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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帶隊闖入的時候,石之軒正在研究邪帝舍利,那枚被吸空了元精的黃色晶石。
正如高旭之前所言,邪帝舍利的元精已經是石之軒最后的希望,故而他明明感覺到里面內蘊的邪氣異力已被掏空,仍舊不死心地將其順了過來。
由此可見,再強悍的人物到了低潮低谷時期都難免會犯錯誤,石之軒如果實際到不抱任何奢望,脫離躍馬橋的戰場后立馬離城,侯希白即便招供了,婠婠一行也逮不到他……
至于現在嘛,陰癸派全員出動,布下天羅地網,雙龍、跋鋒寒、婠婠四位劇情主角外加上陰后祝玉妍在外面壓陣,重傷狀態下的石之軒撲街沒疑問。
不過就在石之軒心知這回再也不會有李世民進來“巧”救自己,自忖必死之際,婠婠忽然說出了上述一番話,講得石之軒憤怒若狂,罕見地覺得對手太過卑鄙!
在石之軒想來,婠婠一方業已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以眾凌寡,以強凌弱,有抗擊打能力超強的雙龍在,說不準毋須付出代價就能取得勝利,還用石青璇來刺激他,就顯得頗為下作了!
石青璇是石之軒的逆鱗,所有涉及到石青璇的事情,石之軒就會受到精神分裂的影響,轉而性情大變。否則身為無所不用其極的魔門中人,觀念里豈有卑鄙這個詞?
婠婠鳳目一瞇。冷冷地一笑,從高旭處得知石之軒的破綻后,她就一直想以此為切入點,為師尊祝玉妍好好地出一口惡氣,但高旭除非特殊情況下一般不以家人親友為挾,婠婠又覺得石青璇頗有些古怪,等閑也不想招惹,就暫且擱置了。直到此刻……
完全以婠婠的意志行事!
婠婠很認同貂蟬的觀點,團結一切能夠團結的,不過她不認同貂蟬的行事作風,再者心中也有別苗頭的意思,所以當貂蟬去搞定李秀寧,別讓李唐本土勢力再度添亂的同時,她就準備拿下更難纏的石之軒!!
降服邪王!!!
“高旭那小子被佛門弄瘋了。關青璇何事,何況他就算再神通廣大,還能搜遍天下每一寸土地不成?青璇與世無爭,沒人能找到她的下落!”石之軒開始爭辯了,不管是不屑一顧,亦或是自我安慰。《》他的這個應對只能代表兩點——
對石青璇的在乎以及精神破綻的擴大!
“呦,婠兒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青璇大家這么聽邪王的話了?”婠婠聞言頓時來勁了,毒舌挖苦道,“與世無爭?沒人能找到下落??敢情邪王一句話。就能讓青璇大家遠走高飛啊,之前出現在福聚樓旁。也是您的安排???”
父女關系惡劣至極的石之軒額頭青筋直暴,雙拳緊握,說不出話來了。
見石之軒詞窮了,婠婠立馬神情一冷,陰陰地道:“現在高旭被佛門害得心性大變,在城中四處殺人,青璇大家則在長安游蕩,指不定多久兩人就碰上,到那時,嘿嘿,說不準還會發生些其他事情哦……”
此言一出,別說石之軒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就連雙龍、跋鋒寒都相顧無語,此方世界是夫為妻綱的中國古代,哪有婠婠這樣誹謗自己愛人的女子,當真是到了關鍵時刻,什么都利用上,不愧是無視世俗規矩的絕世妖女!
石之軒也知道婠婠的話不可信,但他本就覺得高旭打自己女兒的主意,驛站時準備痛下殺手以絕后患,可惜沒成功,而后他與高旭的爭斗便再也沒取得過上風,即是說高旭如果真要做什么,他也阻攔不了了……
此時類似的念頭被婠婠殘忍地引發出來,頓時如燎原般擴散,再也不可抑制,石之軒面肌扭曲,實在聽不下去了,暴吼一聲,便要拼死搏殺,最好能與婠婠來個同歸于盡!
