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倫不僅和梁慕晴坐在一起,還正和她“你儂我儂”地烤著東西,時不時試吃一下梁慕晴手中心還沒熟透但面上已烤好的東西,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見到這幕,戴永然大恨,暗忖:媽的,這家伙看不上斗犬嗎?那可不妙,總不能把斗犬牽到這大庭廣眾來吧?一旦那幾只死狗起了性子,咬到了當口,死人并不算稀奇,惹毛了我,老子真就來這么一出,就算咬到的不是你,嚇也嚇死你……
不過想歸想,不到萬不得已,戴永然并不想這樣做,于是滿臉堆笑道:“哎,費倫大哥,你不去看看斗犬嗎?”他這一出聲,所有男女生都齊刷刷看向費倫那邊,見他一個大男人坐擁花叢羨煞旁人,幾乎所有男生心中頓生不滿。
“這都什么人吶?湊在女生堆里,臉皮有夠厚!”
“就是就是,這家伙不是純靠臉蛋吃飯吧?”
“這可說不好,說不定人家就是專吃這晚飯的呢?小白臉!”
議論聲有大有小,其中有幾個嫉妒心重的小男生甚至專門湊在麥克風邊,故意大聲垮氣地說笑著這些。
梁慕晴和珂兒等小女生聽得勃然色變,梁知恒臉上也是尷尬得很,反倒是費倫,臉皮之厚,堪比城墻倒拐,一點不以為忤,反而指使梁知恒道:“恒仔,拿個麥,告訴他們,就說我說的,要滾快滾。少他媽聒噪!”
費倫身邊的小女生們聽到這話,眼中閃過崇拜的小星星。將才跟費倫不怎么對付的阿敏更是道:“費倫大哥,你好MAN吶!”
梁知恒卻無比遲疑,道:“姐夫,你、我、那個……”
費倫自然猜到他擔心得罪同學,忙比了個“打住”的手勢,道:“行,不用說了,把麥給我拿來!”
梁知恒趕緊照辦。卻引來女生們一陣鄙視。
梁慕晴擔心自家親弟在女生中失了人緣,不禁扯了扯費倫衣袖,以眼神示他。費倫看懂了梁慕晴眼中的意思,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不必擔心,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恒仔這個年紀就懂得‘避害’。在我看來,也算不凡啦!”
梁慕晴聞言怔了怔,很詫異費倫為什么夸梁知恒的做派,卻礙于外人在旁,不好追問下去。
梁知恒這邊卻已把麥克風拿來,遞到了費倫手上。
費倫手持無線話筒。見戴永然身后的男生仍在瞎嚷嚷、吵鬧異常,二話不說,把話筒沖著音響的方向,然后偏頭對梁慕晴和身邊的小女生們道:“都捂著耳朵吧?”
梁氏姐弟微愕后,便以最快的速度捂上了耳朵。其余諸女愣了愣。也本著對“魔術師”費倫的崇拜,捂上了雙耳。
費倫見狀。也不理周遭其他地方女生投來的鄙夷目光,把嘴湊到話筒邊,喊出了高聲海豚音。
頓時,費倫的尖聲被音響放大后重又進入麥克風,再次放大,往復循環數次后,音響“嘯音”便即形成……比費倫的海豚音還尖利數倍的機械噪音霎時壓過了在場所有人的聲音。
全場頃刻間安靜下來,男女生們爭相捂耳。
費倫見此一幕,不再把話筒沖著音響,反而收回它,湊到嘴邊,哂笑道:“老子愛待哪兒待哪兒,關你們屁事!老子看不看斗犬,也關你們屁事,少來打擾我的興致!”
