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李重睿的話,上官婉呆呆的愣了愣,像是得了失語癥一般說不出話來,手指緊緊的攥著裙擺,看著眼前的李重睿好像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寅王。
李重睿卻說道:“我不喜歡什么梔子花,原是清雅淡麗的花,比起芙蓉多人稱頌來說,梔子到顯得別具一格。況且,我以為你喜歡梔子花,所以從才送了你那枚梔子玉簪。”
“你又怎知我喜歡這花?殿下這話說的彎彎繞繞,搞的我莫名其妙。”
李重睿低頭輕笑:“雨中屋檐,你執著傘為我擋雨,當初穿的便是一件素藍色衫裙,上面繡著梔子。”
“不必急著回應,況且我既說出來,便是想要與你白頭攜手的,我從不應承別人些什么,在這總是風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長安,生在皇家,我有許多的不得已,我不以小人之心去揣測別人,可從小便學會了處處提防,哪怕是親兄弟,有時候也得留點余地。可我既說要護你周全,便會竭我所能的。錦宣司從來都不是什么肥差,盡管是母皇身邊的,但是長安盯著這處的,虎視眈眈的,恐怕不在少數。”上官婉抬頭看了看李重睿,李重睿不緊不慢的說完,伸出手來扶正了她發間的梔子玉簪。
“婉兒,梔子花也有執子的諧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李重睿放下手又說道:“不必急著回應我,來日方長,況且回了城中,你可還欠我一份禮物。”
歲安苑中合歡花好像聽到了男子的告白,羞澀的花朵一片一片的滴落在地面上,融入到地面上的粉色花海里,上官婉看著窗外的合歡花,旁邊的男子望著她。
直到斂王和斂王妃端著藥進屋,上官婉才一本正經的對著李重睿說道:“屬下告辭,還望殿下保重身體,女皇心里很是惦念。”
李重睿看著迅速調整表情在斂王夫婦面前裝模作樣上官婉,有些忍俊不禁,本來就輕輕的倚在靠背上,卻連連重重的咳嗽了幾聲,斂王妃關切道:“殿下沒事吧,要不要將隨行的太醫請來。”斂王咳嗽了一聲說道:“思蘿把藥碗給我吧,我來喂皇兄喝”
柳思蘿這才反應過來:“是臣妾失態了,原是擔心兄長身體”
上官婉沖著斂王夫婦福了福身子:“王爺,王妃,女皇差我過來看望寅王殿下,既然事情辦完,我便先行告退了。”
斂王點了點頭。柳思蘿卻溫言道:“司卿大人辛苦,母皇也是極看重您的。”
上官婉離開后,柳思蘿的眼睛卻瞟見方桌上的外衣,看到寅王身上明明穿著外衣,再一想昨晚的事情,看到窗外上官婉的身影,眼神冷了下來。李重睿對著夫婦二人說道:“崇峮不必喂我吃藥了,我又不是不能動了,只是偶感風寒罷了。思蘿的身子也弱,可莫要在我這兒久待也染上風寒了,那可難治了。”
斂王夫婦又和李重睿說了會兒話,便也不再叨擾回自己房中去了。
李重睿想起剛才上官婉裝模作樣的樣子,像一只搖著尾巴的小狐貍。
上官婉回到水巖閣只是喘了幾口氣,卻想起自己年幼時在掖庭的時候,母親一邊又一邊的告訴自己,自己的責任便是承擔起上官一族的重擔,肩負起光耀上官一族門楣的責任。可現在,為何自己面對寅王,也變了心境。
梔子梔子的諧音也是執子執子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
李重睿不知道,他的那些話如同雨滴,輕輕的滴在了上官婉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