“等殺了你,用你的尸體先引石青璇入伏,再擒下石青璇,引魔化的高旭入伏……”婠婠一邊開啟天魔力場,毫無壓力地閃避著狀若瘋虎的邪王攻勢,一邊用一句總結語將石之軒推入了無底的深淵,“我們是同一類人,你應該能想象得出……婠兒的手段!”
“啊啊啊啊啊啊啊!”石之軒霍地仰出慘呼,然后陡然間罷手,回歸原地,歇斯底里的聲音中帶著無比的喪氣道,“你們不會是為了討幾句嘴上痛快才講那些的,說吧,到底要我做什么!放過青璇,我答應……你們!”
“很好!”婠婠雙眼一彎,如偷到雞的狐貍般笑了起來,口風立馬一轉,用上高旭以前用過的新潮詞語,
“其實我們是為石師叔送福利來的,您想不想恢復以前的實力,甚至更上一層樓?”
出了石之軒的暫居地,婠婠、跋鋒寒與將祝玉妍留下看守,寇仲與徐子陵則開赴下一個目標——佛門四大圣僧!
婠婠的話并非虛言,她要幫助石之軒恢復實力,然后讓其打頭陣,對付魔化高旭!!
先不討論這個想法有多少可行性,就說石之軒傷勢的嚴重程度,無漏寺之戰為了逃跑求生,硬接高旭、雙龍、跋鋒寒的攻擊,受到永不可愈的內傷,再被五帝之首劍的劍氣廢去左臂,實力陡降至二難度中等,若非身懷幻魔身法,單獨祝玉妍一人就足以收拾得了他!
如此傷勢,在大唐雙龍傳的世界中,只有和氏璧與邪帝舍利能夠有希望救治,如今兩大異寶都被劇情主角和高旭瓜分干凈了,石之軒就撈到個空殼做紀念品。♀婠婠又能有什么手段挽回?
很簡單,方法不變。仍舊是邪帝舍利,但過程改變,由吸取歷代邪帝臨死前灌入的魔門元精換成……吸納四大圣僧圓寂前灌入的佛門元精!!!
若是此時的高旭沒有在楊公寶庫中喜殺殺喜殺殺,恐怕都會為婠婠的計劃拍案叫絕,果然魔門和佛門斗了無數歲月,彼此間的了解絕非外人可以比擬,婠婠就以佛門掛在嘴邊的天下蒼生,萬民福祉為切入點。魔化高旭成了真正的心腹大患,四大圣僧是不是該用生命來彌補這親手釀成的惡果?
他們自己不給力,除了逃跑沒有任何辦法,是不是該讓有能力阻攔魔化高旭的石之軒上??
而且換做其他魔門中人被四大圣僧的元精一灌體,鐵板釘釘走火入魔,身兼佛魔兩門所學的石之軒是唯一的怪胎特例,邪帝舍利又是第一代邪帝謝泊從墓穴中尋到的奇物。能夠吸取和儲存人類的真元與精氣,不分佛魔,高旭之前也從尤鳥倦身上獲取了邪帝舍利的元精提取灌輸之法……
諸多因素證明,讓佛門四大圣僧為眾生犧牲,此乃天意啊!!!
深具佛性的徐子陵在婠婠的安排下去了,原劇情中佛門忽悠他。現在反過來該他忽悠佛門,正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而聽了婠婠這匪夷所思的辦法,以石之軒的城府,在愣了半響后,都止不住問道:“我真恢復了實力。你們不怕我翻臉無情?!”
這也是雙龍和跋鋒寒心同的疑問,婠婠卻回答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放心吧。我們不怕,不久之后,你就知道原因了!”
“高旭”把玩著套裝匕首射目/月照,瞥了眼李天凡的尸體,冷笑道:“我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取不來的,就你這種廢物,也配用暗金套裝?”
當李唐、佛門、誅邪隊、貂蟬等人覺得變故跌出,一波三折,倒了大霉之際,其實真正最為悲催的還不是他們,而是……李密父子!
在洛陽就被高旭玩得半殘的李密很快被寇仲輔助的王世充大敗,無奈之下投降了李唐,然后就被盟友陰癸派棄之如敝屐地丟掉了。♀
三個“被”字道出了李密無盡的悲劇,不過李密亦是梟雄之輩,李唐固然接受了他的歸降,但根本不將他放入眼中,虎落平陽被犬欺,李密豈能接受得了?