“誒,你這人怎么說話呢?”立刻有男生不服,搶過另外的話筒叫囂起來。
費倫瞥了那個在戴永然身后上躥下跳的男生一眼,都不稀搭理他,擱下話筒,接過阿敏遞來的烤肉串,大嚼起來。
戴永然見狀,知費倫是不會在意什么面皮了,恨得牙根癢癢的同時,卻也拿他沒法,只能對身邊男生道:“不在意斗犬的人就不要去管了,咱們自己耍自己的,想看斗犬的人,都跟我走!”說著,徑往別院深處而去,絕對多數男生和一小部份女生都尾隨而去,走之前還向費倫和當場僅余的幾個男生發出了鄙夷的哼聲。
費倫一點都不在意,而那幾個原本不想去的男生聞之勃然色變,猶豫幾秒后,終是站起來,隨大部隊去了。
弄到最后,現場僅于費倫一人和一眾女生,場邊頗為詭異,彷如賈寶玉置身在女兒國中,而其間的女王正是梁慕晴。
不過場中除了見過費倫表演魔術的一小撮女生,大都對費倫留下伴美的舉動鄙視之。因為她們當中很多人其實也想見識斗犬,只是怕自己受不了斗犬的兇殘、當場出丑,這才作罷的。
在這些女生眼中,費倫明顯是個成年男人,居然還怕斗犬,膽子真是小得可以,若非看在他是和梁家大少知恒一起來的份上,恐怕早就群起嗤笑了。眼下即便女生們沒這樣做,也都私底下竊竊議論,偷笑費倫的怯懦。
殊不知,笑人者人亦笑之,費倫此時心里正譏笑著那些個“從眾觀犬”的笨蛋。
不得不說,在費倫眼中,“從眾”心理最要不得,這就好比買股票一樣,大家從眾跟風買同一只股票,那就一定賺大錢么?答案決不會是肯定的。
畢竟股市之類的金融市場只重新分配財富,并不創造財富,所以每只股票投入的財富總額是有限的,即使重新分配,也不可能讓人人的腰包都鼓起來。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是大半個鐘頭過去了,就在費倫又玩了幾個小魔術,逗得梁慕晴和珂兒等小女生拍手叫好、甚至其他烤架的女生們也頻頻側目時,跟去的那一小撮女生率先返回。她們臉上仍有余悸,眉宇間卻夾雜著興奮之色,顯然這番觀賞斗犬之行收獲頗多。
接著,男生們也陸續返回,不少男生甚至鄙夷地瞪向費倫這邊好一會,方才歸位落座。這樣的表現令珂兒等女生也開始搖擺不定起來。她們中間有兩個人圭怨之情更是溢于言表,顯然對剛才沒跟去觀賞斗犬后悔了,覺得費倫用魔術把她倆給忽悠了。
很快,這倆女生就不后悔了,因為戴永然和奚鳳妤各自牽了一只比特斗犬趾高氣揚地進了會場,更往費倫等人所坐之處而來。
戴永然牽著的斗犬比奚鳳妤手上牽的略大,棕色皮毛其顏色也比奚鳳妤手上牽的淺一些。看著這兩只呲牙咧嘴、流著誕水、像極土狗的斗犬,剛還埋怨費倫的倆女生只覺頭皮發麻,頓時驚叫出聲。其實不止她倆,費倫身邊除了梁慕晴,所有小女生都叫了起來,一個勁的往后縮。
梁知恒也有點兩股顫顫的意思,反倒是費倫很有點從容不迫的意味,淡淡道:“戴永然,把狗弄出來遛遛也好,可我這一席沒準備給狗吃的東西啊!”
戴永然心忖:你身上不就有給狗吃的肉么?面上卻笑道:“費大哥說笑了,是鳳妤說阿恒沒過去賞犬,就非要把斗犬牽來讓他瞅瞅!阿恒,怎么樣?要不要牽著狗鏈遛兩圈啊?”
梁知恒感受著周圍看過來的鄙夷目光,仍連連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他雖才第一次當面見著比特斗犬,但在書上卻早已看過該犬的相關介紹,知比特斗犬天性好斗,有的時候為了找架打,連自己主人都敢咬,何況是他這個外人。
梁慕晴也深知比特的斗性,當下用手肘碰了碰費倫,示意他管管。
費倫回了她一記“稍安勿躁”的眼神,正欲說話,不遠的另一個烤架處有名滿臉橫肉的男生站起來,哈哈大笑道:“阿恒,你膽子也太小了吧?遛個狗都不敢!然哥,他不敢,不如讓我來?”
戴永然似有深意地看了那男生一眼,道:“阿槐,你行不行啊?”
“放心吧,然哥!”說著,叫阿槐的男生就走了上來。
“那好,你來就你來!”戴永然故作豪爽地向他遞過正被比特斗犬繃得筆直的狗鏈。
阿槐見狀,伸手去接。
可就在兩人交接之時,本就一直試圖前躥的比特犬竟然真的竄了出來,除了費倫之外,所有的人都被嚇了一大跳。奚鳳妤更是驚叫出聲,手一松,她牽著的那條比特犬也脫了韁。
周遭那些見識過比特犬兇殘厲害的男生和少數女生頓時護著身邊的同學后撤,而費倫身邊的幾個小女生早已花容失色,只會僵在座位上瑟瑟發抖,梁知恒更是“哇呀”一聲,就撞翻板凳向后翻去。
梁慕晴雖有點色變,卻還算鎮定,輕輕喊了一聲:“費大哥!”
費倫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淡笑道:“沒事的,這種小兒科比起我們冬天在海上遇到的,那都不算事兒!”回過頭來,他連眼尾也沒掃一下“誰都不找、徑沖他而來”的比特犬,只是漠然蔑了戴永然一眼,看得他心里直發毛。
在美國豢養了不少純正比特犬的費倫深知,這種犬如果久經訓練的話,會形成一種對敵本能,但凡主人牽著它對上某個人一陣子,只要撒了狗鏈,它就會主動攻擊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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