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仙獨行

第六十四章 排斥

池鳴沉浸在自己的劍術里,半個小時過去了,他非但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來越凌厲,連神色都變得格外不同,竟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劍術里,不知何時才能過這第一階。不過,就算這樣,他依然沒有被吞噬。

見連池鳴都跨不過第一階,吳正心里有些沒底,要知dào,當初過殿門石階的時候,池鳴可是沒有任何阻礙,速度最快的。

吳正咳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去試試吧。”

席靈蘿看著眼前的祭臺,微微點頭。

陳墨倒是也挺有興趣,反正只要不死,倒是都可以試一試。

幾人來到祭臺前,準bèi邁上去。

陳墨一邁上臺階,就感覺得一股莫名的壓力驟然襲來,壓力之強,讓人心中發寒,陳墨一驚,趕緊穩住自己,試圖抵擋,結果還是不行,只覺一陣頭暈目眩的失重感傳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xiàn自己已經出來了。又回到了山谷之中,此時山谷之中聚著不少人,分了好幾個勢力,和她當初在青銅門上看到的一樣。

旁邊吳正也發xiàn自己出來了,忍不住喊道:“不會吧,這么快就失敗了,這也太……雖然傳承不好拿,也不能一階都過不了啊。”

陳墨心中有些莫名,也沒想到她這么快就會失敗,那壓力一出,她才剛剛想要反抗,結果就出來了。果然是她資質太差了嗎?陳墨心想,不過算了。失敗就失敗吧,反正她只是為了歷練,也無意于傳承。

正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一股強dà的威壓,這是?筑基修士的威壓?陳墨心中一跳,然后發xiàn自己被鎖定了。她艱難地抬頭,卻見是當初給自己強行打上神識印記的席家修士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面前。

席家修士笑道:“真沒想到,你竟然出來了。我當時一情急,倒是成全了你。”

陳墨心中驚駭:“你想怎么樣?”

“怎么樣?”席家修士笑道:“我也不欺負你,既然是我送給你的機緣。那你得的東西自然該有我的一半。”

說著。那席家修士突然一把抓住她,然后帶著她飛起,將她帶進了一個無人的樹林里。

在筑基修士的威壓逼迫下,陳墨根本無力抵抗。一下子被摔到地上。然后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儲物袋被人取走。

席家修士拿到了她的儲物袋。將里面的《碎步》和蓮花取了出來,眼睛一亮,詭異地看著她說道:“沒想到我機緣巧合下。竟然讓你得到這么多的好東西……”

看著那席家修士的眼神,陳墨心里突然泛起不詳的預感。可是現在,她連自己唯一的防御符寶小盾都碎了,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反抗。

席家修士陰沉地說道:“若不是我你也不可能有這么一個機緣,所以,別怪我,我也自然不能留你,不過如果你和我簽訂契約,發心誓忠于我,我就留你一命,怎么樣?”

陳墨冷眼看著他,恨道:“休想,我死也不會聽你的。”

席家修士冷笑道:“是嗎?這可由不得你。”

接著,陳墨就感覺到自己識海中一痛,那種靈魂中被植入印記的感覺再次傳來,讓她心里又驚又怒。可卻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她太弱小了,在強dà的修士面前,只能任人宰割,神魂之中慢慢被別人的靈魂侵入。以后只能被迫聽命于人。

不,她寧死也不要。陳墨一咬牙,飛快地轉動自己的神識起來,豈圖自爆。

席家修士冷笑道:“你想自爆,門都沒有。想自爆也得看看我允不允許。”

陳墨神識一蕩,在他的壓制下,竟然連自爆都不成,這時,她心中才真zhèng的絕望起來,現在,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實力的重藥性,沒有實力,無力反抗,只能任人為所欲為,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連想死都不能。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陳墨心里恨急,整個人都陷入了仇恨絕望之中。

正在這時,突然又有人出現了,一下子對席家修士展開了攻擊。

席家修士一愣,趕緊反抗,結果雙方打了幾個回合,卻不是那人的對手,很快就要敗下來,突然,席家修士一下子將陳墨抓在手中:“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攻擊的人果然停了下來:“放下她,你可以走。”

聽此席家修士果然一下子把她推到在地,然后飛速離開了。

陳墨一下子摔在地上,摔了個灰頭土臉。結果卻被人扶了起來:“百依,百依。”

陳墨抬頭,見竟然是陸希音,而剛才攻擊的人,竟然是楚天越。

“希音師姐,你怎么來了?”