所以他謀劃著……叛唐!
李密叛唐是原劇情的一段小插曲,著重點落在念及舊主之情的沈落雁身上,也牽連到俏軍師與獨孤閥的舊怨,并且那時的李密尚且有忠心耿耿的王伯當相助,如今王伯當被高旭早早地宰掉,沈落雁亦對李密自取滅亡的行為徹底死心,李密唯有將麻臉獨臂的公子李天凡倚為助臂……
他們發動的時機原本不是此刻,但李密見到高旭入城的威勢后,頓時生出了和李世民類似的想法,借由高旭的掩護神不知鬼不覺地來一場兵變,讓高旭為己方作嫁衣裳!
誰料“高旭”滅掉誅邪隊和佛門,又在楊公寶庫中殺得個底朝天后,剛剛出寶庫,就發覺西南方向兵戈煞氣大盛,殺星稱號對于此類氣息最為敏感,頓時興高采烈地跑了過去!
過程不必贅述,反正就是一通好殺,可憐李密秘密召集肯跟隨他作死的舊部不知花費了多少心血,在天烈五劍的神威下不到五分鐘就統統化作灰灰,甚至連他自己的尸體都未能幸免,純屬龍套的死法……
李天凡見勢不妙,鉆入密道準備逃生,卻被“高旭”如老鷹抓小雞般攝住,飽含真勁的幾記巴掌活生生抽死,獲得寶箱后,立即使用掉寶鈴,把當時令其頗為眼饞的兩把暗金匕首給指定開出。
以二難度紫色的掉寶鈴開一難度暗金的匕首,毫無疑問是筆虧本買賣,主人格萬萬不會做這種傻事,但入魔人格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包括當真正開出來,意外地發現兩柄匕首是罕見的套裝,用本就多余的升階石提升到二難度,反倒是小賺一筆,他仍舊灑然一笑,連屬性都不看。就往紋章空間里面一丟!
一切只因為老子高興!!
圖的……就是隨心所欲!!!
“接下來去哪里爽呢?哼,李淵一家死了。李唐皇室再窩囊,也應該有反應了吧?我一直等著呢,還是……被他們阻住了?”
離開李密父子叛唐所設立的秘密軍營,“高旭”百無聊賴地在長安城中游蕩,查看著飛漲的殺意,眼中掠過莫測的光芒。
如果不出意料的話,接下來就是大唐雙龍傳世界的最終之戰了,反正這里也玩夠了。沒多大意思,該轉換新目標了……
之所以這兩天不立即回歸,讓貂蟬一行撲個空,是因為入魔人格顧慮主人格的精神影響仍然存在,此時返回私人住所,很可能被空間判定為異常狀態而驚動拓跋玉兒諸女,萬一她們已經從天之痕世界歸來。聯合空間來壓制他,很可能讓主人格復蘇,功虧一簣!
故而其他事情入魔人格都能隨心所欲,這涉及到自身“存亡”的關鍵一點可不行,主人格在沉睡之前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有的放矢,兩日之內不可敵。指的便是入魔人格在兩天內瘋狂和冷靜是并存的,主人格的影響還很深,智慧的頭腦配上絕強的力量,貂蟬一行的人數哪怕再多一倍,也是送菜的份!
至于兩天之后。三天之前的這段時間內,入魔人格會發生什么變化……
就用事實來講述吧!
“青青陵上柏。磊磊澗中石;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斗酒相娛樂,聊厚不為薄;驅車策駑馬,游戲宛與洛。”
當“高旭”再度路過躍馬橋,一艘小船緩緩自永安渠上漂出,一位高昂瀟瀟的白衣文士立在艇尾,輕松地搖動船櫓,朗聲唱道,聲音聽似不大,卻字字清晰入耳,更詭異的是,街上的尋常百姓來來往往,充耳不聞,唯獨“高旭”一人可以聽見!
如此瀟灑的氣質,如此玄奧的幻功,世上僅……邪王石之軒一人爾!
