寧姨母哪里居住,直到長寧姨母有了身孕,才將我們送回母皇的宮中。這也是長寧姨母的謀劃?”

那容秀點了點頭又接著對著眾人說道:“就連長寧娘娘的懷孕也是計劃好的,先帝宏圖大業,并未日日歇在長寧娘娘宮中,身子又不如女皇陛下易孕,直到女皇陛下懷了瓊安小公主,長寧娘娘才懷恨在心,必須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并且看到先帝仍然事事聽女皇陛下的意見,更是嫉妒不已,她計上心來。想要用一個孩子,來扳倒女皇陛下。可那段時間,先帝忙于瀛洲之事,根本無暇顧及后宮,這才讓她看到錢天衡,錢大人,因為錢大人的憐香惜玉之心,所以輕而易舉的,長寧娘娘便懷上了身孕。那孩子便是……”

錢天衡聽到此處更是暴跳如雷怒吼道:“不許講了,不許再講下去了!”.

女皇冷哼一聲:“當年,你們以為這檔子事兒我知曉,我處處忍讓,皆因為我與她是一母同胞,可她卻仗著一副柔弱樣子,處處陷害我。深宮婦人多有心機。難道她的宮中我便沒有眼線嗎?你與她珠胎暗結,倒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可真是相配。你有何名分替她復仇?何況她那腹中的胎兒本就是個孽障!生下來也是擾亂皇室血脈!你以為武長寧果真心里有你嗎?真是笑話,當年她懷孕,腹中的孩兒不過是想繼續裝可憐,誆騙我過去,服下一碗墮胎藥,后賴到我身上。當時先帝震怒,我也不想解釋什么,可這是你們抹黑朕的理由嗎?”

女皇剛一說完,曹煥之便宣了當年診治的幾位太醫,有幾位已經告老還鄉,但為了今天的一審還是把他們請了回來。

那幾名老太醫跪拜在地,錢天衡只是淡淡的開口問道:“當年長寧是服下墮胎藥才意外逝世的嗎?”

女皇點了點頭,那為首的太醫才開口道:“當年由于長寧娘娘尚未有名號,我等自知這也算是皇家丁點血脈,也只能拼死相救,以千年人參吊著她最后一口氣,不料失血過多,當時先帝震怒,我等并不敢多言,但是老臣當年把脈,以及長寧娘娘當時也想要活命,親口向老臣承認她自己喝了墮胎藥的,恐怕是劑量過多。但當時老臣不敢多言。如今也算是親口講出真相,也算還女皇陛下一個真相。”

錢天衡聽完,只是頹然的低下頭,喃喃自語道:“原是我錯了,我錯付了終生,我以為是在為我心愛的女人和孩兒報仇,卻沒想到,我竟是這出戲里最無關緊要,最可笑的,哈哈哈哈,長寧啊,你騙我騙的好苦啊。”

醇王只是抬頭迎向女皇的眼神問道:“長寧姨母這件事情到此為止,那我母妃呢?你敢說不是你動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