陸希音說道:“還說呢,你一個人出來知dào有多危險嗎?幸虧我極時趕到,要不然,你就危險了。不過,你的等級也太低了,怎么現在才練氣六層?”

陳墨這才發xiàn,陸希音已經是筑基后期了,沒想到她升級這么快。

陸希音笑道:“不過,沒關系,跟我走,我前幾日得了幾枚凝霄果,還剩下一顆,你吃了以后就能筑基了,到時候你就可以親自找那個修士算帳。親手殺了他報仇。”

親手殺了報仇?陳墨心中一頓,想到剛才被席家修士壓制的感覺,有些激動起來,對,她要報仇,她要筑基,筑基之后,就可以報仇了。

陸希音拿出一顆金黃色的果實,上面金光閃耀,靈氣濃郁的幾乎要滴出來,遞給陳墨:“吃了這顆凝霄果,你就變強了。”

變強,強dà,變強。強dà……

“百依,拿著吧。”說著,陸希音把那顆凝霄果往陳墨的手里放,金光閃耀,眼見就要放進她的手心里了。

陳墨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明的感覺,手突然往后面一縮。

“百依?”陸希音疑惑地問她:“你不想變強嗎?”

變強?她當然要變強,但是,陳墨抬起頭:“我想要變強,但我會自己變強。”

沒錯,她要靠自己的能力變強。就算一顆凝霄果能讓她筑基。那又怎么樣?筑基之后難道就不會被金丹欺負嗎?難道到時候還會有金丹果?

陸希音說道:“可是你現在已經惹上了筑基修士,卻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是啊,她現在惹上了筑基修士,沒有自保的能力。陳墨一瞬間又有一點動搖。

不。不對。修行之路本來就是一片坎坷,意wài隨時都會發生,沒有席家修士。也會有別家修士。

想到這里,陳墨的心頭再次清明起來,她若不能想辦法憑自己的能力解決,以后也總會有解決不了的時候,而她卻不能依靠別人一輩子。

陳墨心里再次堅定起來。然后發xiàn,眼前的陸希音一陣模糊,竟然消失了。

接著就見天地之間,一片灰暗,而她現在,竟然還在上祭臺的臺階上。

她這才明白過來,所以,又是一個幻境嗎?好厲害的幻境!

然后突然之間,周圍燃起一片大火,立kè向她燒來,灼燒的痛楚襲來,陳墨心里一驚,實在太痛了,這種仿佛要把人溶化一樣的痛楚,簡直讓人痛不欲生。

燒痛之中,陳墨趕緊取出一張冰椎符,結果符是拿出來了,卻根本激發不了。

而她身上,卻越來越痛了,兩個胳膊都被燒焦了,她甚至都能聞到自己的皮膚被燒焦的糊味,甚至連頭發都被燒沒了。女人最在乎自己的容貌,身體被燒成這樣,誰都受不了。

不過陳墨卻鎮定下來。冰椎符無法激發,就說明這依然是幻境,就算再真實也是幻境。

想到這里,陳墨不管周圍的大火,繼xù堅定地往前走去,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燒沒,全身的皮膚都焦黑如碳,大腿上甚至有的地方連皮肉都燒沒了,露出了被熏黑的骨頭。陳墨咬著牙,依然不予理會。繼xù往前走。

這一路走來,她受的痛太多了,不就是大火焚身嗎?不差這一項。

陳墨一咬牙,突然猛地調動起自己的識海來,她倒要看看,這場大火和識海里的神識印記,到底誰更痛?也正好可以鍛煉鍛煉靈魂力。

終于,不知dào邁了多少步,身邊的大火突然消失,陳墨松了一口氣,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哪里還有一點燒焦的痕跡。