“忽如遠行客……忽如遠行客……”“高旭”輕咦一聲,石之軒會出現他并不感到十分意外,估摸著是貂蟬等人拼死一搏,準備喚醒主人格的時候了,拉上石之軒是一步好棋,能夠最有效克制幻魔身法的,只有……幻魔身法!
不過令“高旭”感到奇怪的是石之軒的狀態,老石吟唱的詩句是《古詩十九首》之一的《青青陵上柏》,其中的忽如遠行客一句本來與融匯生極死極的不死印法頗為應景,但此刻在石之軒的口中,卻充滿了生死莫測的佛門禪理,韻味十足。
“洛中何郁郁,冠帶自相索;長衢羅夾巷,王侯多第宅。兩宮遙相望,雙闕百馀尺;極宴娛心意,戚戚何所迫?”眼珠微微一轉,“高旭”嘴角上揚,將石之軒未唱完的部位補齊,正巧下半首著重強調主人公因感于生命短促而及時行樂,譏諷石之軒命不久矣,隨后撫掌笑著問道,“四個老和尚自我了斷,臨死前將功力傳給了生平最大的敵人?多么驚人的逆轉,多么狗血的劇情啊……”
簡短的一句話,令閑適自得地飄飛上岸,左手提著一壇酒,緩步而至的石之軒身體僵了僵,更使得隱于不遠處民房內,隨時準備現身發難的貂蟬婠婠一行人面面相覷,遍體生寒。
婠婠以邪帝舍利為媒介,讓四大圣僧為石之軒灌輸元精,最為絕妙的一點就是等石之軒傷勢恢復,他……已經不是原先那個石之軒了,被佛法渡化了!
這里的渡化不像原劇情中諸番謀劃失敗,于碧秀心靈前致祭,大哭一場后,再被四大圣僧幾句話點撥,入寺為僧,那個結局其實很坑爹,當然,如果理解成石之軒重拾佛法,是為了把佛法當成麻醉自己的精神鴉片,便顯得自然多了……
此處的渡化,基于一點——人的性格在影響武功的同時,武功也在影響人的性格,石之軒精神分裂成三個人格就是最好的例子,邪王本色、辣手無倩的石之軒對應補天閣,內心深藏無盡苦痛孤獨的落魄文士對應花間道,得道高僧大德方丈對應佛門。
在正常情況下,大德方丈是出現幾率最小的,因為石之軒的根基是魔門武學,佛門僅僅是偷學來的部分精華,融入了補天花間中,起到了潤滑油般的作用,所以中后期當石之軒借由邪帝舍利的元精基本彌補破綻后,大德圣僧就再也沒有登場過,簡單來說,就是佛門的精神完全被克制住了,對應的分裂人格深深地潛伏于心靈中,得罪編劇,沒機會跑龍套了……
現在的情況則恰恰相反,邪帝舍利的元精不再是歷代邪帝所灌輸的魔門版本,而變成了四大圣僧加起來接近四百年的佛門玄功,如此一來,石之軒體內的佛性猛漲,反客為主,倒是將魔性給壓制住了,所以婠婠才不擔心他立馬翻臉無情!
這便是武學上的渡化,咱們不用洗腦,直接上最實在的,四大圣僧之所以肯答應犧牲自我,成全老石,一是愧疚于之前的所作所為造成了高旭的入魔,二來也是預見到了石之軒的渡化,了結此生最大的心愿。
“父愛……嘖嘖!真是感人啊!”以石之軒的智慧,哪怕當時求復原心切,被蒙蔽了雙眼,沒多久一定會考慮到這層后果,能讓蓋世邪王寧愿改變心性,也去做的原因,只會是他的女兒石青璇!
輕聲感嘆了一番,“高旭”朝貂蟬等人藏身的房屋漫不經意地瞥上一眼,邪邪地一笑道:“也罷,‘他’之前就一直遺憾于沒能和巔峰狀態下的石之軒較量一番,我便滿足‘他’這個最后的愿望吧!”
話音落下,兩道快絕當時的身影業已狠狠地對拼到了一起……
進入大唐雙龍傳世界,第三次大戰邪王石之軒,亦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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