果然如此,陳墨抹了把臉,繼xù往前走去,結果不知dào走了多久,依然沒有走到她的目的地。

時間流逝,歲月流失,肚子餓了就吃儲物袋里的食物,渴了就喝靈泉水。不知dào走了多久,眼前依然是一片虛無的黑暗。仿佛永無盡頭。

枯燥,乏味,永無止盡。

不知dào又走了多久,她心里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回頭吧,回頭就出去了。”

陳墨心里似乎也明白,只要回頭,就能離開這片無盡的黑暗之地了。但是她不想回頭,因為她心里同樣也明白,她的路在前面,只有前面才是她尋找的方向。

黑暗依然永無止境,陳墨的步伐卻越走越快。

她不知dào自己能修到哪一步,但既然走了這條路,她就會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一直走下去。

終于,不知dào走了多久,她腳下一個踉蹌,突然絆了下,接著,腦子一清,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xiàn自己已經到了祭臺上。

前面依然是那片古墓建筑群。

陳墨跺了跺腳,真的是祭臺,看看周圍,好像終于不是幻境了,她終于從幻境里出來了。陳墨回頭,就見席靈蘿站在中間的臺階上,眉頭緊縮,似乎一臉痛苦的樣子,吳正已經不見了。也沒有看到九開,而池鳴,竟然還在練劍!

陳墨有些無語,突然,一道強光襲來,一下子將她籠罩起來,陳墨根本就來不及反應,腦海里就擠進了別的東西。

‘天道自然,順勢而生,千變萬化,因律而動,幻境之門,因勢而變,天地亦為門……’

驀然間,一道道明悟打入她的心里,似乎要與她溶合在一起,一開始,陳墨還覺得有道理,沉淪在感悟之中,心情舒暢,但是后來,打入的東西越來越多,漸漸的,她心里就煩燥起來。

‘陣眼天下,唯衍而尊,衍化而行,可生天地萬物……’

到了這里,陳墨心里更加煩燥,竟隱隱的開始排斥起來。

最后終于忍不住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睜開眼睛之后,那道強光就消失了。

陳墨茫然了一會兒,難道那就是傳承之法?

不過,當那傳承之法想要融合進她的思維想法里的時候,她突然就想起當初孫長老想融合她和席家修士打進她識海的印記來,心里就越來越煩燥,本能地開始排斥。

她修行,會照著自己認為對的方向努力,會向著自己的目標努力,其它的,再厲害,如果她不認同,又有什么用呢?就算被強行灌輸,也會本能地排斥。

陳墨嘆了一口氣,雖然可能是放qì了一個走捷徑的機會,但是她并不后悔。接著,等她平靜下來之后才發xiàn,這個祭臺里的靈氣倒是挺濃厚的,遠非外面可比。而且,祭臺之上,還有一個圓型的復雜圖案,估計是個陣法。

她下意識地將手放在那圖案上,感覺上面的紋路,心里一陣舒暢,這才是她的修行之本,是她要走的道路。

結果,接著就發xiàn自己又陷入了一片幻境之中,那是一片修練福地,那福地里山石奇峻,水流清澈,里面的靈氣濃郁的驚人,仿佛都快固化了,若世上真有這么一塊地方,不知dào修行的速度會有多快。

此時,卻聽到一個聲音傳來:“你不要萬宗門的傳承,所學之路倒與我挺像。”

陳墨這才發xiàn,福地之中,竟有一青衣男子遺世獨立,如同掩在飄渺的云層中一般,怎么都看不清楚。

難道此人就是這里的主人,陳墨心里一驚,拱手道:“前輩,晚輩突然至此,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無妨,我也不過是個過客而已。”

啊?陳墨不解。

“當日我尋到此處,借來修練,修練有成之后,便留了一道神識,替這宗門尋找傳承之人。”那男子緩緩地說道。

陳墨心里驚訝,這人竟然只是一道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